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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抱負

  齊譽民一愣,問道:“二弟這是什么意思?”

  “股權,咱們得賣,不然的話,資金缺口咱們沒法填啊,融資是迫在眉睫的事,這位蘇總既然找上了門,那咱們就不能放過這個機會。”齊譽田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咱們也不能做一錘子買賣,這位蘇總,看似年紀不大,但絕不是簡單的人物,他收購咱們‘久齊紙業’的股權,一定是有不小的目的的。”

  “從上一次申源地產的事情來看,這人也許還真是一個金融天才,不然胡氏兄弟那么厲害的兩個人,也不會倒得那么快。”

  齊譽民一頭霧水,微微皺眉道:“老二,你到底想說什么。”

  “大哥,我想說的事,咱們只出售手里一半的‘久齊紙業’股權,用出售的資金,先幫‘舜齊光學’暫時度過目前的難關,至于后面……我們再看一看形勢。”齊譽田回道,“我們先看一看對方到底想干嘛,也許趁這機會,我們也能乘風大賺一筆呢?到時候……就能徹底解決‘舜齊光學’的資金壓力了。”

  齊譽民仔細體會二弟的話,覺得有一定的道理。

  他沉吟了好半天,才說道:“老二,你過‘舜齊光學’這邊來,我們見面仔細談一談,好好合計一番。”

  對方應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蘇越和楊立國回到南華大酒店之后,不到一個小時,楚兆繼就來了電話,邀請蘇越和楊立國晚上一起吃飯。

  蘇越應下此事,在酒店休息了一會,就同楊立國來到約定的飯店。

  這是一家私房菜館,檔次不是太高,但勝在清靜和隱秘性好,倆人來到包間,只見眾人已經到齊了。除了‘沛遠基金’的楚兆繼、陳雨荷以外,還有其他兩位中年男子,看情形,應當是‘沛遠基金’的合伙人。

  “蘇總,考慮好了嗎?”

  蘇越坐下之后,楚兆繼也不兜圈子,直接問道。

  蘇越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將目光望向席間,自己并不認識的倆人,問道:“楚總,這兩位是……”

  “耿總和廖總,都是我們‘沛遠基金’的股東,也是我的老鄉。”楚兆繼介紹道,“當初成立‘沛遠基金’這家公司的時候,是我們三人共同出資建立的,兩位都是我最信任的人,蘇總不必疑慮。”

  隨著楚兆繼的話,倆人也都站起身跟蘇越和楊立國打招呼。

  蘇越微微頷首:“我大致考慮了一下,覺得楚總的計劃,還是可行的,只是我們‘添越資本’畢竟根基淺薄,才成立不到半年時間,雖說年前從‘申源地產’操盤項目中,收獲了一部分資金,但加上最近新支出的投資項目,目前能利用的資金很有限,1.5億資金,已是極限,楚總所提議的2到3億資金投入,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要在天星線纜和久齊紙業兩線布局,蘇越就算把手里申源地產的股票全套現了,能使用的資金,也就不到四個億。

  能用在天星線纜上的,最多確實也只有1.5億左右。

  楚兆繼呵呵笑道:“蘇總的情況,我大致也了解,天星線纜接近7個億的市值,咱們要想控股,少說至少要4到5億的資金。蘇總所說的1.5億資金,應當是手里的自有資金吧?除此之外,蘇總能利用的,還有旗下‘添越1號’基金呢?”

  “據我所知,‘添越1號’基金在前不久,規模已經突破一個億,這是一支封閉式基金,離贖回還有很長的時間,蘇總完全可以利用起來嘛。”

  “這種方法,楚總就不要說了。”

  蘇越還未說話,楊立國已經嚴詞拒絕道:“在成立‘添越1號’基金的時候,基金申報里,就明確寫了,這支基金只能投資于二級市場。楚總這么說……是讓我們犯原則錯誤,讓我們自絕于投資者,斷我們‘添越資本’的未來根基啊!”

