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顆子彈從林煙原來腦袋的位置穿過去，將墻壁直接穿透，留下一個拳頭大的洞。
林煙立刻蹲下去，然后才去拉眼前這個俘虜。
結果是可想而知的。
俘虜被狙擊手爆了頭。
狙擊手躲在數百米的遠處。
林煙不敢再探頭，只能讓戒指吸了兩人念力，然后召回短劍，匍匐著前進。
對方按照自己的想法，又開槍，子彈穿透水泥制欄桿，從林煙旁邊繼續穿過。
連續開了好幾槍，因為是隔著欄桿看不見，猜著打，所以都沒打中。
林煙成功鉆進那走廊臺階，往下奔跑，要去找這狙擊手位置，狙擊手已經徹底失去對林煙的鎖定。
這狙擊手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面具男。
之前用手槍沒能打死林煙，他深表遺憾和后悔，所以此時換成了狙擊。
換狙擊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隔得遠，不至于對方一下子反撲傷到自己。
林煙留給他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使他不敢近距離去殺他。
面具男是老大，他說他親自狙擊，其他人只能依從。
于是其他人全滅，只剩他一個。
開槍開晚了！
即使有夜視儀輔助，但還是很難捕捉林煙的位置，所以晚了。
林煙眼下已經到了看不到的位置，誰知道他會不會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自己身邊？
面具男已經見識到林煙那一手漂亮的“飛刀”絕技，并且震驚于他那發光的武器的鋒利。
萬萬不能被林煙近身。
所以他選擇了撤退。
林煙縱然身手極快，但在找到面具男開槍位置的時候，舉目四顧，哪能發現對方身影？
不知道他從哪個方向遁去。
無奈之下，林煙只好打道回醫院，見警方效率不錯，已經用警車將醫院團團包圍了。
從第一聲槍響起到現在，不過幾分鐘樣子。警察能出動這么快，算很不容易的了。
林煙槍傷在流血，不進去都不行，田清荷一個人在醫院，也不放心。
所以他闖入了他們防備的視線。
這些人草木皆兵，林煙一從黑暗中鉆出來，就齊刷刷地面向他舉槍，紛紛嚷嚷著不許動！
林煙大為無奈，將雙手高舉起來。
被幾十個警察拿槍比著，確實壓力蠻大的。
這些人一看林煙身穿病號服，卻是稀巴爛，肩膀上還有血跡。
更重要的還是他一手握劍，一手舉著機關槍，那肯定兇手無疑啊！
就地槍決的心思都有了！
幸好他們沒有沖動，不然林煙被打死，找誰哭去？
有警察小心翼翼上前，猛地撲向林煙，將他武器奪了過去，又有警察去反扭林煙的手。
林煙沒有反抗，手臂反到背后，傷口被撕得一陣劇痛。
“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林煙深吸一口涼氣，趕緊說道。
“好說你媽，總算逮到了，狗日的！”面前一個警察沒好氣說道，用槍托來打林煙嘴巴。
林煙稍稍避開。
“還敢躲！”這人權威受了極大侵犯，怒不可揭，一腳蹬在林煙肚子上。
林煙站著沒動，這人反倒退了幾步。
雖然沒有吃虧，但林煙還是怒了！
他媽的，老子幫你們把罪犯全部解決，讓你們來撿現成，你還敢踢我？
目光一瞟，見成國棟和另外一人一起往這邊走來，林煙心下大定，猛地一掙，就甩開了警察的束縛，然后一耳光抽眼前踢自己這人臉上。
這人本想再給林煙一點教訓，卻被林煙打得腦袋一懵！
在這么多弟兄舉槍鎖定之下，還敢打人？
打人就打人，居然敢打自己？
這讓自己臉面何存？
所以他惱羞成怒，舉槍要打林煙。
卻是在關鍵時刻停了一下，槍口下移，去打林煙腿關節。
這要打中了，也就廢了！
反正是嚴重危險的恐怖分子，打廢了也無所謂。
林煙殺機一閃，卻是沒有動彈。
