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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來意

  兩人的飯其實也沒有那么差勁,雖然小學徒把白飯煮成了粥,就著辣白菜,兩人還是吃的津津有味。

  “你早上就該這么做,咱們也不會拉肚子。”

  下雨天寒氣入體,一碗粥下肚,整個人都變得暖洋洋的,在加上酸辣開胃的辣白菜,愜意地很。

  “我也想,”小學徒很委屈,“可實力它不允許。”

  他自己都沒有把握,下頓還能這樣好。

  “朽木,照著中午的做不就行了。”

  古大夫越看徒孫,越發恨鐵不成鋼,多大點事,偏偏做不好。

  幸好學醫不會這樣,不然他老人家要被氣進棺材里。

  “這頓就是照著早上做的,還是沒用啊。”

  早上飯熬成了鍋巴,中午卻成了稀粥,他找誰說理去,幸好煮熟了,肚子不用遭罪。

  “算了,就知道指望不上你,沒事,堅持一天就好了,明兒就有人給咱們送飯。”

  “一定要有肉啊,兩頓沒吃肉,甚是想念。”

  “出息!”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吃飯,平淡卻溫馨,一點也沒有看病抓藥時的古板。

  突然,一聲馬鳴響起,小學徒放下碗筷,“師公,你繼續吃飯,我去看看。”

  破落的小鎮鮮少有人養的起馬,來者必定不是一般人。

  走出院門,小學徒看到人后,頓時驚訝不已,“爹,你怎么來了?”

  爹不應該在祭祖?怎么從京城跑到豫南?

  “過來牽馬,進去再說,”劉之遠從馬上下來,然后走進院子,“給我找身干凈的衣服,順便熬碗姜湯。”

  “行,”小學徒下意識點點頭,然后試探地問,“屋里正吃飯,要不爹先湊合吃點?”

  小學徒只是說的客氣話。

  他爹這個人,對吃的要求很高,各種吹毛求疵,吃飯要用銀筷,只吃藥膳,過午不時,不吃剩飯……

  小學徒以前以為吃飯本來就該如此,跟著師公去鄉下看病,看到許多人家吃飯的陶碗都不夠用,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離譜。

  那時才意識到,吃飯并不需要這么多講究,只要裹腹便達到了目的。

  “嗯!”劉之遠高冷地點點頭,“你準備衣服,我先拜見你師公。”

  古大夫看到徒弟的時候,眼眸抑制不住的驚訝,“你怎么來了?”

  “師父,”劉之遠對古大夫很恭敬,“徒兒此次前來,想請您老人家回京坐鎮。”

  “這就是你清明趕過來的理由?”古大夫難得生氣了,“老夫還沒有作古呢,你就不能換一天?”

  這要不是他徒弟,直接一副藥送他歸西。

  他老人家這么多事沒做,這么多東西沒學,就指望多活兩年呢,大徒弟卻在清明趕過來。

  這是怕他死的不夠快?

  “師父,”劉之遠很無奈,“徒兒也是沒辦法,不得已為之。”

  如果沒有大事,他怎么可能連自家的祭祖都給耽誤?

  實在是逼不得已。

  “老夫當年就說過,此生不會再踏足京城,”古大夫搖搖頭,“你走吧,我不會回去。”

  回京城,這輩子都不可能!

  “師父,”劉之遠苦口婆心的勸說,“現在不是固執的時候,你就跟我回去吧。”

  想偏安一隅,哪有這么容易?

  你不去找麻煩麻煩也會主動上門,偏偏,還無法拒絕。

  這才是劉之遠急匆匆趕過來勸人的原因。

  “無需多言,”古大夫一臉淡定,“老夫說話算話,此生都不會踏足京城。”

  “不去京城也成,”劉之遠感受到自家師父的堅持,決定退而求其次,“師父找個地方躲躲,暫時別在豫南地界。”

  “爹,衣服找好了,你進來換一下。”

  古大夫還沒問出聲,就聽到徒孫的喊聲,立刻擺擺手,“你先去換衣服,這事過會兒再說。”

  他心中非常疑惑,究竟出了什么事?

  自落腳到平安縣地界,日子雖然清苦,卻不同于往日的勾心斗角、如履薄冰。

  他已經習慣這種平淡安穩的日子,并不想有什么改變。

  再退一步,他也不是遇事就躲的人。

  想到這,古大夫微微不待見大徒弟了。

  清明找過來也就算了,還想讓自己回京城,豈不是自己打自己臉?

  果然,論貼心,還是要屬小徒弟。

  乖巧又懂事,嘴巴也甜,還有天賦,甩大徒弟一大截!

  劉之遠出來后,感受到師父不滿的目光,苦澀道,“師父,這次你就聽徒兒的勸,咱們先避避風頭。”

  “怎么回事,”古大夫指指椅子,“坐下來慢慢說。”

  “師父,圣上來了豫南,說是微服出巡,徒兒卻覺得沖著你來的。”

  “不可能,”古大夫擺擺手,“圣上這輩子,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我,就算來豫南,也不可能沖著我。”

  他為什么被罷免,別人不知道圣上還不清楚?絕對不可能找過來。

  “怎么不可能,”劉之遠一臉急切,“豫南有什么值得圣上大費周章跑這么一趟?除了師父!別人不知道太醫暑還不清楚,圣上身體已經越發單薄。”

  二十多的青年,正是人生大好的時候,偏偏當今圣上,身體跟千瘡百孔的破船似的,怎么補都沒用,氣色也一年比一年差。

  再加上沒留個男嗣,國本未立,朝堂不穩。

  朝臣們尚未知道龍體有恙,只催著開枝散葉,還能得一時平靜。

  但這種假象,維持不了多久。

  多則五年少則三年,必有水波!

  “無需多慮,”古大夫搖搖頭,“圣上自有打算,其中隱秘,不是你我可揣測,總之,跟老夫無關。”

  具體原因古大夫不方便跟徒弟解釋,他卻對自己的判斷很篤定。

  得知那樣的隱情,圣上沒有殺了自己滅口都是看在自己戰戰兢兢幾十年的份上,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想看到自己。

  “師父,無論如何總要未雨綢繆,”劉之遠急了,“您何必如此固執,這地方只是隨處落腳的之地,為何非要死守?醫者四海為家,哪里不是救死扶傷?”

  自己師父及其固執,然,當今圣上也不喜歡別人忤逆,兩人若是對上,劉之遠真的不確定,自己師父還有沒有運氣,撿回來一條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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