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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邪魔外道 言而無信

  那由肉絲變成的男子走后,身穿白袍的圣徒才將激靈一下恢復了活動能力,他原本還算是有些斤兩的身軀此時已經變得瘦小無比,皮包骨頭一般,好似一身血肉精華都被抽干了,顯然要將那域外男子召喚下來,所需要的消耗實在是太大。

  圣徒雖然處于不能動的狀態之中,但對于剛才發生的事情,倒是一清二楚,朝著黃仙師逃走的方向狠狠地看了一眼,“常笑,好厲害的小子,現在我知道了你的虛實,下一次絕對不會叫你有逃走的機會!”

  然后這白袍圣徒從空中緩緩落下,吟誦幾句咒言,從紅皮書之中放出數道雷光來,將四個圣徒的尸身煉化掉,同時也將那被碾壓成齏粉爛泥的血肉化掉,這才身子一動從這小巷之中消失。

  過了片刻,這小巷才有人走過,似乎這小巷子剛才被什么東西封鎖了一般,外人根本無法入內,此時的巷子里只留下數個漆黑的焦糊印記,以及那觸鼻便叫人發嘔的辛辣味道。過往的三三兩兩的行人將地面上的黑灰踏得四處飛濺。

  常笑正在書房之中擺弄那巨大的家伙,心中忽有所覺,連忙將手中的東西送入錦囊之中,與此同時,窗戶猛的被撞開,黃仙師狼狽不堪的從外面鉆了進來。

  常笑不由得一訝,連忙收了手中指向窗戶的左輪槍,上前奇道:“師父,你老人家這么快就修煉完了?嘖嘖,這么短的時間便連御兩個魔女,師父真是急速啊,看你這汗流浹背的模樣,這一遭可是補大了?”

  黃仙師冷哼一聲,將常笑推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即便是他,在烈血陽罡籠罩之下全力飛遁逃命,依舊消耗極大。

  “小子,快給為師磕個響頭,為師剛剛又救了你一命!”黃仙師沒好氣的說道。

  常笑哦了一聲,隨即便開始整理自己的桌子,撣了撣上面幾乎看不見得灰塵,將從未翻看過的書拿起來瞇著眼睛細瞧。

  屋中一時之間陷入安靜之中。

  黃仙師終究繃不住,開口道:“好好好,好小子,你就不問問為師怎么救了你一命?”

  常笑不以為意的道:“你最好別說,我還真不想聽你說怎么救了我一命的。這種搭人情的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得多。”

  黃仙師冷笑三聲,終究拿常笑沒有辦法,開口道:“你小子真是天大的福氣,為師我縱橫仙道這么多年,什么場面沒有見過?從來都是我將災禍帶給別人,沒想到今天我卻給你小子頂缸,險些被那些佛郎機蠻奴殺死。”

  常笑其實見到黃仙師的狼狽模樣便已經上心了,黃仙師可是一個丹成境界的存在,能將他逼得這么狼狽,那么對方的實力可想而知。

  “佛郎機人?他們找我干什么?認錯人了吧。”常笑納悶的道。

  黃仙師冷哼一聲道:“我倒是希望他們是認錯了人,但是對方指名道姓的就是要殺你,叫你接受上帝的審判,嘖嘖,這些洋人將自己當成是大明皇帝了不成?嘖嘖,我發現你小子比為師還有一套,到了京師時間不長,也沒見你怎么出門,得罪了天下百官,得罪了整個京師之中所有的青樓女子,得罪了活佛,還得罪了天魔洞的魔女甚至連精媚門都指名要你準備棺材壽衣,用不了多久東一劍皇派的人也得來找你麻煩,現在又不聲不響的又招惹了佛郎機人,徒弟,在招人煩,惹人厭這點上,為師真是不如你啊。”黃仙師輕易從不服人,但是他現在徹底服了。

  常笑這幾天關注朝堂,自然知道佛郎機教徒之事,但他左思右想,還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罪了這些圣教教徒。

  常笑對于西方的圣教也很有興趣,他前世的時候,什么基督教、天主教、圣母教四處橫行,當時他只當對方是些愚昧之徒,不光是他們那些信佛的信道的都是愚昧之徒,總之所有相信迷信的都是愚昧的,但是回到這個世界之后,常笑改觀了,他之前的世界觀已經徹底崩塌掉了!

