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瑄也知道這個問題。
但是,眼前的誘惑實在太大,讓他有些無法忍耐。
“朕再想想辦法。”
“老臣告退!”
王老將軍走后,姬瑄一個人沉思良久,最終,喚來貼身太監,“小全子,收拾下東西,朕出宮一趟。”
“圣上要出宮?”
小全子幾乎欲哭無淚。
他不是祁庸那樣的大太監,根本不敢反駁自己主子的話。
但出宮的風險那么大,他一個小宮人,根本無法承擔。
“嗯,快去準備。”
“可是,”小全子試探地問,“明天的早朝怎么辦?”
“就說朕身體不適。”
“奴婢明白。”
心里再苦再難,小全子也不敢拒絕自己主子,只好圓潤地滾去收拾包袱。
姜暖并不知道姬瑄的急切,一大早,就被劉安和黃小三吵得耳朵疼。
“娘,古大夫也太不講理,把我們當成藥人對待,還能不能再過分點?”
“就是,無緣無故的發瘋,憑什么?”
“憑你們要敗壞人家的清譽,”姜暖忍不住嘖嘖,“那么大的帽子扣下去,擱在你們身上不生氣?”
“當然不。”
“確定?”姜暖看著頭鐵的劉安,似笑非笑,“若是讓世人知道劉大閣老賣壯陽藥,確定不會成為笑談?”
倘若真的被人知道他為了撈錢這么不要臉,唾沫星子都能淹死自己。
“也跟我沒關系,”黃小三討好地笑了笑,“娘放心,古大夫不肯給藥丸,劉叔想賣也賣不了。”
說著,頓一下,眼眸浮現疑惑,“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們說的話?”
以古大夫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鉆研醫書的性格,沒個一年半載根本不可能知道,怎么就……
“哦,你說這個啊,”姜暖挑挑眉毛,“我讓暗三把你們倆說的話復述一遍給古大夫聽,他好像……有點激動,老人家嘛,肝火有點旺盛,誰讓你們非要招惹。”
言語間,滿滿的幸災樂禍。
黃小三:……
劉安:……
報復,赤裸裸的報復。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看到對方眼中的懊惱和后悔。
“娘,”黃小三悲憤地控訴,“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們賣藥?”
“沒錯!”
“為何不早說?”
“我以為自己表現的足夠明顯!”
“只因為丟人?”
姜暖沒說話,扔給他一個自己領悟的眼神。
“夫人,”劉安依舊不死心,“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大事。”
“利國利民?”姜暖氣笑了,“我看你們想銀子想瘋了,什么錢都敢賺。”
“這也沒什么,”劉安感覺很委屈,“我們不偷不搶不坑不騙,還能造福百姓,怎么就不可以?”
“你們非要賣也行,”姜暖抱起胳膊,涼涼地看著兩人,“別扯著別人的大旗,就用你們自己的,免得牽連無辜。”
聞言,劉安轉頭,希冀地看著黃小三,“小三,用你的怎么樣?”
“憑什么?為什么不是你。”
“你是謫仙的兒子。”
“你還是當朝閣老呢。”
利益面前,兩人的小船徹底翻了,怒氣沖沖地瞪著對方,恨不得動手。
見狀,姜暖輕嗤一聲,忍不住嘲諷,“你們倆,是不是忘記古大夫?確定能拿到藥丸?”
說完這句,搖頭離開。
她離開后,兩人才反應過來。
“劉叔,我們來,不是讓娘幫忙說服古大夫?”
“是啊。”
“怎么成了這樣?”
“本閣也不知道的。”
“現在怎么辦?”
“本閣怎么知道?”想到這劉安就氣悶,“都怪你這小子,為何就是不肯退一步?”
“你怎么不退?”
“本閣是閣老,有失身份。”
“我也一樣,我若是敢答應,娘絕對會把我掃地出門清理門戶。”
“哎!”
兩人對視一眼,郁悶地嘆口氣,蔫頭耷腦地離開。
最終,即使心不甘情不愿,兩人也只得放棄。
姜暖打發兩人后,回到后院,繼續擺弄陣法。
沒一會兒,謝氏興沖沖地找過來,“娘,可以了,我已經可以學陣法。”
“嗯?”姜暖詫異地問,“能量夠用?”
“嗯嗯,是呢。”
“不錯,”姜暖翹起嘴角,“以后跟著我一起學。”
她是真的很高興。
按照原本的預想,陣法會成為黃家立足的根本,但是,真正上心的卻沒有幾人。
每個人的天分不一樣,這個不能強求。可黃家被推得這么高,如果連一點自保手段都沒有,被人宰割的時候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雖然,已經想好預防手段,可不管怎么說,自己有本事才最好。
“也不知為什么,”謝氏眉飛色舞道,“兒媳最近像是被醍醐灌頂似的,進度蹭蹭往上升,我都覺得不可思議,到現在都想不通。”
難道,她真的是天才?
可以前也沒有這樣啊!
或許,因為這里是風水寶地?
聞言,姜暖頓時想到原因。
當即勾起嘴角,看來,那些好東西沒有浪費。
“想不通就別想了,”姜暖搖搖頭,“過來,我教你。”
撿起石塊,放到桌子上,然后做出示范,“這樣慢慢控制丹田注入能量,別讓它炸開。”
“好,我試試。”
婆媳倆一個教一個學,怡然自得。
另一邊,安閣老終于收到京城傳來的消息,當即,滿頭大汗。
科舉改制,圣上要取消對世家門閥的優待,廢除推舉制和蔭庇制,世家不肯接受,聯合在一起,百般阻撓,朝堂動蕩。
更糟糕的是,無論世家還是圣上,都把目光放在安府。
世家整日拜訪,希望安府率領他們對抗皇權,打消圣上改制的想法。
而圣上,一直謀算安府倒戈打擊世家,給他們沉重一擊。
雙方斗的不可開交。
世家背靠天下士子,不斷制造輿論,指責當今各種荒唐和昏庸。
而安府,夾在兩方之間,如履薄冰。
哪怕他歷經各種大風大浪,也被此時棘手的處境束手無策,完全找不到兩全其美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