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他？”
帶著藥材進入了煉丹室后，憋了許久的冷月顏終于忍不住出聲。
林曙光的注意力全在藥材之上，對于這個問題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沒什么，認錯人了。”
冷月顏狐疑地看著他。
她可不覺得林曙光是在說真話，但是林曙光并沒有想繼續聊下去的意思。
冷月顏雖然和林曙光接觸的不多，但也算了解這個男人的脾氣，他不想說的事，還真沒辦法逼問出來。
索性冷月顏也就不再追問，“藥材就在這里，這是一份的量。”
九轉金丹的珍貴她早就已經言明，能夠拿出一份的量也證明了她的誠意。
林曙光明了這些利害關系，略微打量了一下手里的材料后，沉吟了一會。
他畢竟第一次煉制九轉金丹，并不了解這些藥材的煉制量，所以就開口問道：“這一份可以煉制多少枚九轉金丹？”
冷月顏聽他這般問，略微思索了一會，“理論上可以煉制五枚，不過根據這些年我見過的那幾位煉丹大師所為，普遍是兩枚，只有個別大師僥幸可以煉制出三枚，至于一爐四枚基本上等于神話。”
說這些話的時候，冷月顏也在盯著林曙光。
一般問出這種問題的人都一定是相當自信，她沒有多嘴去問林曙光有多大把握，她是個聰明人，看著林曙光開始卷袖口，便安靜站在一側觀看。
與此同時，門外。
小老頭給王富貴遞過去了一節毛巾，“剛剛怎么了？”
林曙光試探王富貴的時候，小老頭正在外面忙著藥材的事，等回來后才發現這小子滿身是汗，抖個不停。
王富貴擦著冷汗，嘴唇發紫，甚至渾身開始打擺，滿臉煞白地抬起頭，“二、二爺，我感覺……我病……要犯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犯病？”小老頭臉色一變，急忙從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丹藥，快速倒出幾粒通體紫色只有米粒大小的藥丸。
還沒等遞過去，手腕卻被王富貴一把抓住，手背上青筋就好似蚯蚓一般在蠕動，五根手指變得好似厲鬼一般漆黑……
小老頭一下子屏住了呼吸，手里還抓著藥，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緩緩扭過頭看過去。
王富貴半張臉像是被紋滿了符文，變得詭異無比，滿臉扭曲，像是在竭力控制自己，“二爺，我……我沒事，不用吃……藥，我能忍住。”
“大小姐他們就在里面，你的情況不能暴露，不然會被他們當作異類燒死的。”小老頭低聲勸說，滿臉緊張道。
“我……我沒事。”王富貴大口喘著氣，像是體內寄存了惡魔一般，他竭力壓制，不像讓體內的惡魔跑出來，“殺了他們！”
猛地王富貴渾身邪氣，但下一刻那張臉又恢復成為了王富貴猙獰忍耐的人類模樣。
小老頭嘆口氣，趁著王富貴還沒有變身，一把捏住他的后頸麻將藥丸灌下。
十秒鐘的時間，王富貴身上的氣息變得逐漸穩定下來，大口喘著粗氣。
小老頭幽幽一嘆，“你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當初那個人到底怎么說的？”
王富貴癱倒在床上，有氣無力地揉著發昏的腦袋，“那個人……那個人他說讓我等待。”、
“等個屁啊，這都過去一年了，屁都沒放一個。”小老頭沒好氣道，“那人到底什么身份？有沒有跟你說清楚，這不明不白的讓你遭受這么大罪？”
王富貴緩緩起身，搖頭道：“他說過，可以幫我報仇。只要能報仇，這些我都可以忍受。”
小老頭皺起眉頭，“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算什么報仇。”
王富貴默不吭聲，半點也不像之前在林曙光面前假裝的慌亂，片刻抬起頭：“大小姐帶著的那個男人是什么人？”
小老頭狐疑地看著他，“面生的很，恐怕這一次大小姐要材料就是要給他煉的吧。他怎么了？”
王富貴默不作聲，回憶了一下，“這個男人不一般。我之所以發作，和他離不開關系……當時好像有什么東西刺激到了我，那種感覺我不會忘記，和當初那個神秘人帶給我的一模一樣。”
小老頭面露遲疑地抓了抓胡子，“會不會當年你遇到的那個神秘人就是今天大小姐帶來的這位？”
