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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高姿的指點

  兩兄弟彼此對望了一眼,沉默了好一會,齊譽民才說道:“讓渡7的股份,我可以答應,但蘇總……今時不同往日,這價錢,至少應當上浮30吧?”

  既然蘇越已經促成了長陵藥業借殼‘久齊紙業’的項目,那么久齊紙業這家公司的未來預期,也就改變了。預期被改變,股票的價值自然也會改變,作為被借殼的一方,齊氏兄弟雖不是很懂金融市場的規則,但最起碼自己手里的股份,借著長陵藥業借殼這股東風,溢價一倍的好處,是肯定有的。

  齊譽民提出蘇越需按照目前的市場股價,溢價30進行股份收購,不算過分。

  這也是他考慮到,要繼續與蘇越合作下去,才沒有獅子大開口,主動讓渡出來了一部分利益。

  蘇越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今日就把轉讓協議給簽了吧!”

  溢價30的價格,還在蘇越接受范圍之內,為了杜絕齊氏兄弟反水,為了能徹底掌控‘久齊紙業’,與長陵藥業談判,這一千多萬的溢價資金,也就不算什么了。

  齊氏兄弟見蘇越答應如此痛快,心里也不由高興。

  無論如何,經由蘇越操盤、設計,他們不但解決了‘舜齊光學’的資金困境,而且還能讓‘久齊紙業’賣一個好價錢,收獲大筆利潤,想不激動都難。

  特別是齊譽民。

  當他想起當初二弟極力阻止自己全盤出售股份,堅決讓自己留著手里的一部分股份,旁觀蘇越運營、操盤時,心里不禁大為感慨。

  短短一個月,他們所面臨的境況,居然已經完全不同。

  困境變機遇,想起來,真就覺得夢幻一般。

  接下來,在‘舜齊光學’法務和辦公室助理人員的忙碌下,蘇越與齊氏兄弟簽署了股權轉讓的補充協議,之后也支付了5000多萬的款項。白紙黑字定下之后,蘇越計算了一下目前自己能掌握的‘久齊紙業’數量,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忙忙碌碌一個月,該是到了收成的時候了。

  此次出擊,前前后后,他在‘久齊紙業’上投入已經整整兩個億,加上‘天星線纜’的1.5億,3.5億的資金,已經是他自身和‘添越資本’能拿出來的最大限度了。此刻無論是他,還是‘添越資本’,都已經無錢可用。

  當然,海外賬戶,用于投資倫敦金的那一筆巨額資金,他一直都沒動用過。

  從齊氏兄弟那里取得了最后所差的7股份以后,蘇越就懶得再理會他們與‘沛遠基金’楚兆繼的勾當。反正他手里的股份比例,加上葉夢茹手里的,已經超過50,無論兩方怎么勾結,謀劃什么,都不能再改變實質局面。

  目前唯一剩下的,就是與長陵藥業談條件了。

  于是,蘇越從‘舜齊光學’,回到南華大酒店之后,沒有作過多的停留,當天下午,就同楊立國返回了長陵,準備叩開長陵藥業借殼上市的這扇門。

  當晚,齊氏兄弟猶豫之下,想及天河集團的實力、背景,還是應邀前往,來到了楚兆繼布置的飯店包間。

  沛遠基金三人,外加上天河集團數人,齊氏兄弟應邀坐下之后,卻也滿滿當當一桌人。

  “齊總,你近來的生意,可是一片紅火啊!”

  除兆繼親自為齊氏兄弟斟了酒,微笑地道:“聽說你們‘舜齊光學’攻克了鏡頭工藝制造上的一個技術難題,能夠將同等水準的產品,成本壓低20左右,真是恭喜啊,‘舜齊光學’的未來,肯定前途無量。聽說齊總正在開發新的生產線,這是要切進一線手機品牌產業鏈,與國際巨頭同臺競技了吧?”

  “楚總客氣了,‘舜齊光學’要想成功切入一線手機品牌產業鏈,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更別說跟目前的行業大廠、光學巨頭競爭了。”齊譽民的神色很淡,平靜地回答,“楚總今日邀請我們來,不是說這些的吧?”

  楚兆繼哈哈笑了一聲:“齊總真是快人快語。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兜圈子了,正好天河集團高總也在,咱們就今晚打開天窗說亮話,誰也不必顧忌。”

  “楚總這話我愛聽。”齊譽民終于露出了笑容。

  他這人說話,不喜歡拐彎,所以比起楚兆繼這樣彎彎繞繞的,他更喜歡蘇越那種直來直去,一句話點明主題的人。

  今夜來此,他的目的,一是白天早就答應了晚上赴約,鑒于誠信,不好爽約。

  二是他也想看看,楚兆繼這個人,還能耍什么心計。

  “齊總果然不愧為實業企業家,說話一片真誠。”楚兆繼夸贊了一句,笑著繼續說道,“不知前一兩天,廖總與兩位商談的提議,齊總考慮得怎么樣了?”

