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案件，進去再說。”
范臉色嚴肅，當先向前走去。
李察和陳楓隨同入內。
三人的目光都是落在紅木餐桌上，那三件擺放的根雕狀古玩，以及濃濃不散的黑色霧霾，還有其中那個蕩漾的詭異的‘木偶’。
經過長時間的沉浮，‘木偶’已經有了類似潰散的跡像。它周身的肢體以及那些漆黑相聯的黑線，已經是若隱若現的顯得飄乎不定。
看起來，似乎一陣風吹過，就能把這個‘木偶’吹得散去。
范止步在紅木餐桌前，側過眼光，打量了一下宛若死亡、全身都僵硬定格的金蕓，眉頭也是越皺越深。
“你的發現是什么？”范回頭問陳楓。
在場三人，陳楓擁有‘靈感’，又是‘通靈爵’序列，在案件現場初步判斷上，反而要以他的意見為主。
“......死者靈魂被徹底剝奪，非常古怪，絲毫不存在。而且，究竟是不是因為‘扶乩卜問’的儀式，而導致‘木偶’出現，還無從得知......”
陳楓一邊說出自己的觀察判斷，一邊指著‘木偶’，“我可以辨識出，有極微弱不可察的黑線，牽扯到了死者身上。不知是不是和靈魂被剝奪有關......”
范和李察，由于非凡序列的不同，自然是看不見這一點。
“嗯，根據判斷，可以確定是‘恐怖爵’序列4級芯片非凡者的‘噩偶’。但是‘噩偶’有許多種形態，并非只是這種‘倒吊木偶’。”
范凝視著詭異倒吊著的‘木偶’，又繼續緩緩說道，“在非凡者案件中，‘恐怖爵’序列，確實是會做出剝奪人類靈魂的事。但不會像你說的，剝奪得如此徹底，絲毫無存。”
“‘恐怖爵’序列非凡者，會采集某些特定人群的‘靈’。以此來制造、維系、操縱‘木偶物體’的行為。據我所知，他們不會完全剝奪‘靈’，仍然會有殘留。”
“因為教會不允許非凡者，任意踐踏、剝奪、污辱凡人平民的靈魂。因為其中摻雜著信仰的存在，這是對教會的挑釁，以及對信仰神祇的褻瀆！”
“所以隊長的判斷，這不是一個正常行事的‘恐怖爵’序列非凡者？可能是污染失控者？或是食死徒？”
陳楓皺眉問道，不禁想起一直關注的那個名字——郝崗！
李察也是接話道：“正常非凡者，干不出這事！”
范沉吟著，點頭道：
“我傾向于是‘恐怖爵’序列4級的食死徒做案。因為能夠操縱‘噩偶’，代表著高序列。而高序列的污染失控者，在十字區并未存在。除了這間古董店，最近在十字區已經有不少地方，發生了類似的案件。”
“隊長，‘恐怖爵’序列的手法，只是汲取或剝奪‘靈’，為了操縱‘噩偶’。那么像這樣大范圍的作案，似乎并不像是應有的作風，太危險了。”陳楓琢磨著說道。
“因為這樣做的回報不多，但代價非常大！極容易引起詭秘所和裁決庭的打擊！”
范聽著陳楓的判斷，一邊點頭，一邊圍著紅木餐桌巡視，打量著每一個細節。抬頭沉吟半晌，又說道：
“如果根據我的經驗判斷，這個作案的‘恐怖爵’序列食死徒，極有可能是來自于‘拜魂救贖會’。”
‘拜魂救贖會？’陳楓再次聽到了這個名稱。
范點頭道：“是的，根據教會的秘密文檔，以及大量舊時案件的分析，我們已經知道，‘拜魂救贖會’是地獄組織。他們傳承的某些秘密儀式里，為了召喚地獄生物，必須借助靈魂的力量！”
“也就是說，最近發生的這些‘扶乩卜問’案件，并不是表面上的‘恐怖爵’序列食死徒作案？而是帶有‘拜魂救贖會’掠奪靈魂的目的嗎？”陳楓繼續問道。
“是的。”范觀察著現場，微微頷首，“如果只是‘恐怖爵’序列食死徒做案，不會帶出這么大的影響，因為會曝露。
但如果是‘拜魂救贖會’在出手，那么就合情合理。因為來自地獄的組織，根本就不怕曝露！他們只需要達到目的！而這種大范圍的作案，很符合他們的作風！”
“隊長，下命令吧！追蹤他們！”李察握了握拳頭，躍躍欲試地說道，“再拖下去，不知又有多少無辜平民喪生！”
范回過頭，瞧了一眼李察，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要記住了，面對地獄組織，謹慎和嚴密的措施才會取得戰果。他們比你想像的更狡詐，單憑眼前的判斷，不足以猜出他們的具體行為。”
“難道是陷阱嗎？”李察撓頭問道。
范沒有回答這話，而是說道：“先收集這里的證物，運回詭秘所。我會上報裁決庭，看看下一步如何安排。今晚先暫時這樣，明天再另行通知任務內容。”
微微沉吟之后，范又繼續說道：
“必要的情況下，我認為要申請BUG源造物。畢竟我們即將面對的，是危險狡詐的高序列非凡食死徒！這些案件發生在十字區，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李察和陳楓，立即就返回浮空車，取出證物袋和裝尸袋。把紅木餐桌上的小型根雕古玩收起，然后回收金蕓的尸體，運上了浮空車。
“一起走嗎？”李察上車前問陳楓。
“我獨自回家吧，明天再聽通知。”陳楓搖搖頭。
李察正要駕起浮空車離去，范擺擺手道：“等等。”
說著，他取出那件裝有根雕狀古玩的證物袋，遞給陳楓：“你的‘靈感’天賦一直表現得非常好。這件證物，你先單獨領取觀察。有發現更好，沒發現就再討論。”
李察頓時就笑道：“隊長，你對陳楓的期望可真是高啊！顯得我總是不如他......”
