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原本是不想出門的。
他想著就把劉阿九、茍三茍四那幫人丟在荒宅,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老船工在他店里吃飯的時候,起了個話頭,提到了碼頭上魚龍雜混的生態,其他船工一番加油添醋的附和,倒是讓林放下定了決心。
原來,劉阿九和茍三茍四兩兄弟,都不是什么散人團伙,各自都有著幫派背景。
劉阿九是四海幫的小頭目,茍三茍四來自花船幫。
四海幫臭名昭著,從上到下,專靠在碼頭上敲詐勒索維持生計。
稍有反抗,輕則斷人手足,重則沉人入江。
劉阿九更是其中臭狗屎一般的存在,只要是被他盯上的碼頭人家,就沒有不家破人亡的。
老船工他們緊緊的團結在一起,多少也有些對抗四海幫的心思。
他們要不是人數夠多,又足夠團結,早就被劉阿九一幫人吞的骨頭渣都不剩了。
花船幫更多的是在水上討生活,不怎么上岸。
可這幫人危害更大。
他們根子在蘇揚,是職業的拍花黨。
專門從事拐賣婦女兒童的勾當,最是可惡不過。
像茍三茍四這樣的色中餓鬼,犯下的罪過罄竹難書。
但凡被他們掠走的婦女,必定是玩遍幾十種花樣,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玩成沒有思想,沒有感情,甚至都不會哭笑的軀殼,方才罷手轉賣。
即便是花船幫里面,也有不少人對他們兄弟倆頗有微詞。
實在是他們經手過的女性,折損率實在是太高,十個人里面,能有三個活的,都算是運氣。
林放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這幫人的惡行,哪里忍得住。
他確定齊瑞珠睡下,也不走正門,直接翻墻出去,直奔江邊荒宅。
林放趕到江邊荒宅的時間也是湊巧,他剛剛趕到附近,就聽到房門發出“咚咚”的輕微撞擊聲。
四下觀察了一番,確定這邊確實荒蕪,少有人經過,沒有驚動任何人,林放這才推開房門。
“吱呀!”
林放沒有把門全部打開,只開了一條門縫。
房門老舊,推開的時候發出很大的聲響。
夜鳥都被動靜驚起,發出難聽的叫聲。
“呱!”
幾乎是在同時,荒宅里有人求救。
“救命啊!救命!門外是哪位俠士路過,還請救我們一條性命!”
“大俠救命!”
“不管是誰,救救我們!”
經人起頭,門里面的求救聲此起彼伏,似乎是都看到了生還的希望。
“嘎吱吱”
林放嘴角掛著一抹冷笑,把大門徹底推開。
月光下,林放站在門外暗處,只能看到一個人影,荒宅里的人看不清他的長相,只以為得救,頓時蛄蛹著湊上來。
“謝謝大俠!謝謝大俠!”
“多謝俠士救命之恩!”
“我四海幫不會忘記大俠的恩……啊……別過來!”
林放也不進門,就這么安靜的站著,等幾人自己送上門來。
離的遠里面的人還看不清,等這些人一路拱到大門口,借著月光,一下子就看到了林放掛著冷笑的那張俊臉。
就算是死,他們也忘不掉的那張面孔。
頓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
這幫人比見鬼還要害怕。
鬼頂多是嚇人。
林放卻會要命。
眼見著這些人亂作一團,林放這才走進荒宅。
拱到門邊的四個人拼盡了全力想要逃離,可他們是用的,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挪動分毫,哪里有林放的腳步快?
林放只是隨意移動上兩步,就輕松的超過這些人。
他四下掃量了一眼,腳邊的四個人里面,有兩個是四海幫劉阿九的手下,另外兩個就是茍三茍四,倒是劉阿九兀自躺在被他丟下去的位置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林放當時出手,雖有殺意,卻沒有殺心,前面一直控制力量,擔心一拳就把人給打死。
也就是對劉阿九出手的時候,一腳踏去的力量重了些,砸的對方當場吐血。
現在看來,當時的力量確實重了些。
林放只是掃了一眼劉阿九,就沒再多花心思。
左右不過是個人渣,死就死了,倒是便宜了他。
“你們把拐騙的女人,都藏在哪兒了?”林放也不知道哪個是茍三,哪個是茍四,隨意的找了兩人中的一個,一腳踩在對方斷掉的腳踝上。
“啊……”茍四慘叫一聲,劇痛鉆心之下,只知道掙扎,哪里有心思回答林放的問題。
倒是一旁拱向另一個方向的茍三起了心思,“這位爺,那些女人可是我們的財產,您想拿走,是不是得把我們兄弟倆給放了?”
