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他們很好奇？”黃天華一愣，道。
“我剛和蘇燁接觸了一下，感覺他挺厲害的樣子。”林煙說道。
黃天華想了想，說道：“怎么說呢，他們那個組織純粹就是為了錢而存在的。你可以把他們定義為一個龐大的財團。十分有錢就是了。”
“財團？”林煙想象了一下許多紙鈔在天上飛的畫面，然后說道：“那個鄭均以前是他的人，后來投靠你，這中間我一直都覺得很奇怪。”
黃天華微微一笑，道：“沒什么好奇怪的。我跟蘇燁他們在以前沒什么大的關系。我當時也只是將蘇燁當做一個很強的勢力，也不清楚他們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瞇著眼睛，頓了頓，繼續說道：“至于鄭均。這個人的背景說出來絕對會讓你大吃一驚！我要說他是政府的儲備人才，你會信么？”
“政府的儲備人才？你的意思是說他是國家的人？”林煙果然嚇了一跳。
“沒錯。他是國家安插在蘇燁身邊的一顆釘子。更確切的說法應該是幫一個當官的做事，算不得為國效力。當時蘇燁主要在國內大量吸金，有部分是走的正規路線，有部分肯定會灰色甚至黑色化。正大光明的掙錢？太慢了，權財勾結才是王道。”
“那然后呢？”
“然后鄭均的身份被曝光，蘇燁雖然沒有明確地清理掉鄭均，但還是設計害了鄭均的家人。鄭均本想私底下報復但卻沒那能耐。只能忍辱負重，回到那個當官的身邊，又被他安插到我這邊。”黃天華自嘲一笑，“當時我只知道他是被蘇燁踢出來的一條狗，怎么也沒想到他居然是個臥底……至于蘇燁，他女兒要轉到英國長期治療。他在國內卷走一大筆資金之后就也向上面申請，跟著調到國外來了。”
“原來這其中還有這么復雜的變化。”林煙輕吸一口涼氣，“蘇燁的上面，會是些什么樣的存在？”
“這我就不清楚了。一個人只有爬到一個高度，才能看到新的風景。我現在還只在谷底打轉呢。”
“這鄭均居然是個臥底。這臥底最后還混到黑幫老大的位置。嘖嘖，和湘港拍的電影都差不多了。”林煙嘖嘖兩聲，說道，“那這鄭均現在的情況……”
“我其實并不怎么憎恨鄭均，相反，我挺同情他。他是個比我還慘的可憐蟲。現在的他的情況，我不知道。但想來也沒什么好下場才是。畢竟他的主子絕不允許鄭均泄露他跟蘇燁合作的事情。”黃天華幸災樂禍道。
“你知道他的主子是哪個？”
“當然，就是那個姓胡的。”黃天華一聲冷笑，說道，“聽說你和他的孫女關系還不錯。小心別被這老狐貍哪天給賣了。”
“居然是他！”林煙感到很意外，甚至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自己呢，要殺個人就直接動手，干干脆脆，沒那么多彎彎拐拐。
而這些權勢巔峰的人物則是能讓人生不如死惶惶不可終日……
林煙當年也挺憎恨胡老的，但一想到他的身份，就又覺得還是化干戈為玉帛的好。
在救了胡亦龍的命之后，他也明顯從胡家手中獲得了一些好處和便利，也對胡老曾做他擔保人不讓聶缺對他的力量進行完整評估這一事兒對他產生過一定的好感。
現在想想，這老頭這么可怕，以后還是盡量遠離好點。
畢竟人家要是再坑他，他林煙又不好報復，怎么整都是吃虧，不如躲遠點干干凈凈。
此時林煙也確定黃天華曾確定要害死胡亦龍，自己陰差陽錯，倒給他壞了事……
“雖然我今天沒有幫你，但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黃天華忽然說道：“我說的是那種很單純的朋友，不摻雜任何利益關系。還有凌美玲，我其實不想讓她參與我的任何事，是她自己要進來。我希望你能順手照看她一下，不要讓她越陷越深。”
