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師太近乎少女可愛一般偏了偏腦袋,似乎有些奇怪白布施為何身體會這么硬。
她將手縮回來,整個人顯得風淡云清。
“你也打不過我,還是走吧。”云泥師太說道。
白布施沒想到會在國內這么輕易就遇到厲害到近乎無邊的對手!
而且他也終于覺察到……這尼姑好像沒有異能!
難道只是武功?
這不可能!
武功無非強身健體,怎么可能會達到這個高度?
白布施又不是沒見過武功方面的頂級大師,基本都不夠自己看的……
不管云泥師太是純武功還是帶異能,冷靜又精明的白布施還是領悟到自己很可能拿她沒法子。
如此,再打下去也只是自己被一次次推出去丟面子而已。
因此,他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平靜地說道:“你不可能保護他一輩子。只要你和他一分開,就是他的死期。”
云泥原本和善的臉色登時有些不喜,皺眉道:“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看施主執念已深,還是跟我到庵里拜一拜佛吧。”
“你要活捉我?”仿佛聽到天大笑話一般,白布施哈哈一笑,轉身就跑。
云泥似乎學會了鬼門圣女蓮花的那種本事,整個人往前一挺,人就刷刷刷,在百米內追上了狂奔的白布施。
白布施感覺到她又要一掌打來,雖然完全不能預先感覺她掌心的威力,自信硬挨也不會受傷,但也還是不愿憋屈地毫無反抗地硬扛。
所以他停下,擰身,要拼盡全力地再次和她對轟,爭取這一次不會被打飛出去——那太丟人了!
可他的拳頭還沒打出,云泥就陡然張嘴,發出一個音節——
“呔!”
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呔字,卻是平地驚雷一般,完全超脫了女性應該發出的聲音。
真的好像一個炸雷,從云泥嘴里劈出來。
原本金剛不壞的白布施只覺得像是被萬斤重的錘子直接從天靈蓋砸下來,整個腦袋都差點炸開。
各種聲音都在耳邊回旋,白布施赫然七竅都流出血來。
他的動作也慢了一步,被云泥成功一掌按在胸口。
這一次,他沒有飛出去,而是全身一震。
似乎有一道尖銳的力道直接穿過皮膚,在體內分散肆虐,猶如萬千鋼針,沖擊全身。
噼里啪啦一聲響,云泥收回手掌,白布施就這么一膝蓋跪下去,再往前撲倒。
整個人居然就這么暈死了。
云泥整個人狂吸一口氣,足足吸了一分鐘,使原本就鼓脹的胸部更是高高鼓起。
再將一口氣輕輕吐出來,云泥彎下腰,一把抓住白布施后背,就這么將他提起來拖走。
不單林煙,周邊所有人,此時耳朵里都同樣像鉆進蒼蠅似的嗡嗡作響,全都呆若木雞地看著她離去。
心生上前輕輕拍了林煙臉蛋一下,林煙才回過神來,差點就問了一句:“這還是人?”
“走吧。”心生笑嘻嘻地說道。
林煙木然地點點頭,和心生跟在云泥身后。
到了山腳下,云泥扔下白布施,讓林煙背。
林煙雖然受了很重的傷,但也還是能夠背得起的。
他們上到半山腰,就聽到遠處有一架直升機往這邊飛來。
同時隱隱聽到很遠的地方有汽車停下,許多腳步聲——
林煙臉色微變,說道:“不好了,他們追過來,會打擾你們清修吧?”
他不是擔心來這么多軍隊會傷到自己,只是這么一來,這座庵可就不能清凈了。
“無妨。”云泥繼續順著階梯一步步往上。
那輛直升機在湊得近了,一輛機關槍調整過來,對準了林煙他們。
然后一人用望遠鏡看清楚了白布施被林煙背著,整個人就是臉色大變。
“等等,不要開槍!”他立刻下令,“回去!”
“什么?”要開槍的那人不由愣住。
“我命令回去!”那人大喝。
于是直升機匆匆來一場,又匆匆的去了。
山下那些圍擁而上的軍隊也都立刻停下,在山腳下待命。
下令直升機折返的那人著陸之后,立刻就有人上前說道:“為什么忽然下令停止進攻?”