  “50的溢價,沒有可能的。”

  齊譽田代替大哥回答道:“楚總要是誠心,出價再提高一倍,才算公道。”

  席間眾人一驚,就連高姿也緊皺了眉頭,覺得對方這獅子大開口,實在是太貪心了一些,冷笑道:“齊總這是把自家‘久齊紙業’,當作金礦在賣啊!”

  “高總這話不對,既然是談生意,那價格公道,自然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齊譽田不卑不亢地繼續回答:“我和大哥,都是以實業起家的,品質和誠信,始終是放在第一位。楚總和高總,想收購我們兄弟手里的股份,這沒有錯,但必須得本著誠信和價格公道為前提,50的溢價收購,看似很高,可若是在長陵藥業已經敲定借殼我們‘久齊紙業’的情況下,是不是就太過賤賣了?”

  “齊總是懷疑我們在故意欺騙你們,故意壓價?”

  高姿呵呵笑了一聲,語氣更冷了:“長陵藥業借殼‘久齊紙業’的事,還八字沒一撇呢,你們就想坐地起價,既是如此,那這生意咱們今晚就別談了。免得擋了你們兄弟發財的路,咱們天河集團家小、業小,可出不起你們這價。”

  楚兆繼眼見氣氛驟然緊張,急忙咳嗽了一聲,說道:“兩位齊總,50溢價收購,確實已經是很公道的價格了。我也不知你們聽誰說的長陵藥業已經敲定借殼‘久齊紙業’的事,我只想告訴二位,長陵藥業大概是有這個意向,但目前根本就沒確定借殼誰家,你們聽說的……不過是謠言罷了。”

  “我們收購二位手里的股份,說實話,確實是想參與長陵藥業借殼上市的這件事。”

  “但這其中,在對方沒有敲定借殼對象,你們兩方沒有達成確切并購協議前,一切都是有風險的。”

  “未來的事,誰都說不準。”

  “我們是瞧見了這個機會,想要投資,但也僅限于此。”

  “兩位以溢價50的價格,將手里股份出售給我們,盡管會失去長陵藥業成功借殼后的超額利益,但也相應的,杜絕了風險。”

  “如果長陵藥業內部討論之后,最終將借殼目標放在了其它殼股上呢?”

  “此時,兩位手里握著的這些‘久齊紙業’股份,想必也不值什么錢吧?50的溢價,無論兩位找到哪家機構,基本都不會超出這個溢價。其中道理,不用我說太多,兩位都是聰明人,應當明白。”

  “怎么就會是謠言呢?”齊譽民大驚道,“我看見‘添越資本’的蘇總,拿出了與長陵藥業談判的并購初步協議,那協議我親眼瞧過,不可能是謠言。”

  “并購的初步協議?”

  楚兆繼一愣,回思下午得到的‘蘇越返回長陵’的消息,驟然明白了過來:“齊總,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被騙了!”

  “姓蘇的狡詐多端,肯定偽造了一份假的初步協議文件,來忽悠你。”

  “今天下午,我通過長陵藥業董事會的一位成員,才問過,目前他們集團內部還在評估借殼目標,根本就沒有確定下來。”

  楚兆繼這話半真半假。

  長陵藥業大致已經確定下來了借殼久齊紙業這個目標,只是還沒有接觸久齊紙業的人員而已,不然……他也不會大費周章,非要圖謀齊氏兄弟手里的股份了。

  冒著不確定的事,溢價收購,楚兆繼是不會干的。

  這次,他想讓蘇越為自己跑腿,而他轉手再復制一遍蘇越在‘天星線纜’對付他的操作,竊取最后的勝利果實。

  “他為何要騙我們?”齊譽民說道,“我又憑什么相信你們呢?”

  楚兆繼笑了笑,說道:“姓蘇的,騙你們……無非就是想拖住你們,讓你們不跟我們交易,而他好獨吞大部分利益。”

  “他手里的股權,撐死40,如何獨吞大部分利益?”齊譽田盯著楚兆繼。

  楚兆繼眼睛一亮,等的就是這句話:“齊總有所不知,這人最是詭計多端,我想……他所取的利益,不止是長陵藥業借殼中,久齊紙業的溢價利潤,恐怕還會伸手到‘舜齊光學’之中,你們……不是已經與‘添越資本’談妥,以‘舜齊光學’5的股權作價,引入對方投資嗎?”