因為成國棟一個箭步沖上來，就是一記超級大耳光，狠狠甩在了這人臉上。
這人后面都是警察同事，哪里會去警惕？
所以他根本一點準備都沒有。
成國棟含恨出手，那威力可不是蓋的。這人直接趴地上就沒爬起來！
成國棟又將掉地上的屬于他的手槍舉起來。朝天砰砰砰亂開，直到子彈打光，才用力扔地上，破口大罵：“什么混賬東西，敢這么肆意妄為！誰給你的權力？操！”
一干警察都傻了眼，不明所以。
見林煙身后那倆警察還拿槍比著林煙，成國棟又指著他們大罵：“混蛋，還指著人？要不要開槍打死我？”
“喂，你一個當兵的，指著我們警察鼻子罵，有什么資格？官大了不起啊！”一人鼓起勇氣說道。
又有人冷笑：“就是，咱們在這里逮捕罪犯，你居然二話不說上來就打人，還亂開槍，是誰給你的權力？”
“我給的權力，你有意見？”忽然冒出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眾人看去，都變了臉色。
雷明德親自出來了！
林煙看向雷明德，見他有些狼狽，但沒有新傷，可見剛才成國棟和另外一人將他保護得很好。
說話那兩人對望一眼，皆變得不知所措，只能看著雷明德從分開的警察們中間走過來，用力握住了林煙的手！
“謝謝你救了我的命！林賢侄。”雷明德又拍了拍林煙左肩，然后猛然轉身，對被成國棟打倒在地剛回神的那人喝道：“你，天亮后找你局長主動交代，請他務必嚴肅處理。這件事我會持續關注，也會主動聯系他的。”又一環顧，大喝道：“全都給我把槍收起來！”
“那把劍——”林煙知道那把被繳的機槍沒自己的戲，但短劍可是一定要要回來的。
雷明德自然也不會管什么管制不管制，讓那警察將短劍還給林煙并且道歉。
林煙接過短劍，見和成國棟站一起那人面露好奇之色地盯著它，便將它往背后一藏，然后沖他微笑點了一下頭。
這人剛才和成國棟一起保護雷明德，可是親眼見證林煙的生猛，也就正色地自我介紹：“你好，我叫余清，你很厲害！”
林煙也報上自己名字，笑著說：“一般一般。”和他握了一下手。
“都進去吧。”雷明德一揮手。
這時候醫院的電力系統已經恢復，燈光全都亮了起來。醫院里所有人也早都全部醒了，此刻吵吵嚷嚷，都想知道到底什么情況。
看著被林煙干掉的死人被警察抬出去，這些人都驚呆了。
除了被林煙殺死的人，還有一個人從雷明德病房里抬出來，是和成國棟他們一起的。
剛才保護雷明德，他死掉了。
在他被抬著經過的時候，雷明德上前攔住，然后看著尸體默然了好一會兒。
成國棟和余清也面露黯然之色。
“走吧，我有話要說。”雷明德說道。
“我想先去看一下我媽。”林煙為難地說道。
“那就到你房間去，你媽沒事吧？”
“沒事，你們底下槍聲一響，我就沖出來了。”林煙說道。
“那就好。”
四人上了三樓，進了病房，林煙見田清荷兩眼呆滯地坐床上，忙上前拍了她一下，問道：“媽，你怎么了？被嚇到了？”
田清荷抬頭看著林煙，臉色復雜地說道：“你剛殺人了……”
“他們是壞人，我正當防衛，殺了也不犯法，別怕。”林煙解釋道。
“可是，還是殺人了……”田清荷難以接受剛才林煙殺人的一幕。
這不是覺得林煙不對，也不是迂腐，而是一個文明社會的普通人類的本能反應。
就算是外人殺人，都會覺得很不好，即使正當防衛。
也就更不希望自己的親人也殺人了……
回想剛才所見的那一幕幕，林煙和殺手的兇猛搏斗，然后砍下人的頭，他矯健的身手，他無畏的出手，他的決斷，毫不手抖。
再看當下，林煙的反應，如此平靜，沒有一點殺人后的余悸。
也看不出歷經生死危機后的后怕，一點負面情緒都看不到。
他在進屋的時候還扭頭對著雷明德微笑。
這需要什么經歷，才能鍛煉出這樣一顆心臟？
一點感覺都沒有？
時隔兩年多，田清荷已經覺得林煙身上有一些陌生的氣息。
此刻卻又覺得更加陌生了。
不再是曾經十六年一點一滴都完全了解的林煙，他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