“土方法,鎖住它的夾子。你看,它夾子閉上了,掰不開了。”林煙用手指去弄螃蟹的眼睛,螃蟹將小米大的眼睛縮回去,門似的嘴巴吐著泡泡,兩只鉗子動了動,卻是不夾林煙。
“好神奇哦。”陳蘊含小心將螃蟹接過去,無論怎么玩弄,螃蟹都不攻擊。
“這有什么好神奇的。少見多怪。”林煙搖頭一笑。
“它這樣會疼嗎?”陳蘊含又問。
林煙無語地說道:“相比疼痛,它更害怕才是。”
“那我們把它放了吧!”陳蘊含去扯那枝尖。
林煙嚇了一跳,趕緊搶奪過來,一邊扯掉枝尖,一邊說道:“讓我來,不然真被夾了,可別哭。”
陳蘊含嘻嘻一笑,看著他手一扔,螃蟹掉水里,肚皮朝上,腳一蹬,就又翻轉過來,沉了下去,轉眼就不見了。
譚千尺在前面回頭喊,林煙笑道:“叫我們了,還傻站著干嘛?”
“你還蠻細心的。”陳蘊含伸出手,在林煙的臉蛋上按了一下。
“感動了?感動就親我一下,按一下干什么。”林煙將臉湊過去。
陳蘊含卻是不親,而是咯咯一笑,扭過身往前跑。
“別跑,摔跤了可是要撞破皮的。”林煙又在后面裝大媽。
“就先在這里停一下。怎么樣,這里美吧?”譚千尺指著前面的瀑布說道。
因為不是雨水季節,瀑布的水流不是很大,但這瀑布卻特別高,整一個懸崖峭壁。
大家紛紛點頭,環顧四周,覺得此地風景確實不錯。
譚千尺繼續道:“上次我是在對面那座山上拍照,當時看到這里,就覺得非常不錯。于是決定下一次在這邊來拍幾張。好了,開始吧!等下還要去別的地方。”指著林煙說道:“那個,林煙,你跟博弈兩個,去找個地方搭個帳篷,撿點柴,最好再搭個灶臺,今晚我們在這邊露營,體驗一下野外生活。”
“為什么只我們兩個?”林煙偷偷瞟了一眼那邊開始脫衣服的模特們。
“因為你們既不是照相師,又不是模特,屬于閑雜人等啊!在這里太礙眼了,影響模特情緒。”譚千尺開玩笑道。
“她們兩個也是閑雜人等啊。”林煙指著陳蘊含和涂小青說道,“怎么單喊我們兩個,不讓她們也去?”
“廢話,她們是女的,你們能比?快去快去,別想在這里偷窺美女。”
“不公平!這一點都不公平!”林煙大怒,沖謝博弈吼道:“你怎么不說句話啊!”
“我早知道是這樣,說話也沒用啊。命運如此,兄弟你就別掙扎了,走吧!”謝博弈笑道。
“好吧,算你們狠。”林煙跟著謝博弈灰溜溜地扛著兩個大背包。
“就在這里呆著,別亂跑,千萬不要去懸崖邊上。”走之前林煙還是得交代陳蘊含幾句——話說之前交代工作都是譚千尺在做,現在林煙對陳蘊含關心度增加了,這任務也自然而然落他頭上了。
陳蘊含一邊想跟林煙呆一塊兒,一邊更想看他們拍照,聞言自是點頭,嘿嘿笑道:“知道了,你去吧,也小心點哦,別被老虎叼去當老公,那就慘了。”
林煙再次深深望了一眼只剩三點式的模特們,臉上掛上淡淡的憂傷表情,忽然湊到陳蘊含耳邊悄悄地說道:“等下你千萬得小心譚千尺跟那個鄭清瑋,萬萬不能脫衣服,知道嗎?”
