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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鐵嘴鋼牙

  水幽寒本來就對岳敏的說辭信了幾分。現在瞧著燕姨娘的臉色,看來更不能有假。水幽寒記得最早那所謂老神仙指點貴人之說,還是從沈夫人一個陪房嘴里聽說的。當時她就懷疑了,后來姜鶯兒的事被揭穿,水幽寒就猜以姜鶯兒和姜家老娘兩個人,應該是想不出這樣的法子來的,果真是抄襲了燕姨娘的創意。也怪不得她們娘三個一起在西山寺商量的時候,姜老娘提到要用燕姨娘那個法子,燕姨娘堅決不同意。

  有道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姜鶯兒的事可以說是整件事的導火索。因為姜鶯兒的事情敗lou,燕姨娘怕人想到她的舊事上去,才想起要殺人滅口。也是第一百三十章鐵嘴鋼牙姜鶯兒事情敗lou,連累燕姨娘失寵,耳目爪牙都被砍掉了。所以只能憑外面街頭巷尾的傳言來斷定岳敏兄弟已死。水幽寒打量著跪在地上的燕姨娘,若是沒有姜鶯兒的事,燕姨娘還得寵,那么能供她驅使的人更多,她也有更大的活動空間,這殺人滅口的事,做起來必定更干凈利落,不會像現在這樣。留下一大堆首尾。

  只是這世界上是沒有那么多若是和如果的事的。

  “燕姨娘,你可認識這兩個人?”王郡守指著岳敏和馬辛問燕姨娘。

  “回大人,奴家不認得他們。”

  “岳敏、馬辛,你們可認得她?”王郡守指著燕姨娘問岳敏和馬辛。

  “回大人,小人認得她。”岳敏答道。

  “仔細說說你是如何認得她的。”

  “這位娘子是清河鎮姜郎中的女兒,名喚姜燕兒。小人十年前在清河鎮唱戲,認得她們父女。姜郎中常帶她來聽戲,還經常到后臺與我們攀談,十分熟識。”

  “那你后來可曾見過她。”

  “回大人,見過的。幾年前小人隨戲班子來濟第一百三十章鐵嘴鋼牙水城唱戲,見過這位娘子和她母親,那時姜郎中已經亡故。還有今年七月份時,小人曾在濟生堂旁邊的首飾樓門口,見過這位娘子一面。”

  “燕姨娘,這兩人便是雜貨鋪的掌柜。他們認得你,還說和你熟識,你有何話講?”

  “回大人的話,奴家確實不認得她們。十年前奴家是住在清河鎮,可那時奴家還小,也許是奴家父親帶奴家聽戲時,見過他們。不過奴家早都不記得了,以后更沒有再見過面。”

  “真是冥頑不靈!岳敏,你把如何與燕姨娘相識,后來她又教你做了什么事情,一一講來。”

  岳敏應了一聲是,就將那天和水幽寒講的事,又從頭說了一遍。只是這次講的更加詳細,將他去見沈老太太時如何裝扮,又與沈老太太如何對答都一一復述出來。聽到岳敏說到燕姨娘是貴人,可以解沈家的紫薇星之噩時,王郡守冷哼了一聲。那邊沈老太太也有了動靜。

  “老太太,別生氣,氣大傷身,快吃了這藥丸。”

  原來沈二奶奶見沈老太太有些不好,從懷里掏出藥瓶,倒了幾顆藥丸給沈老太太吃。一時沈二奶奶捧藥,王嫣然奉茶,沈夫人更是為沈老太太撫背,沈府其他幾個女眷也圍著沈老太太忙個不停。

  這邊岳敏已經把事情經過講述完畢。

  “燕姨娘,小的當初答應你對這件事守口如瓶。這些年我也未曾對人透lou過一星半點。大家相安無事不好嗎?你實在不該要殺我們兄弟滅口。你心狠手辣,先不遵守約定,就別怪我把事情都說了出來。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從火里逃出了性命,我表哥馬辛還因此落下病根,這輩子都好不利落的。我不能什么都不說,等著你再來害我們。”

  “沈老太太,岳敏所講,扮作道士,假稱仙人。蒙騙您的話可有虛假?”王郡守不問燕姨娘,直接問沈老太太。

  廳上眾人一時都屏住呼吸,要聽沈老太太到底如何回答。

  “回大人的話,老身,老身,”沈老太太從繡墩上顫巍巍站起來回話,說了一半卻有些氣短。沈夫人含著眼淚,忙扶著沈老太太又坐回到繡墩上。王嫣然也說:“外婆,您別急,慢慢說。”

  “沈老太太年事已高,可不用站起回話。”王郡守咳嗽了一聲說道。

  “謝大人的恩典。剛才此人所描述的衣著打扮,還有與老身的對答都絲毫不差。老身確實遇到過這么一位老神仙,跟老身說了那么一番話。”沈老太太將老神仙三個字一字一頓地說出來,眼睛卻盯在燕姨娘身上。

  “燕姨娘,你可還有話說?”