  因為他知道了,這個世界上原來并沒有什么迷信,那些所謂的迷信現在看來比后世的科技也差不了多少,甚至在某些方面來說,更加發達,只不過這些所謂的迷信像古代的種種文明一般衰弱萎縮了,這才逐漸被科技所取代,被斥之為迷信。常笑此時就十分想知道,西方的宗教究竟如何,比中土的宗教相差多少。

  “他們厲害么?”常笑問出心中的問題。

  黃仙師揪了揪胡子想了想后道:“為師也摸不透,他們那一套神通獨辟蹊徑,自身不必修煉,而是通過咒言書籍之類的東西作為信物,進行溝通,從而借助域外魔物的巨大力量來進行攻擊,這法門雖妙,但卻對修行者毫無用處,不是成仙大道,這些信徒不是修天道的人物,最多只也就是被域外魔神奴役的對象,就是那些禿驢們都是要修持己心逐漸增長修為成就種種神通,最終得悟正果的。這些蠻族之教走的是不可取的邪門路子。”

  常笑還是首次聽到這種說法,不由得有大開眼界之感。

  細細想想確實如此,不論是什么功法神通,都是要修士一步步的修煉才能成就,但是圣教卻不需要這樣的修煉,他們認為世界之上只有一個真神那就是上帝,其他的都是上帝的子民,不可崇拜任何人物,也就是說在這個教派之中是沒有上升的道路的,你永遠不可能成神,而且你生下來便是有罪的,是要恕罪的,即便是教中那些圣徒們也是靠著咒言溝通境外的上帝,借助上帝的力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中土修仙教派和圣教比起來,一個是自主創業,道路雖然艱難,但成就也大,另外一個則是給人打工,雖然平穩,但永無出頭之日,一個有可能成仙成魔,一個卻只能在上帝的庇護下做一個崇信上帝的羔羊。

  這么比較起來,似乎這圣教確實不是大道,只是旁門左道。但這種教派對于上帝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最有利于他收集信仰之力。

  黃仙師突然一笑道:“蠻族的這些邪門妖道想要到我們中土來橫行,中土的神仙魔怪們也不會讓他如意,當時那家伙受到信徒的召喚跨界而來,威力極大,完全不是為師能夠抗衡的了得,為師之所以能夠從那東西手中逃走,最重要的就是為師足夠機警,另外估計就是那東西受到中土神仙們的束縛,無法發揮自己的神通本事,不過,隨著這邪魔妖道在中土的教派越來越多,他受到的限制便越來越少,畢竟只要有信眾提供的信仰之力達到了一定程度,這片土地便成為那邪魔妖物的道址所在,那個時候,中土的仙道人物們也無法控制他了。”

  常笑現在也不是仙道小白了,和黃仙師接觸這么久,也知道了不少仙道上的事情,比如仙道世界其實不是一個單純的地面世界,而是一個多層次的世界,就像是洋蔥一樣,人類的世界處于這圓形的洋蔥中間,他的上下都有一層層的洋蔥皮包裹,也就是所謂的仙道世界,冥域世界佛家的極樂世界,等等,常笑相信,上帝所在所說的那個天堂世界也是定然存在的。不是在這個凡俗世界的上面就是在凡俗世界的下面。

  此時在春夢樓和胭脂樓之中,被兩家的老鴇操持得處處都極為熱鬧。

  仙道上的爭斗這兩家青樓的老鴇是不明白的,但是她們卻知道常笑接了自己家花魁的帖子,今晚就會到來!