“我……靠……”陳蘊含居然忍不住說了這么兩個字出來。
這“野外生存”林煙以前還真沒經歷過,這謝博弈卻是此中老手。比如搭帳篷,林煙沒經驗,搗鼓了半天都沒個立體感,謝博弈在確定好合適地勢之后,搶過帳篷一邊解釋一邊扯著帆布穿來穿去,再一拉開,往地上四個角一插,帳篷的樣式就這么出來了。
林煙抓抓頭皮,露出了然的表情。想來也無鳥事,就將本要完工的帳篷扯下來,在謝博弈愕然的神情下,將支架全拆下來,又重新裝上,穩固。
謝博弈看著林煙瞎忙添亂,不由無語——又不是只搭一個帳篷,為嘛要拆掉呢?想學可以再搭一個新的呀!
謝博弈搖搖頭,又莞爾笑了一下。
他一來就有聽八卦十足的薛寶寶她們悄悄說起林煙的心狠手辣和血腥暴力,說他砍起人來,眼皮都不眨一下。說他兩天滅了一個惡勢力黑幫,還讓能一腳踩破地板的唐南國怕得不敢出來相見。
因此,謝博弈是十分畏懼林煙的,起初都不敢跟他說話,時間長了才好點。
現在驟然見到林煙無事找事的一面,倒又覺得他有些孩子氣,跟她們的講述的形象一點不符合。
想必是夸張了點吧。
謝博弈上前隨意指點了一番,看著林煙成功搭起帳篷,說道:“吶,再搭一個吧!”
“不是只搭一個?”林煙傻愣愣地問道。
“不是啊。大家男男女女的,人又這么多,肯定要多搭幾個了。”謝博弈眨眨眼道。
“這樣啊,那也太沒勁了。”林煙失望道,眼珠子一轉,嘿嘿笑著上前,攀著謝博弈肩膀,小聲道:“哥們兒,我們商量個事怎樣?”
“什么事?”謝博弈感覺林煙手臂將自己箍得緊緊的,都有些生疼,暗想果然是高手,力大如牛。
林煙猥瑣地笑道:“我看我們把多的帳篷給藏起來,就跟他們說路上不小心掉了,怎么樣?”
“為什么啊?”謝博弈一時居然沒反應過來。
林煙直直地盯著他那張老實巴交的臉,半晌,才比個中指:“切,裝得真像。”趕緊跑了。
謝博弈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又搖頭笑了笑。
兩人搭完帳篷,又撿來石頭搭灶。林煙在謝博弈的指導下,還砍來粗一點的樹枝,搭了個燒烤用的架子,還有軸和把手,可以轉圈的那種。
“好了,我們去撿柴吧。我建議分開行動。”林煙一拍手道。
謝博弈眼帶笑意,點頭道:“我沒有意見。”
林煙咳嗽一聲道:“那我先走了。”轉身直奔瀑布那邊,一點不掩飾,色得十分直接。
其實林煙也不是什么大色狼,充其量小色狼罷了。
他最多的還是心癢癢,也確實好奇人體藝術照片的拍攝過程。
這人都是得不到的最好。譚千尺他們要不攆走林煙,他也許還不怎么感興趣,看不看無所謂的樣子。可譚千尺他們這一攆,林煙就反而特別想去見識見識了。
千萬別說這是賤,真的,一點都不賤。
幾個女模特其實并不在意林煙他們在旁瞎看,都習慣了的。譚千尺攆走林煙也只是說著玩來著。
此時林煙過來偷窺她們三點式地擺姿勢,她們發現后,也都只是無聲一笑而已。譚千尺專注地拍照,也裝作沒看見。
涂小青眼尖,也看到林煙躲在一棵大樹后面,于是她溫婉一笑,戳了一下陳蘊含胳膊,然后站起來,不知要去哪里。
陳蘊含得到提示,回頭一看,見林煙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知道他是故意搞怪——如果林煙真的不想讓他們發現自己,那他們怎么可能發得現——于是瞪了他一眼,又招手讓他過去。
林煙嘿嘿一笑,屁顛屁顛跑過去,坐在她旁邊,肩靠肩,學她一樣抱著膝蓋。
見陳蘊含看著遠方,吹著風,眼睛瞇了又瞇,林煙忽然感覺很寧靜,很舒適。回想在天水庵的一年時光,林煙又一次被一種貼近自然的滿足填充著心靈。
他看著陳蘊含側臉,覺得此時的她有一種自己陌生的特殊氣質。這一刻的她,似乎不是十六歲的單純少女,而是一個有些出塵的寂寞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