“我已經看出來，這么多年，她一直都沒有放棄你。你真不打算給她一個交代么？”林煙皺眉道。
黃天華苦笑一聲，說道：“你當洪門是個什么地方？洪門是最大的黑社會之一。黑社會是什么？我既然在里面混，那肯定是隨時都會沒命的結果……如果是別的女人，執意喜歡我，大不了收了。但是她……我保護不了她，所以我是絕對不會給她交代的。”
“那你直接點拒絕不行嗎？你如果讓你的人不去理她，她怎么可能參合得進來？”林煙說道，“你就很明白地告訴她，讓她滾蛋，說點惡心的話難道都不會么？”
“老兄，在愛情方面我已經很痛苦了，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惡毒？”黃天華白眼一翻道。
“那好吧，我回去之后幫她牽紅線讓她嫁別人，讓她徹底放棄你。你不會怪我吧？”
黃天華古怪地看著林煙，一把指著他鼻子：“嫁給別人還是嫁給你？你不會禽獸到連自己老師都不放過吧？我.日，林煙，你也不是什么多安全的家伙，別禍害我的凌美玲！”
“……”林煙大怒，“你把我當什么人了。”
“反正不要是你自己，其他人隨便吧。”黃天華嘆了口氣，說道。
“等我回去再說。”林煙干咳一聲，說道，“你可以走了，MYFRIEND別以為我不會說英文。”
“說的真垃圾。”黃天華哈哈一笑，在林煙肩膀上捶了一下，說道：“別死了，死了我也不會為你報仇的。沒空。”
“你也是。”林煙斬釘截鐵道。
看著黃天華離開，林煙不由得再次想起當初和他最后一次見面時的那一頓晚餐。
那三杯酒。一杯敬相逢，一杯敬分別，還有一杯，愿平平安安。
江湖路，哪來那么多的平安？
黃天華注定會在這江湖路上越走越遠，直到掛掉的那一天。
能在英國一行見到蘇晨，林煙覺得一切都還是挺值得的。
接下來就是要真正回國了。
林煙拿起桌上黃天華留下來的一張單子，上面有幾個出名并且膽大的蛇頭的聯系方式。
不過這些人林煙都不信任。
他瞇著眼睛看了看，又思考了一會兒，已然有了定計。
回到心生他們住的小旅館，林煙剛進屋，山川惠子就跳過來，縮著脖子將他手臂抱住，很膽怯地說道：“林君，我們能不能換個房間？這旅館的最尾一間住起來好怪異。我真怕會有鬼……”
“哦？你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了？”林煙好奇道。
“嗯。”山川惠子用力點頭。
林煙將目光投給心生，心生微微一笑，什么表示都沒有。
林煙便道：“不用換房間了，我們另外找個地方住。明天準備離開英國。”
“明天離開英國么？”
“嗯。我們走吧。”林煙去推愛德華。
這次雙方沒有一起走，仍舊是分開，一前一后。
不過是由林煙和山川惠子一組，心生和愛德華一組，以此打亂普通人的視線，不讓他們報信給警方。
畢竟四人一組，三個亞洲面孔，很容易被人記住。
山川惠子有點奇怪為什么不讓自己這個懂英文的和愛德華一組，但也沒問，很是天真無邪的樣子，也沒有半分緊張。
林煙問她，她就說道：“我很少有出來玩的機會，這樣奇怪的經歷更是第一次有，所以才會比較好奇啦。”
林煙看著她可愛的臉頰，忍不住一笑。
“咦，那邊是什么？”林煙忽然說道。
山川惠子一下子就變得緊張起來，扭頭望過去。
林煙便一伸手，在她脖子上一捏。
山川惠子便直接暈了過去，被林煙扛起來就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