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黃老大低頭不語。
“也行,”姜暖放棄勸說,“既然你已經決定留下她,直接搬出去吧。”
“娘,”黃川大驚,“我也要搬出去?”
“你心性不定,忘性比記性大,經過這一遭,王氏肯定會安分一段日子,甚至小意逢迎,”姜暖忍不住搖頭,“過不了多久就會淡化這些隔閡,屆時,你們倆繼續相親相愛,大牛他們如何自處?”
這些話,直直地戳在黃老大的心上。
當即,心虛不已。
“娘,我不會。”
“這話只有你自己信,”姜暖懶得跟他掰扯,“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該勸的也都勸了,腳下的泡都是自己走的,以后不順心,別怪到別人身上。”
“我明白。”
“收拾東西出門吧。”
說完這句,姜暖轉身離開,她實在不想多說什么。
這么選擇不是不能理解,無論如何都是夫妻,總不能大難臨頭各自飛。
他們這些外人對王氏的定義,是從自己的切身利益出發,某種程度上,冷酷的近乎無情。
無論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掩飾不了他們舍棄王氏的事實。
但是,為了家宅安寧,無論如何都不能縱容此事。
幾兄弟得知這件事后,全都找了過來。
黃小三一臉痛心疾首,“大哥,你糊涂啊,為了一個王氏,舍棄這么多,不值得啊!”
“有道是本性難移,你對她再好,她也不會改好,反而會變本加厲。”
“就這樣吧,”黃老大身心俱疲,“我總不能看著她死。”
“她不會死,”姜朝篤定地開口,“不信可以打賭。”
“人命怎么打賭?”黃老大的眼眸有些憤怒,“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她真的有個閃失,你能心安理得?”
“為什么不能?”姜朝眉頭緊皺,“又不是我害死的人?她自己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跟我有什么關系?”
聞言,黃川沉默起來。
“全是借口,”姜朝直直地看著黃老大,“你不舍得她,才找出各種理由說服自己說服我們。”
這話,讓黃川徹底僵硬,也讓其他人愣住。
“大哥,真是這樣?”黃小三很是詫異,“不至于吧?”
“老二,如果換成你,你會怎么做?”黃川不答反問。
“別拿她跟我媳婦比,”黃老大冷哼一聲,“她不配。”
她媳婦會黑心到對孩子下手?侮辱誰呢?
他才不像大哥那樣沒眼光。
“我說如果……”
“沒有如果,我媳婦絕對不可能成為那樣的人,”黃老二非常肯定,“別人對她一分好我媳婦恨不得還十分,永遠也不可能像大嫂那樣陰暗。”
這話說完,氣氛瞬間古怪起來。
黃老大想解釋,卻不知說什么。
黃老二意識到自己說的過分,想道歉卻放不下面子。
其他兩人按照黃老二說的對比之后,越發覺得他的話非常道理,心中對黃老大的決定越發不能接受。
但,這事終究是黃老大的私事,別人再多不滿,他依舊一意孤行。
下午,收拾好東西的黃老大被掃地出門。
黃小三站在馬車前,同情地看著自己大哥,“娘只給你一千兩安家費,她說你該得的家產會直接分給大牛他們,你現在是侯爺有俸祿,家里不會再幫扶。”
黃老二遞過去一個戶貼,“戶籍已經辦好了,你拿好。”
“娘要把我分出去?”
黃老大的聲音有些發顫,渾身戰栗,眼眸全是不敢置信。
黃老二和黃小三無語地對視一眼,腹誹不已:居然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好遲鈍。
“大嫂那種性子,放在家里就是禍害,你偏要留她,肯定把你一起分出去其他人才能放心。”
“我沒想過把她帶回來的,”黃川苦笑一聲,“娘和姥再三耳提面命不能帶回來,我也不敢啊。”
“拉倒吧,”黃老二撇撇嘴,“幾個枕頭風就把你魂兒都吹沒了,還會記得這些話?”
原本他還有點期待,現在已經徹底不抱希望。
如此優柔寡斷,得虧孩子不跟著他,不然指定歪。
“我……”黃老大沒想到自己在兄弟心中這么不中用。
心中苦澀不已,卻無法辯駁。新八一m.x81zw
“天色已經不早,”姜朝輕咳一聲開口,“嫂子那也需要人照顧,我們就不留你了。”
事到如今,說再多都沒用,也沒必要浪費口舌。
“嗯。”
“對了,最后給你一個忠告,”姜朝認真起來,“給自己留最后一條后路,別再讓她生孩子。”
“為何?”黃老大不解,“跟孩子有什么關系?”
“自己想。”說完,姜朝離開。
“你們倆知道不?”
“能明白一點,”黃小三轉動眼眸,“你們這情況,確實不再適合生孩子。”
說完,黃小三也離開。
“老二,你也這樣覺得?”
“你如果不想二牛他們徹底恨你,就牢記這話。”
最親近的兄弟全都這樣說,黃老大也重視起來,咬咬牙,找到古大夫。
古大夫雖然詫異,卻依舊盡職盡責,“這副藥連吃七天,能讓人五年不得受孕。”
“多謝古大夫。”
最終,黃川酸澀地離開別院。
側院里,安劉兩位閣老難得沒有鬧別扭。
“人走了?”安閣老挑眉問。
“走了。”
“你怎么看?”
思忖片刻,劉安吐出一句話,“兒女情長,傷人傷己。”
“不錯,”安閣老非常贊同,“黃川此子,還需多多磨練。”
劉安點頭附和,“心性不足。”
要么狠要么忍,全樣不占又不肯聽人勸,以后有的麻煩了。
聞言,安閣老不語,手指不停地敲打茶幾,良久,出聲問,“你怎么看這事?”
“您老是說把黃川分出去?”
“嗯。”
“應該沒有完全放棄他,”劉安邊思索邊分析,“雖然他處理的確實不太恰當,卻也沒有傷及別人,黃家長輩雖有怨念卻沒插手。”
頓一下,劉安不確定地開口,“我倒是覺得,他們有心教訓一下黃川,讓他明白自作自受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