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嘻嘻哈哈地用手敲了敲:“喂,這是門吧?有人在家嗎?”沒想到一拍之下,竟真的把那樹皮拍開了,露出個門洞來。
“居然真是門。”小魚兒也嚇了一跳,他性子跳脫,原本只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這樹皮真是扇門!
他趕緊后躍退避,還不忘拉著楚錚,這倒讓楚錚對他生出幾分好感。
等了會,發現門開后沒什么人鉆出來,小魚兒又大著膽子靠近過去,喊了幾聲,又丟了兩塊石頭進去,都沒任何回應。
小魚兒干脆地把整扇樹皮門推開,見里面空空如也,仿佛只是個普通的大樹洞。
但大樹洞怎會自己做出扇門來?
“走,進去看看。”小魚兒邁步進去,而這回依然還拉著楚錚,讓楚錚哭笑不得。不過他已知道自己徹底陷身到奇遇事件中,既然擺脫不了,那就只能加把勁,從中謀取好處了。
少婦一臉緊張害怕,也跟在后面。
三人走進去,發現樹中間挖空近半,剛好可容三人站立,而樹洞四周,竟有密布有數百根拇指粗的鐵枝,將整個樹洞弄得像是細密的鐵籠子。
小魚兒好奇地左看右看,忽然間一道鐵閘門落下,將樹洞洞口封了起來,然后整個鐵籠子便緩緩往下降,四周立時便陷入黑暗中。
“哎!怎么回事?”原本還算鎮定的少婦卻表現得極為驚慌,一下子抱緊了小魚兒的手臂。
楚錚也裝出滿臉恐懼跟著驚呼,心里卻有些好奇。
這不就是升降電梯么?游戲里有這么發達的科技?不過從并不算很均勻的速度來看,人手拉動機關的可能性更大些,應該不是真正的機械控制。
片刻后,鐵籠終于停了下來。鐵籠子的門重新打開,透出淡黃的光線。
“留在這里也沒用,既然這里的主人邀請我們出去,我們就去看看。”小魚兒一把扯著楚錚當先沖了出去,楚錚無奈,只得打醒精神跟著。相較于猜不透心思的少婦,他還是更傾向于與這個對自己沒惡意的少年呆在一起。
外面竟是一條長長的通道,石壁雕刻精致,嵌著點亮的銅油燈。
有燈就表示有人跡,但通道里極為寂靜,除了他們兩個外再無別的人。楚錚看到這里心里明白了,山谷里那些有人活動的痕跡,應該是生活在這地下建筑里的人留下的。
“看來沒猜錯,這里肯定有人住。”小魚兒咬著嘴邊的青草,回頭對那少婦道:“喂,你可以出來了。”
但他話音剛落,那鐵籠子的門竟猛然關上,然后再次下降,少婦驚呼著,片刻間便隨籠子降了下去,消失不見。
小魚兒大吃一驚,飛快折返,但那籠子所在的位置已出現了厚厚的鐵板擋住,根本沒法子看清楚鐵籠子下降到哪里去了。
“啊!火……火!好燙,救命啊——!”少婦凄厲的慘呼聲從地下傳來,小魚兒大急,連連用拳頭砸在鐵板上,但拳頭怎可能砸得穿鐵板?
只聽到那少婦的痛苦叫聲與求救聲越來越弱,終于再沒了聲音,看樣子竟被活活燒死了。
小魚兒大怒,跑回通道中嘶聲大喊道:“我不管你們是誰,但你們別想嚇倒我!我遲早會找到你們,殺掉你們!”
楚錚早“嚇得”緊貼石壁一動不動,實際上卻是在冷眼旁觀,那個少婦的生死他不放在心上,倒是見這少年如此義憤填膺,對他又高看了一分。
以他這樣的年紀,聰明無比卻沒失卻善良與人性,倒是比自己要好些。
而且最讓楚錚另眼相看的是,小魚兒這看似魯莽的大喊大叫,實際是想以激將法誘敵出來,改變明暗關系。
顯然,小魚兒也想到了,幕后黑手既然等到他們離開了鐵籠子才動手,怕是另有所圖,暫時不會傷害兩人性命。
楚錚不由暗暗點頭,眼前這頂多十六七歲的少年,竟在瞬間便想到了這些并馬上采取對策,這份機敏的心思竟不在自己這身經百戰的老江湖之下,實在令人驚嘆。
楚錚一邊思考著,一邊被小魚兒拉著奔向通道的另一頭。
小魚兒憤怒地大喊大叫,卻沒聽到任何人回應,一直跑到通道盡頭,見到有扇精致的白玉石門,他用力一推,當先走了進去。
眼前竟是一個極大的廳堂,建得富麗堂皇,可惜沒有窗戶,也沒有人。
正中間是一張大桌子,擺著只香氣四溢的燒雞。
“楚老弟,你看這里的主人,只會裝神弄鬼,卻又不敢現身,顯然他有錢就有錢了,可惜是個膽小鬼。”小魚兒冷笑道。
忽然間有道聲音在大廳中回響起來:“江小魚,你膽子倒是大。”聲音飄渺,難辨男女。
小魚兒大吃一驚,四處張望,卻沒看到聲音來源,只有楚錚眼力過人,看到是大廳頂上有數十個分布均勻的小孔,聲音便是從那里傳出來的。
“你是誰?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飄渺的聲音悠悠道:“此間的主人無所不知。”
楚錚眼珠一轉,馬上驚恐地拉住小魚兒:“小魚兒,誰在說話?”
“姓楚的小子,你別東張西望了,你是看不到我的,我卻能看到你們。”
楚錚心念急閃,這人居然沒像叫小魚兒一樣叫自己的全名?
“裝神弄鬼,有膽子出來見面!”小魚兒喝道。
那人嘿嘿笑了起來:“你膽子大,桌子上就有只燒雞,上面有劇毒,你敢不敢吃?”
“有何不敢?”小魚兒拿起便吃,還分了只雞腿給楚錚:“吃吧,沒毒的,他如果想殺我們,剛才在鐵籠子里就可以直接燒死我們了。而且就算有毒,做個飽死鬼總好于做個餓死鬼。”
楚錚“聽話”地啃起了雞腿,桌上還有個酒壺和兩只杯子,小魚兒干脆倒了兩杯酒,和楚錚邊吃邊喝。
就在兩人酒足飯飽時,那人的聲音才悠悠傳來:“你真以為這些酒菜沒毒?”
小魚兒道:“當然,你何必多此一舉?”
“可惜啊,我就喜歡多此一舉。”那人大笑。
小魚兒哼了聲,正要說話,忽然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楚錚這樣的老江湖其實早就試出酒菜里面有毒了,只是他本來就百毒不侵,也想看看此間主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樣而已。這時見小魚兒臉色微黑,雙眼先翻白再倒下,應該是中了帶麻痹效果的迷藥一類,便裝出同樣的癥狀,跟著倒了下來。
過了片刻,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遠處緩步走來,楚錚腦海里馬上閃過那綠裙少婦的身影,果然便聽到她的聲音:“將這兩個人帶走。這邊的小子送去我的寢宮,另外這個家伙,送去雜役處,讓他做雜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