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工說道：“當然是有技巧的，這么多通道我們也不可能全部走一遍，一般我們都是有目的的去幾個點，挖幾塊石頭拿回去化驗就行了，一開始就會選好幾條路線，然后一條條走就是了，警官，我們真的完全跟那兩個死人沒關系啊。”
杜龍道：“華工你別急嘛，等我問完了你再說，華工，一般你們是誰負責選路線的？這一次又是誰選路線的？”
華工道：“都是我，我是老師，當然是我決定的。”
杜龍道：“是嗎？我看不見得吧，你再仔細想想？你在選擇路線的時候是不是受到了誰的影響？譬如說王偉是否在你選擇道路的時候給過你什么建議嗎？”
華工皺起眉頭仔細回憶起來，他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個好像……是有那么回事，路線是我定的，不過今早下井的時候……五條路線里是王偉挑的這一條，本來是不經過那個坑洞的，但是……我們遠遠就嗅到了一股臭味，王偉說要過去看看，我們就過去看了……真沒想到會看到兩具尸體，早知道就不過去了。”
杜龍道：“華工受了驚嚇，這是可以理解的，不過若不是華工你們發現了這兩具尸體，也許這個秘密就要繼續被掩埋很多年，所以，我要替那兩對母女感謝華工，她們的在天之靈會保佑華工的。”
華工搖搖頭，說道：“杜警官不懷疑我們有嫌疑了？”
杜龍道：“華工是沒有嫌疑的，王偉嘛，就難說了，就算他沒有直接涉案，也肯定是受人指使，以華工對他的熟悉，難道真的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嗎？王偉今天的表現肯定與平時是完全不一樣的。”
華工仔細回憶起來，越想他就越迷惑，因為杜龍說得很對，今天的王偉表現和平時確實相差太大了。
有些事情若沒人點醒，就會一直把人一輩子蒙在鼓里，可一旦點醒了，就像一個巨大的肥皂泡，突然間破了……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地出現在眼前。
杜龍給他想了一會才道：“怎么樣？華工，發現點什么了嗎？”
華工雖然對自己帶的學徒起了疑心，但是他卻不想出賣自己的學生，他遲疑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杜龍對他的心理了如指掌，他說道：“華工心里清楚就行，用不著說出來，待會我自己去找王偉問去。”
華工苦笑道：“杜警官，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是他至多也就是被人蠱惑，請不要為難他。”
杜龍告辭了華工，來到了王偉面前，王偉氣呼呼地看了他一眼，就把臉偏到一邊去了。
對付這種傻小子杜龍有的是辦法，不過今天他準備用一招特殊點的。
杜龍笑瞇瞇地說道：“你們都走遠點，我要跟這位王偉技術員好好聊聊。”
大家有點莫名其妙，但是基于對杜龍的信任和聽命，他們還是轉身走了，只有沈冰清問了句：“你要干什么？”
杜龍笑呵呵地說道：“我要跟王技術員好好親近一下，要不你來？”
沈冰清嫌惡地看了王偉一眼，說道：“你自己慢慢玩吧。”
說完沈冰清也走了，在王偉身邊的就剩下了杜龍一個人。
王偉從兩人對話中似乎聽出了點危險的氣息，他緊張地向杜龍看去，說道：“你想做什么？不要亂來啊，我是懂法律的！”
杜龍居高臨下地伸手按住王偉的肩膀，王偉甩動身體想把他的手摔開，但是杜龍的手卻像貼在他肩膀上了，怎么都甩不掉，接著杜龍微微用力，王偉立刻感覺到了肩頭重擔的沉重。
“懂法更好，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杜龍冷笑道：“王偉，你有種就叫啊，看誰會來救你，你不是不喜歡親熱嗎？我還偏要跟你好好親熱一下，再不老實交代，我就把你帶回公安局，關在小黑屋里好好親熱！說，是誰讓你故意去‘發現’那兩具尸體的？”
戴著墨鏡的杜龍讓王偉看不到他的眼鏡，但是他卻似乎感覺到杜龍色迷迷的目光穿透了自己的衣服，就像針一樣扎到了他的身上，王偉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聽到杜龍的威脅，王偉緊咬牙關，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道：“我……你胡說什么，我們是碰巧撞到的！”
杜龍冷笑道：“碰巧？我在下面埋一百箱金子，你拿著金屬探測器忙半個月也未必找得到，要狡辯就得想個好點的借口，王偉，你的借口實在太爛了，莫非你期待我抓你回去關在小黑屋里親熱？那就跟我走吧！”
杜龍的手上用力，王偉立刻身不由己地被推著向山下走去，王偉慌亂起來，他叫道：“救命！救命啊！”
但是不知是慌亂過度肌肉痙攣還是杜龍搞了鬼，王偉的喊聲離開咽喉的時候就如被人捏住了咽喉一般，那聲音尖銳變調，最重要的是小得像蚊子叫一般，根本就傳不出兩米遠。
杜龍道：“再叫我就抓塊土塞你嘴巴里！或者……你希望我塞什么？”
王偉被噎住了，杜龍把他推到半山腰停車的地方，打開車門就往車里頭塞，王偉又大叫冤枉，然而旁邊的警察一副袖手旁觀的樣子終于讓王偉崩潰了。
“別關我小黑屋，我說……我說……”王偉用腳頂著車門，不肯進去的同時大叫道：“不要抓我，我什么都沒做，我只是欠了賭債，我是被迫的……”
王偉的喊聲山上山下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大家都很驚訝，剛才還一副對抗到底的人，怎么突然就肯招供了？
謝波感嘆道：“局長好厲害……我太崇拜他了……他究竟用了什么辦法，這么短短的幾十米路就讓一個嫌犯開口的呢？”
大家都茫然地搖了搖頭，只有沈冰清說道：“心理，他抓住了嫌犯心靈的弱點，并進行有效的威脅，所以效果就特別的好。”
大家都點點頭，沈冰清又說道：“明白這點很容易，但是要做到就難了。”
大家又點了點頭，知易行難，大道理誰不懂？但是又有幾個人能把說知道的道理轉化為切切實實的行動呢？
沈冰清拔腿向山下奔去，大家都愣了愣，這才跟著跑下去，就在這個時候，杜龍回過頭來，滿臉燦爛的笑容，大聲招呼道：“你們動作怎么這么慢，快點下來！”
這時大家心中又感嘆起來，這么了解杜局長心思的也唯有沈副大隊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