  “齊總,這是引狼入室的舉動啊,還望二位小心。”

  “胡家是如何失去‘隆運地產’的控制權,兩位想必有所耳聞吧?”

  楚兆繼知道齊氏兄弟立足的根本,乃是‘舜齊光學’,如此,他以‘舜齊光學’為切入點,危言聳聽一些,肯定能動搖倆人對蘇越的信任。

  果不其然,齊譽民在聽見對方這話之后,臉色驟然大變,心中忐忑起來。

  “這……應該不至于吧!”他有些猶豫地道。

  話雖如此說,但楚兆繼知道,齊譽民對于蘇越的信任,還是動搖了,既然如此……他就有了說服二人出售股份,入局‘久齊紙業’的機會。

  “目前來看,雖不至于,但小心無大錯。”

  楚兆繼說道:“齊總,姓蘇的不值得信任,你們妄圖與他謀取共同利益,其結果無異于與虎謀皮。”

  “既然如此,何不將股份直接轉讓給我們,讓我們來對付姓蘇的?”

  “你們溢價轉讓,收獲一兩億的利潤同時,不但能讓‘舜齊光學’度過難關,而且還能杜絕之后的風險,免得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們本來就準備將‘久齊紙業’賣掉,賣給誰不是賣?”

  “賣給我們,還能結識天河集團這個盟友,高總在南華的根基和人脈,不用我說,二位都應該清楚。”

  “我們兩家結為盟友,以后‘舜齊光學’的路,會好走很多。”

  楚兆繼之后的這一席話,說得齊譽民一番心動,齊譽田見大哥有些意動,急忙扯了他衣袖一把。

  資本市場上,越是看著誘惑、美好的獲利機會。

  就越是充滿了危險和陷阱。

  齊譽田盡管不知道楚兆繼到底想干什么,但直覺告訴他,手里的股份,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出售轉讓。

  齊譽民被二弟輕輕一扯,瞬間回過神來。

  他偏頭看了看自家兄弟,然后沉聲道:“楚總、高總,容我們兄弟再考慮兩日如何?”

  眼看著就差一步就能說動對方了,卻被齊譽田給打斷了,楚兆繼在心里暗嘆了一聲,回答道:“兩位再考慮兩日也是應該的,我和高總會靜等兩位的好消息。”

  齊譽民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之后,關于久齊紙業股份的事,眾人也不再提了,席間變得熱鬧起來,最終散了,卻也是賓客盡歡。

  “兆繼,你覺得這齊氏兄弟,會答應轉讓手里的股權嗎?”

  眾人散去之后,高姿醉眼迷蒙的眼神慢慢變得清醒起來:“齊譽民這個人,咱們倒是能忽悠一二,可他那個二弟,難……對付啊!”

  “高總覺得呢?他們會轉讓手里的股權嗎?”楚兆繼笑著反問。

  高姿笑了笑,說道:“想聽實話?”

  楚兆繼點了點頭:“自然想聽實話,安慰的話,對這時候的我來說,沒有任何實質意義。”

  “那我覺得你沒有任何機會。”高姿慵懶地靠在飯店休息間的椅子上,抿了一口清茶,“說實話,我勸你啊,還是放棄在‘久齊紙業’上,與姓蘇的小子爭鋒。”

  “連高總也覺得我沒資格與他爭鋒,不是他的對手?”

  楚兆繼臉上盡管保持著微笑,但心里卻是一陣刺痛,非常不甘。

  “我不是這個意思……”

  高姿輕笑了一聲,風情萬種:“我只是覺得你本末倒置了,姓蘇的老早就在‘久齊紙業’上布局了,也許暗中已經取得了這家公司的控制權,就等著你截斷新豐機械、困在天星線纜之后,能夠好整以暇地跟長陵藥業談條件。”

  “你這時候再想入局與他競爭,在‘久齊紙業’這個標的上,與他短兵廝殺。”

  “明顯處處劣勢,毫無機會嘛。”

  “那高總覺得,應當如何?”楚兆繼終于聽出了高姿話里的意思,虛心請教。

  高姿放下手里的茶杯,翹著腿,輕點著腳,沉吟了片刻,說道:“如果我是你,就將目光再放回‘天星線纜’身上,解決掉朱以成這個麻煩,再度促成長陵藥業并購天星線纜的這個計劃,從本質上來說……對比久齊紙業,長陵藥業更愿意借殼‘天星線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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