  楚兆繼尷尬地一笑。

  沉吟了片刻,說道:“楊總誤會了,我說的是讓‘添越1號’基金在二級市場上,購買天星線纜的股票,從而配合我們在一級市場上的行動。只需要‘添越資本’能投入超過2個億的資金,我們就能完全控制天星線纜這家公司,從而與長陵藥業進行談判。”

  說起來,楚兆繼手里能利用的自有資金,比蘇越還少。

  但他可以完全利用‘沛遠基金’近乎5個億的規模,從二級市場上,來替自己完成控制天星線纜的目標。當然,受累于當時基金成立時,設定的單股持倉不能超過基金規模50的規定,他所能利用的基金資金,也很有限,所以才不得不聯合‘添越資本’。

  蘇越點了點頭:“這倒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那我就當蘇總同意了。”楚兆繼哈哈笑道。

  蘇越微微笑了笑,回道:“精誠合作嘛,必然應當全力以赴,只是……楚總,如何切斷長陵藥業對于新豐機械的借殼計劃,將長陵藥業的借殼目標,引向天星線纜,這事咱們還得好好討論一下。”

  “這是自然。”楚兆繼笑著點了點頭。

  他將目光望向旁邊的耿總,說道:“老耿,你來說吧。”

  那位姓耿的禿頂中年男子應了一聲,說道:“切斷長陵藥業對于新豐機械借殼計劃的事,交給我好了。新豐機械的董事長、實控人劉衛軍是一個極為好賭之人,前段時間,當確定長陵藥業挑中了他的公司,作為借殼目標,尾巴早已翹到了天上,覺得自己身價即將暴漲,賭起來更是肆無忌憚。”

  “這人只需要稍微引誘,就能讓他壞了長陵醫藥上市的大局。”

  蘇越對于劉衛軍此人,只能說了解一二,但并沒有這位耿總了解得那么透徹,這種設計陷害之事,他不想參與過多,讓對方去做,自然再好不過。

  “如何將長陵藥業,引向天星線纜呢?”蘇越繼續問。

  楚兆繼呵呵一笑,說道:“廖總,你來說。”

  那位腆著肚子的圓臉中年男子點了點頭,笑道:“只要劉衛軍那里出問題,長陵藥業借殼新豐機械的事,必然只能黃了,這時候,咱們只需要把天星線纜的資料擺在長陵藥業董事會上,讓他們知道這家公司是他們最合適的借殼目標,就自然水到渠成了。”

  “我有一位朋友,雖說只是長陵藥業的一個小股東,但將資料帶上董事會,并提出一些想法,還是能夠辦到的。就算這樣不保險,咱們也可以聯合長陵藥業集團其中一位有些底子的股東兼董事會成員,分潤一點利益,讓他替咱們完成這件事,也是可以的。”

  “反正無論是長陵藥業控股股東、長陵地方國資機構、各大投資機構,一致目標,都是讓企業盡快上市,咱們只要順著這條路走,不會有什么風險的。”

  蘇越認真看了這位廖總一眼,微微有些吃驚。

  楚兆繼身邊的人,看來本事都還不小,這兩個合伙人,聽其談話和算計,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蘇總覺得呢?”楚兆繼微笑地看著蘇越。

  蘇越回過神,笑著回道:“耿總和廖總的思路都很好,我沒什么要補充的,天星線纜這邊,就交給我們吧,讓朱以成吐出手里20多的股份,應該不難。”

  “行,那咱們就分工合作。”楚兆繼應道。

  他選擇完成計劃中,關于長陵藥業的這一部分,其實也是有著各種小心思的,那便是想適時掌握長陵藥業的動向,能夠主導長陵藥業借殼的方向和時機,以此制約‘添越資本’一方,讓他們在投入資金之后,能夠乖乖聽話。

  商量完了合作計劃的實施步驟和方案,接下來就是酒席間的虛情假意了。

  晚飯散了之后,送走了蘇越和楊立國,然后楚兆繼支開了陳雨荷,把廖總和耿總又聚在了一起。

  三人在一個私密咖啡館坐下之后。

  楚兆繼醉意朦朧的眼神,瞬間就變得無比清醒,整個人的精神,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老耿、老廖,這人我可誘進來了,后面的布置,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楚兆繼盯著二人,“這是我們‘沛遠基金’的翻身一仗,打贏了,名揚金融界,無論個人財富,還是基金規模,都會再上一個大臺階。”

  “兆繼,人家主動上門合作,我們這么做,是不是太不仗義了啊?”

