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心里微虛，卻是面不改色，就聽花奎說道：“肉都爛了，人也成干尸了，當然認不出他是誰了。不過這個可以猜的。既然你這么問，那他肯定是你殺的。回想這幾年你的經歷，再看這地點，你猜我會猜他是誰呢？”
林煙眼皮一跳，哈哈笑道：“什么叫我問了就是我殺的，這什么邏輯？別亂扯了，還是說正題。”目光一轉，又嘿嘿一笑，搓著手道：“你們要我去參加你們的祭祀，總得給我一點好處吧？”
“哦？你要好處？”花奎臉色突兀一沉，待到林煙笑容變僵，才又一聲大笑，說道：“別緊張，我鬧著玩的。這樣吧，我回去跟長老說聲，讓他來研究一下你的戒指，如果確定你能參加我們的祭祀，我們許你一些好處就是，都小意思。”
“那就這么說定了。”林煙干笑，心想：“如果有的選，我寧愿不要你們一丁點好處，也不想去參加你狗屁祭祀節日。不過沒得選的話，我當然也要好好敲你們一筆才是。”
感覺沒什么好說的了，花奎就道：“剛才胡亦龍說切磋，倒讓我有些手癢了，你身手怎么樣？我們到后面找個地方比試一下？閑著也是閑著。”
“我就練了一些傻把式，打得過幾個小混混，還是不要切磋了。”林煙忙道，“我寧愿閑著。”看著花奎那種類似呂日照的眼神，他就忍不住摸了摸胳膊。
“好吧，我也不強求了。”花奎十分失望地說道。
“我們到處轉轉吧。”林煙站起來，提議道。
“也行。”花奎跟著林煙在周圍瞎轉起來。
片刻后，兩人信步來到一樓舞臺后方——林煙之前有看到胡亦可進去就記心里了——雖然有保安守在門口，但也沒有任何干預，想必胡亦龍剛才留了心眼給他們打過招呼。
舞臺后方來來往往忙有不少人在忙碌，都是在準備等下的表演，看來這生日宴會弄得很是隆重。
“讓一下，讓一下！”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隨后是劇烈的奔跑聲。
林煙兩人正好在較為狹窄的過道上，聞言皆反應迅速地閃開讓他過去。
這人懷抱一件白色禮服，跑得很急，在經過林煙的那一刻竟是一個踉蹌，往前摔倒。
林煙表示真不是自己撞的，并且很好心地上前將他扶了一把。
這人說了一聲：“謝謝。”繼續往前跑，卻是跑出幾步又停在原地。
他猛地轉過頭，盯著林煙，詫異地說道：“真是你！”
“又遇到熟人了？”林煙本要和花奎說話，之前那人臉被禮服上飄逸的蕾絲裝飾所遮擋，也就沒有認出是誰。
現在他再看過去，才恍然說道：“是你啊！”
“你怎么會在這里？”兩人同時問道。
原來是在秦壽剛廠里當保安的杜遠！
林煙當先回答道：“我是到這里來打醬油的。”
“……我是來給小夏送衣服的。”杜遠對林煙的回答有些無語，再看花奎與林煙偕行，倒也猜出林煙是來參加宴會的嘉賓，心里沒來得一酸，說不上是羨慕還是嫉妒。
他點了點頭，繼續往里面跑，卻是覺得林煙在看自己，便又緩下腳步，換作走。
“他是？”花奎問道。
“我以前讀書時的一個同學。”林煙回答，心想：“蘇小夏也在這兒？看樣子是來表演？嗯，以前就是音樂委員，蠻有才的。”
花奎也只隨口一問，壓根不是真心好奇，聞言也只隨意點了一下頭。
兩人走進后臺房間，看到有人化妝，有人站在試衣間門口，有人在那邊空曠的地方排練。
林煙伸長脖子尋找胡亦可身影，花奎看在眼里，奇怪地問道：“你不會是對胡亦龍的那個妹妹有興趣吧？”
“呃……你誤會了。我沒想追她，只是想交個朋友而已。”林煙趕緊解釋。
“哦，那是想巴結？”花奎眼帶笑意。
