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程韻鈴感激地看著花半枝突然說道。
“謝什么?你們倆成了,你可就是光明的干媽了。”花半枝眼神溫暖地看著她說道。
“你剛來的時候我那么對你。我還欠你一句對不起。”程韻鈴微微欠身鄭重地說道。
“想補償我,就好好的教我護理知識。”花半枝看著她調皮地說道。
“嗯!”程韻鈴又哭又笑地說道。
“好了,咱們洗漱一下可以睡覺了吧!我都困死了。”花半枝伸伸懶腰看著她說道。
“咦!爾雅怎么還不回來。”程韻鈴看著她問道。
“從掃盲班回來,就去值班室了。”花半枝看著她說道,雖然校醫院沒啥病人,她們依舊按著排班執行。
“那就不用等她了,睡覺。”程韻鈴起身道。
兩人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上炕睡覺。
傍晚時分,孟繁春走進了劈柴小院看著天陰沉沉的,冷森森的,“光明,怎么不去我那里,外面冷,看這天色估計要下雪了。”
“我怕打擾干爹工作。”周光明扔掉手中的樹枝站起來看著走進他道。
“你這么乖不會打擾我工作的,天冷了隨時來我辦公室。”孟繁春伸手拉著他的手摘掉手套道,“喲!熱乎乎的。”
“我一直在跑耶!”周光明笑呵呵地說道,“一點兒都不冷,這兔子手套暖和。”
花半枝將兔皮交給了程韻鈴進城,去皮貨鋪子,給點兒加工費,讓他們把兔子皮硝硝,做成手套。
“傻瓜。”孟繁春笑著說道,“外面哪里有屋里暖和啊!”突然又道,“光明我辦公室有餅干,你去拿來吃吧!”
“我這就去拿。”周光明聞言眼前一亮高興地說道,蹬蹬向外跑去。
孟繁春在他身后喊道,“別忘了洗手,記得用肥皂。”
周光明揮著手道,“知道了。”
“鈴鈴回娘家了,現在又把光明支開了,有什么話想對我說?”花半枝將手中的斧頭放在了木墩上。
孟繁春糾結地看著她,猶豫不決,不知道這話該怎么說。
“有什么話快點兒說,光明回來你可是什么話都說不了。”花半枝看著欲言又止的他開門見山地說道,小聲地說道,“想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是名師出高徒。”特意的加重名師兩個字。
孟繁春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說道,“那怎么才能算是名師呢?”
花半枝小聲地說道,“宮里出來的算不算。”
孟繁春聞言一臉震驚地看著她道,“你怎么知道的。”
花半枝當然不能說第一次見面就看出來了,早有準備說辭的她,此時派上了用場。
“當然是你前兩天差點兒說漏了嘴。”花半枝開啟了忽悠大法,“連御藥供奉都看不上,那自是比他還高嘍!”
孟繁春微微瞇起眼睛看著她,審視道,“可也不能說明我的身份吧!”
“醫生屬于中九流,如果是貴人的話,不會學這個的吧!”花半枝眸光澄澈的看著他道,目不斜視的與之對視道,“而且你得有些行為習慣,看得出來你是伺候人的。”
“什么習慣?”孟繁春急切地問道。
“簡單的你退下的時候,倒退著走,到門口才轉身。”花半枝眸光如鷹隼般犀利地看著他道,“那個樣子只有奴才才會那么做。”
“以示尊敬的話,也是倒退兩步才轉身的。”孟繁春說完一臉的懊惱,閉上了眼,他已經意識到那里錯了。
“看來不用我多說了吧!”花半枝輕扯唇角,眼神和善地看著他說道。
“身上的枷鎖雖然去掉了,但心里的枷鎖……有些是刻在骨子里改都改不過來。”孟繁春苦笑一聲道,他退下的時候腰彎的太深,幾乎是九十度了,現在已經是‘人’了,可惜有些習慣性的動作還是無意識的帶出來的。
盡管他時刻提醒自己,有時候還是不自覺的帶出來以前的生活習慣!
“你的觀察還真細膩。”孟繁春雙眸幽深地看著她道,深不見底的眼眸讓人看不出他此時內心的想法。
“多謝夸獎,因為我也曾經伺候人啊!區別在于你家的成分太高。”花半枝雙眸盈滿笑意,意味深長地說道,“咱們都是被人壓迫的階級兄妹。”
孟繁春濃眉下面深藏著一對鋒利的眼睛回敬道,“看來你家也不是普通的小地主,見識不凡啊!”
“良田千頃,耕讀傳家,是學了不少。”花半枝淡定從容地說道。
孟繁春幽暗地雙眸深深地看著她,她則回以他最溫暖的笑容。
純凈的眼神中,沒有歧視、輕視、厭惡、可憐與憐憫,有的只是看普通人的平靜,行為舉止中透著尊重。
孟繁春別過臉吸吸鼻子,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來歷,還能讓光明認干親,如常人一般的對待。
孟繁春扭過臉看著她鄭重且誠摯地說道,“謝謝!”
“不客氣。”花半枝晶瑩剔透的雙眸閃著柔和的光,想起來嚴肅地地說道,“這事不要告訴任何人,明白嗎?爛在心里,死死的。鈴鈴那里也不要說。”
“謝謝你的提醒。”孟繁春差點兒禿嚕嘴了,深吸一口氣又道,“我很羨慕光明,即使失去父親的庇護,也有一個好母親。我小時候……”
他是孤兒爹娘是誰都不知道,如光明一般大的時候,差點兒凍死在他家門口。就這樣被他給收留了,后來才知道他是被趕出宮的老太監,曾經在太醫院當差的,將畢生所學教給了他。
只是腦子有點兒軸,整日里盼著皇帝能回來,甚至帶著他跑到關外,所以在教他的時候,那是將他打造一個合格的奴才,只是后來被鬼子給殺害了,他為了報仇加入了窮人的隊伍。
“打住!”花半枝立馬制止道,“這些秘密也不需要告訴我。”雙眸如秋日晴空般干凈透亮,“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泄密。”接著又道,“如果實在憋在心里難受,寫下來,劃一根火柴燒了。”
孟繁春聞言輕扯唇角,臉上露出冰雪融化一般溫暖的笑容,“你不是想當醫生嗎?我教你。”
花半枝雙眉輕揚,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好!”接著又道,“技多不壓身。”而她只是需要師出有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