“我不能確定。當年那個人是知道我名字的，可今天這個男人卻不知道我的名字……”王富貴也皺起了眉頭。
小老頭挑了挑眉頭，“會不會這人是顧忌大小姐在這里，所以故意點你？”
“有這個必要嗎？”王富貴不解道。
小老頭一臉過來的模樣，“你還是年輕，當初那人偷偷摸摸見你，就說明了他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你再想想大小姐是什么人，她會輕易跟一般人接觸？”
王富貴陷入沉默。
小老頭還想再說些什么，忽然一股恐怖的力量從隔壁房間降臨。
無痕的波紋像是炸彈爆炸了一般。
整個虛空都像是受到了某種規則影響。
桌子、椅子、柜子全部都在震蕩，這一幕還不僅僅發生在小老頭的這家小店里，甚至方圓二里地都遭受到了這種神秘力量的摧殘。
“什么事？”、
“怎么了？”
“誰引動了規則之力？”
“是哪位強者降臨了還是說有什么寶物降世？”
“寶物降世？不會吧。”
不少人紛紛走出到街道上，查探真正的源頭。
但可惜剛才的爆發僅僅只有一瞬間，以至于很多人都摸不著頭腦。
小賣鋪內。
小老頭和王富貴兩個人相互看著，面面相覷。
“你不去看看？”半響，王富貴開口。
小老頭沉默了會，“你跟我一起去。”
“別，我怕死。”王富貴連忙搖頭。
那詭異的力量讓人忌憚的很，剛剛接觸一下他就有種想要靈魂泯滅的感覺。
躲都來不及，他怎么可能還想著湊過去看。
小老頭沒好氣地瞪了這混小子一眼，罵罵咧咧地走出了房間，小心地走向煉丹室門外。
看著赫然變形卻沒有破碎的煉丹室房門，小老頭喉嚨一滾，這才小心翼翼地扯起嗓子喊道：“大小姐，您沒事吧？”
剛說完，“砰”地一聲，一只手直接洞穿了房門，將密門輕易撕裂。
小老頭被嚇得當場后退一步。
要不是最終看清楚林曙光帶著冷月顏走了出來，怕是他已經嚇得大叫起來。
“我沒事，這里我會讓人幫你打掃。”冷月顏示意了一眼，從兜里取出一枚珍珠遞給了小老頭，“這個賞賜給你了。”
小老頭忙道：“讓大小姐破費了。”
冷月顏看向林曙光，“我們快走吧。“
林曙光不動聲色地看向了王富貴所在的房間。
之前的探查，他發現王富貴體內不知道被誰種植了一股詭異邪惡的力量，想到這個年輕人和九魔卷軸上的名字一模一樣，免不了讓林曙光猜測這又是九皇子古長河的手筆。
這王富貴雖然沒有修為，只是凡人，但體質很特殊，那股隱藏在他體內的邪惡力量似乎能夠得到提升。
“也不知道獻祭了可以換取到多少金露……”
“你在說什么？”冷月顏沒聽清楚，狐疑回頭問道。
“沒事。”林曙光撇下他，走向王富貴所在的房門。
小老頭剛才和王富貴聊過，所以暗中很是在意林曙光的舉動，眼下見他突然走過去臉色微變，想要找個理由攔住。
然而林曙光身上的浩瀚氣息直接將他擋在了三米開外。
“大小姐！”小老頭急聲大叫。
冷月顏看不懂林曙光的意思，不過她眼下和林曙光的關系還處在“蜜月期”，何況二人身上的牽扯過多，她不想阻攔，但還是勸慰小老頭道：“有我在，不會出事的。”
小老頭不知道該怎么說。
王富貴的怪異之處他不敢說，但眼下林曙光走去，他難免會有所擔心。
“吱呀”
房門打開。
王富貴主動打開了門。
不知道是因為他自己聽到了門外的動靜，還是說陰差陽錯地走了出來。
黑色的眸子看著林曙光，他沒有再像之前掩飾的那種懦弱，但還是忍不住的有些緊張，“您找我？”
林曙光看著他，淡淡道：“愿不愿意跟我走？”
王富貴雙眼一亮，但還是極力克制住，“大人可記得之前答應過我的事？”
他到底還是錯把林曙光當成了九皇子古長河。
林曙光平靜地看著他，“這里不是談這些事的地方，先跟我走。你應該知道，我要殺你，輕而易舉。”
“富貴？”小老頭擔心道。
冷月顏坐在一側的椅子上，抱著手臂看著兩人，覺得事情變得越發有意思了。
之前她就問林曙光，認不認識這個王富貴。
但林曙光說不認識。
然而王富貴如今這些話擺明了認識林曙光。
可冷月顏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認識，為什么之前這個叫王富貴的年輕人還一副不認識的陌生神色？
這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有趣。”
“我跟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