“老白被他們活捉了!”那人說道,“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們其中有個終極能力者。這種情況下,實在不適合拿人命去填。”
“那該怎么辦?”
“聯系軍部,將導彈定位系統定位到這座山上來。然后上山談判。”
“……不會吧,需要這么夸張么?”
“完全,需要!”
他們作為在場最高領導人,當然不會親自上山去談判,不然談崩了,或者被殺,或者被抓,接著導彈飛過來把這里夷為平地,豈不虧死?
既然這事是一處辦事不力捅出來的,當然得一處派人。
無奈之下,只得讓最初和林煙對抗過的那個速度型異能者上山。
那人眼睜睜看著林煙將自己同伴殺死,本對林煙怨恨不已。
可當下得知白布施居然被抓了活口,他就一下子變得緊張不已。
難怪林煙敢無視一處,敢無視白布施,硬是將白虹許干掉。
原來有一個可以打得白布施媽都不認識的超級高手做靠山!
白布施都奈何不得,他上去除了動嘴,還能動什么?還敢做什么?
兇多吉少這四個字一下子從他心里冒出來。
卻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他來到了那座靜謐無聲的庵前,還沒開門,心生就冒出頭來,說道:“進來吧。”
“哦。”這人見心生生得異常美麗,不由一愣,然后乖乖地跟了進去。
然后他就看到白布施被放在佛前,跪得軟軟的。
他忙上前蹲下身手去摸白布施氣息。
適時白布施睜開眼睛,瞅了他一眼。
這淡漠的眼神,嚇得這人身子一抖,說道:“沒事吧?”
白布施剛要開口,就是一陣劇烈咳嗽。
咳嗽了好一陣子,感覺鼻腔都被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完全填滿,白布施才停下來,沙啞著聲音說道:“這是哪里?”
這人忙道:“您被他們帶上這座尼姑庵。我是上來跟他們談判的。”
“……”白布施一下子就想起云泥師太最后用聲音活活震暈自己的那幅畫面,眼中不由露出幾分恐懼的光彩。
全身骨頭像是被震碎了似的,很是疼痛。
白布施站不起來,只能勉強換個姿勢,盤腿而坐。
然后他扭頭看向一邊誦經念佛的云月師太,眼神凌厲地說道:“抓我的那個尼姑呢?你們想怎么樣?”
云月卻是不理他叫喚,繼續念經。
換了一身僧袍的林煙,和心生并肩走進來。
林煙立刻乖巧地來到云月師太身邊,伏跪而坐,喊了聲:“師父。”
“嗯?難道這個比剛才那個更厲害?”白布施和旁邊這人對望一眼,皆有些膽戰心驚的樣子。
白布施在國外都赫赫有名,絕頂高手,從沒被逼到這個地步。最多也就遇到對手,然后離開。
從來沒被活捉過。
所以當他品嘗到被活捉的感覺之后,他悲哀地發現,自己居然也如普通人一樣,也會恐懼。
云月師太這才睜開眼睛,摸了摸林煙蒼白的臉頰,說道:“乖。”
“徒弟給師父丟臉了,差點就被打死。”林煙嘆口氣說道。
“異能者本就有先天優勢,輸了沒關系。”云月師太說道,“他們為什么要追殺你?”
林煙便將恩怨的經過說給她聽。
云月聽完,默然了一下,說道:“如此說來,也不是你的錯。”便對白布施說道:“你也聽到了,是你兒子有錯在先。一時之氣,就請人殺我徒兒,還因此使幾十人一同身死。我徒兒上京還未討個說法,他又接連派人來殺。我徒兒到這份上,殺你兒子也是情有可原。我看這場因果,理當就這么算了。”
白布施沉默。
半晌,白布施才抬頭慘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認栽了。放過我,我打發山下那些人,還你這里清靜。”
“然后呢?”心生笑問。
白布施說道:“我與林煙的仇恨,一筆勾銷。只要他以后不再與我作對,我都不會再對他怎么樣。我保證。”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林煙嘆了口氣,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說道,“除了這些,你還得幫我銷案,不讓國家和一處對我怎么樣才行。”
“這是自然。”白布施淡漠地說道。
“得,都沒我什么事兒了。”那上山來談判的家伙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