“你在跟我講條件?”林放詫異的回頭望向茍三,眼神玩味。
“不!不!不!”茍三被林放盯的心頭發寒,連忙解釋,“爺,怎么能是條件呢?那些女人,都是我們兄弟倆孝敬給您的!爺您有需要,盡管吩咐,我們兄弟倆保準給您弄到更多更新鮮、更極品的貨色!保準讓您滿意!”
“更多更新鮮、更極品的貨色?”林放眼中寒光四射,“你們有把握?”
“那是當然!”茍三不知道林放殺心四起,面有得色,“爺,您是不知道,經我們兄弟之手調教的女人折損率是高了點,可她們活好、聽話,經常能賣出高價。我們兄弟倆現在都很少親自出手了,都是底下人孝敬給我們的!”
“都有誰。”林放知道這方世界不靖,黑暗籠罩的地方多了點,可他還是低估了人心,低估了渣滓們的的底線有多低。
“爺,您問這個干嗎?”茍三察覺到了些不妥,“這可是我們兄弟倆安身立命的本錢……”
“我在問,都有誰。”林放松開茍四,邁步走過去,一腳踩在茍三斷掉的腳踝上。
“啊啊啊我說!我說!”茍三強忍著劇痛,“爺您輕點,太痛了我沒辦法集中注意力。”
林放覺得有道理,稍稍抬腳,回頭看了一眼從頭到尾就只知道慘叫的茍四。
這貨但凡有自己腳下這人三分機靈,也不會痛的幾乎暈過去。
“他們分別是……”
茍三念了一份名單,從姓名、性別、體貌特征到家庭住址、社會關系、弱點所在,全都給說的一清二楚。
“你記得倒是清楚。”
“那是當然。”茍三微微有些得意,“我們干的是下三濫的勾當,可是要掉腦袋的,要是不防著他們有點,萬一哪天他們想不開報官領賞,我們兄弟豈不是要被陷進……”
“你們把那些女人安置在哪里?”林放懶得聽茍三吹噓,直接打斷他,“老實交代,別耍花樣!”
“爺……”茍三遲疑了一下,“我交代的話,能給我們兄弟留條活路嗎?”
“呵呵……”林放笑了笑,起身走到一邊,一把提起茍四,一言不發的去了后院。
“爺!爺您別走!我說……我說還不行嗎?”茍三大驚,扯起嗓子大叫,卻喚不回來林放。
片刻后,林放提起茍三,又去了另一個院子。
再出來的時候,又過了不少時間,他把四海幫的兩人提起來,連同劉阿九一起帶出荒宅。
劉阿九生死不知,另外兩人卻意識到不妥。
“爺饒命啊,我有錢,我用錢買命!我手里是沒姑娘,可您可以花錢去買啊!”
“我也有錢,我也有錢!而且我有門路,我知道哪里能買到上好的女人!”
這一刻,四海幫的兩人不知道有多后悔。
他們既后悔不該招惹林放,更后悔平日里欺男霸女的時候,沒在女人身上多花點心思。
要是和茍三茍四這兩個花船幫的雜碎一般,沒事手頭多攢上幾個女人,興許今天就能活命。
他們兩個已經是把林放當成了好色之徒。
“聒噪!”林放一把丟下兩人,對著他們的腦門一人一腳,硬生生把這兩人給踢暈過去,這才重新把他們提起來,直奔江邊。
夜色漸濃,江邊風大,涼氣深重。
林放還沒把人給丟進江里,兩個四海幫的幫眾就自行醒轉了過來。
“饒命啊大爺,饒我一條狗命,我再也不敢了!”
“我知道劉阿九藏錢的所在,他撒謊,他不是只有幾條小黃魚,幾十塊大洋,他起碼有十幾根小黃魚,上百塊大洋,全都藏在xx路xx弄3號的院子里!”