  燕姨娘跪在地上,目光從沈二、沈老太太、沈夫人、沈二奶奶等人臉上一一掃過。

  “回大人,老太太的話自然不會假。奴家也不明白,這下賤的戲子為什么要哄騙老太太,而且還編排說是我買通她的。只是大人,這事奴家絲毫不知情。大人,請您想想,那時候奴家和母親還有弟弟妹妹都借住在歐陽府上。奴家身無分文,一草一紙都是歐陽家供給。奴家哪里有能力一下子拿出幾百兩銀子?請大人明查,或是這戲子說謊,或是另有別人買通他去做這樣的事情。奴家對此是一無所知。大人可以問問歐陽大夫,奴家是否從他那里拿過那么大一筆銀子?若沒有這銀子,奴家又如何買通這戲子做戲?”

  “你這么說,是有別人買通岳敏,去沈老太太面前說你是貴命。有利沈家,從而讓你進了沈家?那這人是誰,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岳敏又為什么說是你買通他?”

  “大人,奴家一個小女子,哪里知道這些。”

  “真真是鐵齒鋼牙,本官也見過不少悍匪惡霸,可也沒有誰像你這樣,事實俱在,竟然還在圖賴狡辯。”

  “回大人,不是奴家要狡辯。請大人想想,這戲子的證詞確實有不合理之處。奴家那時候寄住在別人家里,那五百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不是大富之家,誰能拿的出來。請大人問問歐陽大夫,奴家可曾從他那里用過這么大一筆錢?”

  “歐陽賢侄,燕姨娘說的可是真的?她那時是否從你這取過五百兩銀子”

  水幽寒和歐陽對視一眼,兩人此時心里都大致能猜得出,燕姨娘那幾百兩銀子是從哪里來的。水幽寒可以看到歐陽一只手緊緊握住外衫下的玉佩。

  “回大人,燕姨娘她確實不曾向我要過那么大一筆錢。”

  “大人,您聽到了嗎,誰不知道歐陽大夫的人品。他既然這么說,那就絕不會有假。是這戲子在騙人,請大人嚴刑拷打。讓他招認是誰指使他這樣誣陷奴家。”燕姨娘這下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又活了過來,而且還得理不饒人,那義正詞嚴的模樣,真像是被人陷害了似地。

  “燕姨娘雖然沒有從我這直接要銀子,可也不代表她就不能弄到那些銀子。”歐陽不緊不慢地追加了一句。

  “振衣哥,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奴家一個弱女子,不kao振衣哥,還能從別處弄錢不成?”燕姨娘一愣,隨即眼淚汪汪地向歐陽問道。

  “姜姑娘和姜老娘當時穿的一身光鮮,臉色紅潤。一看就是日子過的舒坦,手里有錢的。哪里像是寄住在別人家里的?姜姑娘你當時不還和小的說,是姜郎中留了一大筆錢給你們母女,你們才搬到濟水城來住的嗎?我要那五百兩銀子,姜老娘還有些肉疼。可姜姑娘你卻是一點都不在乎的答應下來。難道那不是你們自己的錢?”岳敏在一邊問道。

  也不知是誰嗤笑了一聲,燕姨娘本來蒼白的臉,突地紅了起來。

  “你這下賤的戲子,是誰給你好處讓你如此陷害我。大人,戲子無義,您千萬別聽信他們胡說八道。歐陽大夫已經說了,奴家并未向他要過那么多錢。分明是這戲子在胡亂編造,請大人明查,還奴家一個清白。不然,奴家以后可沒臉賤人了,嗚嗚嗚。”

  “歐陽確實說你不曾向她要過那么大一筆錢,可就像歐陽所說,你未必沒有別的法子可以弄到那一筆錢。”王宣冷冷地說道。

  燕姨娘睜大一雙淚眼,“王……宣公子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比誰都清楚我話里的意思嗎?”

  聽著王宣話音里的篤定,水幽寒心下猜測,王宣這是知道了燕姨娘的什么秘密?水幽寒想起方才侍劍曾經進來,悄悄地和王宣說了什么。也是在剛才,王宣還拉了歐陽去耳語了幾句。水幽寒看看神色自若坐在她身旁的歐陽,忍不住低聲問:“大哥,出了什么事嗎?”

  歐陽搖搖頭,示意水幽寒不要說話:“你一會就明白了。”

  水幽寒只好哦了一聲,不再多問。

  燕姨娘一直注意王宣,似乎想從王宣臉上猜出他到底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巧也把歐陽和水幽寒的舉動都看在眼里,燕姨娘更加不安起來。

  “宣公子,你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都推到奴家一個弱女子身上嗎?”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王宣對著燕姨娘冷哼一聲,又向王郡守稟道:“大人,我這里還有一位遠方而來的證人,不如請他來問一問如何?”

  王郡守道了聲好,王宣便出了議事廳,少頃,就見王宣引著一個富態的中年人從外面走了回來。眾人都不知道王宣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有燕姨娘見了那人,臉上驚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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