  這可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倒不是因為常笑是多么大的官,而是因為常笑曾經拒絕了玲瓏樓的花魁被成為仙子的青裊,只要常笑一來,那么就顯得她們春夢樓和胭脂樓要蓋過玲瓏樓一頭。

  這兩家操弄皮肉生涯的青樓總覺得賣藝不賣身的玲瓏樓對她們有著萬般的鄙視,甚至從來都不和她們走動,她們也早就看不慣這當婊子又立牌坊的玲瓏樓了,能夠叫她吃這么個憋,那是開心至極的事情。從這點上來說,和仙道之中的天魔洞的魔女對精媚門的看法是一樣一樣的,她們就是天生的仇敵。

  是以兩家老鴇都是下足力氣不怕浪費燈油,將整個樓面搞得是燈火輝煌,就等著常笑大駕光臨了。可惜,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常笑他就是不來……

  凈光和欲光早就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欲光更是站在窗前,朝外張望不休,常笑明明已經接了她們的請柬,怎么還不來?眼瞅著月上中天,再等一個時辰這煙花之地都要打烊了。她們可是要打賭看看那個能夠留下常笑過夜呢。

  今日在春夢樓和胭脂樓之中也有不少閑著沒事又特別好事的家伙,三三兩兩的摟著姑娘看著大門,都在等著常笑駕臨,甚至今天晚上樓里面的姑娘伺候客人的時候都不怎么用心,時不時的也往大門口瞄,她們都想看看這個拒絕了青裊仙子將青裊仙子逼得爬墻也要見一面的男子究竟是個什么模樣,常笑到了京師時間不久,名氣卻大得很,比宰輔的名氣都大。

  畢竟男歡女愛這種事情是百姓喜聞樂見的,常笑又不怎么出門,上朝都是坐轎子,見過常笑本人的還真就不多,是以對于常笑的長相,京師之中有各種謠傳版本,說常笑貌比潘安的有之,說常笑魁梧好似鄭屠的有之,說常笑面貌猥瑣的也不乏人在,不少人都是以看戲的念頭跑來的。

  但是等到現在,這些人都若有所思,明白過來了,交頭接耳的道:“這常笑可太壞了,壞到骨子里面去了,你說他要不想來就直接拒絕人家姑娘的邀請,現在倒好,接了請柬不來,這就是在涮靜月仙子和欲笙仙子啊,太壞了,叫人家姑娘獨守空房的眼巴巴的等著,他卻不來,嘖嘖!”

  “可不是么,太壞了。我看今天晚上兩大花魁要對這常笑恨之入骨了。你沒看見那老鴇的臉色么,最開始是喜氣洋洋的,現在已經是面目鐵青了,她們搞了這么一個熱鬧場面來下玲瓏樓的面子,常笑卻耍了她們,這下臉都丟光了,人家玲瓏樓只是青裊丟人,她們這可好,整個樓面跟著丟人現眼……你說常笑這腦子怎么長的,怎么就這么壞?”

  “對,壞,壞!太壞了!”

  這些人一邊痛罵常笑無恥,一邊一臉壞笑,其實看看花魁出丑有時候也是一個樂子,尤其是那些沒什么錢財根本夠不著花魁的邊兒的人,更是愿意看到這一幕。就好比人人都想當新郎官兒,但沒資格,就都盼著新郎官墜馬摔折了腰……這可比看到常笑的面貌要有趣的多了。

  青樓的姑娘們,此時就在這些人中伺候著,她們也是一個個恨得牙根癢癢,這常笑忒也無恥!

  直到青樓打烊,該留下來的早就鉆進姑娘的熱被窩里去了,不該留下來的也都回自家老婆的被窩了,這個時候常笑還沒來,就說明,她們確確實實是被耍了!

  分處于春夢樓和胭脂樓的欲光和凈光同時狠狠的一拍窗欄桿,將兩張紅唇咬爛,恨不得現在就沖到常家去將常笑撕碎。

  顯然在她們看來,言而無信的常笑將她們耍弄了,而且是當著整個大明京師的所有人,她們甚至都能夠感受到從玲瓏樓之中眺望過來的幸災樂禍的火辣辣的目光。

  就連青樓的兩大老鴇都斗敗了的母雞也似,氣鼓鼓的卻又有些灰溜溜,嚇得閨女姑娘們一個個遠遠地躲開,生怕受到遷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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