  老耿有些猶豫地回答:“這姓蘇的,有魄力,有能力,是個人才,假以時日成長,會成為金融界新秀的,我們兩家若以后能一直保持合作,也是不錯的選擇。”

  “主動上門合作。”

  楚兆繼冷笑了一聲:“這小子可比兩位想的要狠得多,咱們不對付他,反手他就能把我們‘沛遠基金’整個吃下。還有陳雨荷那賤人,枉我這幾年對她這么好,幾句話就能被人挑撥反水……這女人,我得讓她身敗名裂。”

  倆人聽見他兇狠的話,心里暗自心驚,臉色大變。

  “這姓蘇的,比咱們想的要厲害得多。”

  楚兆繼見倆人疑惑,收斂了一下心神,繼續說道:“咱們先前在新豐機械上布局,順便接觸長陵藥業,以‘沛遠基金’5億的規模為資本,參與到長陵藥業上市股票認購中,想要從中謀取巨額利潤的事,被這小子全看穿了。”

  倆人震驚地看著楚兆繼,問道:“兆繼,你怎么知道的?”

  楚兆繼嘿嘿一笑,說道:“這也是陳雨荷那女人過于蠢了一些,居然將自己心里的猶豫和抉擇,也就是當初在長陵與姓蘇這小子交談的事,跟自己閨蜜傾吐了。她萬萬不會想到,她那閨蜜小田,也是老子的女人。”

  倆人心中駭然,對于這種事,卻也是無言以對。

  “我平生最恨背叛的人,當我知道她在背后暗中調查我,并將‘沛遠基金’的詳細資料完全提供給姓蘇的,充當他在‘沛遠基金’的內奸之時,我連殺了她的心都有。”楚兆繼青筋暴起,但轉瞬,心態又平和了下去,“只是……咱們作為文明人,不能做這種意氣之事,先忍她一段時間,等我收拾了姓蘇的,再讓她好看。”

  “不過……話說回來,這姓蘇的還真稱得上是金融天才型人物。”

  “早先,我們一門心思,都只是想著如何參與到長陵藥業借殼新豐機械的這件事里面去,甚至不惜損害投資者利益,損公私肥來獲取暴利,只想著順勢而為,追逐這股借殼上市的風,卻從未想過,從轉換借殼目標,自己來布局,讓這股借殼上市的風,主動來追逐自己,以完成利益收割。”

  “這姓蘇的投資格局,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他提供的思路,也算是幫了咱們一個大忙,長陵藥業的那些投資機構,一個個眼高于頂,瞧不上咱們這個草根出身的‘沛遠基金’,咱們先前像狗一樣乞求著進入上市股權認購,人家還愛答不理的,這一次,我得讓他們瞧瞧,老子是如何收割他們的。”

  發泄出了心中的憤懣之后,楚兆繼感覺心里輕松了很多,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喝了一口咖啡,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

  他從一個農村的孩子跳入大城市,又沒有名校的身份。

  能攀上天河集團董事長高姿那個女人,然后一步步走到今天,其中的艱辛和受過的那些屈辱,旁人不了解,他卻一直都記在心頭。

  他的目標,不只是有錢就滿足了。

  若是如此,他現在就可以收手了,他要的,是能繼續往上爬,爬到一個高度,能俯視以前所有輕視他的人,告訴他們:“你們……不過爾爾。”

  “兆繼,天星線纜這邊,咱們已經交給了姓蘇的去處理,又如何從中作梗呢?”

  廖總的話,突然打斷了楚兆繼的沉思。

  他回過神來,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方面,我來操作吧,天星線纜的主事人,并不是朱以成那家伙,而是他父親。朱國棟雖然退了,但一生積累的威望還在,天星線纜目前還未完全退出的股東,也都是唯老爺子命令是從的,我明天去醫院看看這位老爺子,若是他的病沒有大礙,那咱們就從他身上著手。”

  “至于朱以成,就交給姓蘇的去公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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