范回頭瞧了李察一眼：“不要覺得晉升了2級芯片，就代表你穩了。在‘靈感’推理方面，陳楓確實是有獨到之處。”
雖然聽到范這樣說，但李察仍是很高興。畢竟是隊友兼死黨得到重視，與有榮焉。
陳楓微微一笑，接過證物袋之后，說道：“隊長放心，我一定會盡力。”
然后想了想，他壓低聲音又說道：“隊長，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范和李察都是看著陳楓。
陳楓斟酌一番，說道：“我可能......已經......好像是消化吸收了1級芯片，也可以晉升了......”
“什么？”
“啊？”
范和李察都是為之一愣。
“你已經消化吸收了？確定？”李察不由得搶先問道。
“有沒有出現動態反應？比如‘沙漏’倒計時的出現？”范也追問道。
“呃......嗯，是的，那個‘沙漏’計時結束了......我好像真的是消化吸收了。隊長，我沒事吧？”陳楓帶著忐忑的問道。
“這......”
“我拷！你也太快了吧！把隊長的記錄都破了！”李察頓時就怪叫起來，就差撲出去一把按住陳楓發泄興奮。
范深深看著陳楓，片刻后露出微笑：
“恭喜你！雖然很意外，但在詭秘所歷史上，或者教會歷史上，也有過類似的快速晉升例子。所以，你不必擔心是幻覺。”
陳楓再才松了口氣，滿臉的笑容。
“范的熟悉值提高20，目前熟悉值75......”
一段隱蔽的信息，掠過陳楓的心頭。
‘咦，隊長對我的期望真是很高啊......看來我身邊幾位最親密的熟悉值，已經越來越接近目標了......’陳楓默默感覺著。
李察突然一拍大腿，嚷道：“隊長，陳楓是殘缺的‘通靈爵’序列，咱們詭秘所提供不了正規芯片晉升！你可要幫著想辦法啊！”
范也在考慮這個問題，點頭道：“我會求一下黃嶦師兄，看看他有什么辦法。”
說著，看向陳楓，安慰道：“你不用心急，先暫時鞏固著非凡之力。”
陳楓遲疑了一下，再才說道：“隊長，我已經是XS基金會的VIP會員了......我可以選擇在暗河網絡尋求幫助嗎？”
“啊？”李察聽到這句，激動地跳起來，“喂，你居然有VIP會員？我連通知證都還是臨時的呢！”
范卻顯得并不意外，點頭道：“陳楓具備地獄文字天賦，在暗河網絡里取得足夠的尊重和權限，是可以預計的。”
他看向陳楓，欣慰的說道：“不錯，做得很好！你應該清楚詭秘所的章程，殘缺序列的晉升，我確實不能百分百答應你能辦到。”
“我知道，隊長，我先自己搜索一下其他幫助。如果實在不行，再考慮在詭秘所累積更多的功勛，安心等待。”
“可以，有需要我的地方，你隨時找我。”范點點頭。
關切了幾句之后，李察和范乘坐浮空車離開。
陳楓拎著證物袋，看著浮空車遠去，再才暗嘆一口氣。果然，詭秘所不可能提供殘缺序列的芯片，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乘坐出租車回到西園坊公寓后，陳小粒的房間里很安靜。
“細粒！”陳楓敲門。
片刻后，房門打開一條縫，露出陳小粒一臉慚愧的樣子。
“哥......我錯了......”
“安心的睡吧，別胡思亂想，和你們沒關系。其他的事，警方會解決，你早點休息吧。”陳楓揉了揉妹妹的頭發，低語安慰。
“哦......”陳小粒再才抹了抹眼淚，進房安睡。
陳楓回到自己的房間，把證物袋擺在一邊。想了想之后，優先考慮進入XS基金會的暗河網絡，看看有沒有關于‘通靈爵’序列2級芯片的信息。
片刻后，精神空間里，基金會的三角型通行證，已經懸浮于陳楓的‘眼前’。
陳楓立即打開代表‘交易’的黃金切割立方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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