“哦?”林放詫異的看了一眼說話的四海幫幫眾,沒想到還有這等意外之喜。
這么多年,買個酒坊,怕是足夠了吧?
“謝了。”林放原本還想著折磨這幫人渣一番,讓他們減輕一些罪孽,這會兒淡了心思。
他等一下還要去茍三茍四說的地址看看,驗證一番,然后回去處置他們。
現在又無意中得了劉阿九藏寶之地,時間就變的緊湊了一些,容不得過多耽擱。
“來生做個好人,不要再作惡了。”林放把三個人綁在一起,又在江邊尋了一塊大石頭綁上,運起力氣把他們一起丟向遠處的江水里。
“你個天殺的惡魔,你不得好死!”
“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咕嚕……咕嚕……”
“嗷……咕嚕……”
劉阿九落水后醒轉,卻為時已晚,只能跟著兩個幫眾一道,沉入江底。
確認三個人都沒辦法浮上來,林放這才離開,直奔茍三茍四所說的地址而去。
這兄弟兩人真真是該死!
只從他們口中,林放就得知了兩處所在藏著調教好的姑娘。
說是調教,其實就是百般凌辱的奴化過程。
最后得到的,不過是一個個徒有人類面孔的人偶罷了。
這些還是已經奴化過的,沒奴化的,足足還有三處。
關鍵是這些地址,遍布十里洋場的東西南北,一晚上,壓根就沒辦法跑過來。
林放只是檢查了兩個地方,確認地址的正確性,就返回荒宅,把茍三茍四這兩人給沉海了事。
這兩兄弟簡直就是人性之惡的渣滓代表。
但凡林放時間充裕,他都想好好炮制這兩人一番。
只是比起懲治兩個惡人,還是救人更重要一些。
不過,林放也沒讓這兩人好過。
四海幫的那些人只是沉江,林放在茍三茍四身上劃開一些傷口,把他們兩人丟進大海。
想來,海水的浸泡和魚蝦的撕咬,會減輕他們兩人身上的一些罪孽。
處理掉茍三茍四,林放折向劉阿九的藏寶地,一番搜索,果真搜到了十六根小黃魚,并兩百二十七塊大洋。
一根小黃魚如今能換55塊現大洋。
16根小黃魚,那就是880塊現大洋,加上搜來的大洋,那是足足1107塊大洋,買下一座酒坊,綽綽有余!
林放就是買完酒坊之后,順手把現在租下來的小店也給買下來……
好像買不起!
林放盤算了一下,他租的小店要價500大洋,隔壁的酒坊更貴,足足要價920塊大洋,這加起來得要接近一千五百塊大洋,他的缺口不小。
不過林放很快就想通了,他現在的小店買不買下來不重要,先把酒坊給買下來才是正經。
大不了,以后掙錢了再把現在的小店給買下來,或者干脆就把酒坊那邊開成小吃店。
拿到錢財林放趁夜行動,先去把茍三茍四沒有奴化處理的三個地方救人。
林放壓根就沒和這些女孩子照面,他只是把所有門窗打開,這些被鎖在小房子里,滿是淚痕,蜷縮在一起的姑娘就自己一哄而散。
一夜之間做了這么多事,再去另外兩個所在已經來不及。
林放帶著收獲返回小店之后,又發起了愁。
茍三茍四兩個人渣著實是害人不淺。
他把那些奴化過的女人救出來倒是簡單。
可救出來之后,怎么辦?
要是直接撒手不管,這些行尸走肉一般的女人,怕是都活不過今年冬天!
可要是管……
想想都很頭痛!
林放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發亮,一夜勞累多少還是有些困倦,想著想著就睡了過去。
他睡下不久,齊瑞珠就已經起床。
昨晚臨睡前跟著林放做了一些準備工作,早上起來,她自然也就知道該做些什么。
只是等齊瑞珠把早上要做的事情全都做完,還沒見林放起床,忍不住就去敲門。
“東家,該出攤了!”
“知道了。”
林放感覺自己猜睡下沒多久,就被吵醒有些不太樂意。
他覺得,以后得給齊瑞珠立個規矩:他沒睡覺睡到自然醒,不許叫自己起床!
一天天的,跟誰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