“……別說這么難聽好吧！”林煙搖頭一笑，對花奎豎個大拇指。
“你是想搞什么產業吧？”
“你怎么什么都猜得到？”林煙白眼一翻。
花奎笑道：“很簡單啊，你在說只想跟胡亦龍的妹妹交個朋友的時候，眼神里根本沒有什么特別的情緒，說明你對她這個人沒啥興趣。既然這樣，你幾番巴結肯定是看上她的官方背景。你要是不想搞什么產業，干嘛這么費盡心思？”
“好吧我承認，我是想開個公司。但這公司沒門路開不了，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林煙面若無奈地說道。
“其實怎么說呢，只要你跟我們的交易達成，什么公司我們都可以幫你開起來的。說說，你想開什么公司？缺不缺資金，要不要我入點股？”花奎一副充滿興趣的樣子。
“不用不用了，只是一個小小的安保公司而已，入股什么的就算了吧！倒是希望幫忙介紹一些客人，拉點生意。”林煙干笑著說道。
“你要在這地方弄安保公司？”花奎微微錯愕。
“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想說這幾年這地方黑社會挺猖獗的，像什么酒吧夜總會之類的，都是由他們看場子的，都不需要什么保衛人員。”花奎摸摸鼻子，解釋道。
“黑社會？”林煙即使收斂得當，也還是讓花奎捕捉到一絲不屑的情緒。
林煙不以為意地說道：“這搞安保的又不是一定要在酒吧這些地方做事，不是還有公司工廠之類的嗎？”
“公司工廠一般也有自己的安全部門，不需要再另外聯系安保公司來請保安的。”
“自己請的黑保安夠專業嘛——”
“不專業又怎么了？人家樂意招這種便宜的吧？”
“總有招專業的！夠保險！”
“這個是有，但專業的保安一般也都是由公安局自己開的保安公司所培訓的。你這個安保公司就算被批下來了，你覺得你爭得過公安局自己辦的公司？”
“你這是在打擊我？”
“沒錯！”
“看著吧，我一定能將這玩意兒弄出來并且搞大搞強的！”林煙撇著嘴說道。
“好吧，拭目以待。”
“別亂說話就行。”林煙說著，朝被他發現的胡亦可努嘴。
“沒問題，我看戲。”花奎淡笑道。
“不行，絕對不行！”一個很是嚴厲的女聲忽然吸引了林煙兩人的注意。
林煙聞聲望去，就見一個身穿緊致職業式襯衫套裙的中年女人雙手叉腰地站在那里，身材微胖，留著一頭較短的蘑菇頭，帶著無邊框眼鏡，沖另外兩人說著什么。
他們被圍觀者們圍成一個圈，林煙稍微墊了一下腳尖，才發現杜遠和低著頭的蘇小夏就站在這個女人的正面跟前。
就見杜遠哀求道：“雪姐，你就通融一下吧，你們發給小夏的衣服真的太露了，小夏穿不習慣的。”
“露？什么叫露？那是禮儀，你懂不懂，懂不懂！”被叫做雪姐的中年女人鄙夷地冷笑一聲，又指著杜遠手中那件禮服說道：“你這玩意兒才值多少錢，能跟我發給你們的比？真是給臉不要臉，犯賤！最后，一句話，不穿就滾蛋，我馬上就能找人補上，不想滾蛋就給我乖乖穿我們的！”
遠遠的，胡亦可聽到這邊聲音，眉頭微蹙下，卻是和幾個看上去很高貴的人物寒暄，沒打算過去。
直到看到林煙和花奎走向那個雪姐，她才臉色微變，說了句失陪，然后匆匆趕了過去。
“不要！”胡亦可一聲嬌呼，卻還是沒能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煙一把揪過那個雪姐，啪一耳光甩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