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孟繁春忙著救人,根本沒時間搭理周天闊。
林希言聞言輕蹙了下眉頭,走到了樟木箱子前,面容深邃冷峻,眸光犀利如劍似的地凝視著箱子,白皙且略有些肉呼呼的大手輕輕撫摸著箱子的邊緣的凸起,抬眼看看箱子蓋上的凹槽。
林希言抬起手將蓋子合上,嚴絲合縫,這種老式的樟木箱子,神奇的榫卯結構,大到建筑物,小到箱子,不用一顆釘子卻堅固無比!
這樣的話光明藏在里面,窒息的可能性就大。
林希言回頭看向炕上,神情緊張的孟繁春堅持不懈的坐著心肺復蘇,額頭上已經冒著密密麻麻的汗。
周天闊攙扶著將周父安置在炕上。
周父撲到在了無生息的周光明身前,顫巍巍的伸出手,看著如睡著似的他,嘴里喃喃自語,“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剛才還好好的,怎么轉眼間?”
花半枝斜靠在門框上,眼神里沒有一絲的光彩,淚無聲無息地流著,模糊了視線呆愣愣地看著炕上依舊努力的孟繁春。
坐在炕沿上的程韻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為光明做心肺復蘇的孟繁春,雙拳緊攥著,為他們二人默默的祈禱加油。
周天闊擰著眉頭走了過來看著林希言道,“看出什么來了嗎?”
林希言指了指木箱子,演示了一番,看向了炕上,小聲地說道,“情況不容樂觀。”
周天闊眼神復雜地看向炕上,雖然不稀罕這個孩子,可也沒想到讓他就這么沒了。
孟繁春停了下來,執起孩子的手腕,三根手指搭在手腕上,依舊摸不到脈搏。
“怎么樣?”林希言走過來關切地問道,聲音中不自覺的帶著緊張。
孟繁春抬眼瞥了他一眼,微微搖頭,然后手又探向了頸動脈,仍然摸不到,渾身暮氣沉沉的一屁股坐在炕上,臉色煞白,一臉驚恐的看向了花半枝,張著嘴,聲音嘶啞地,“花……花……”臉紅脖子粗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花半枝聞聲抬起胳膊粗魯的擦擦眼淚,踉蹌的走到了炕前,抬眼看著他,聲音沙啞地問道,“怎么樣?”
孟繁春微微搖頭,悲慟地從牙齒縫里擠出一句不完整的話來,“節……節哀……”
“繁春,你再試試?再試試。”程韻鈴扯著孟繁春的胳膊道,“別放棄,別放棄。”
“鈴鈴,冷靜點兒。”孟繁春看著程韻鈴困難地說道。
“不會的,不會,我孫子好好的怎么會?”周父拒絕承認捶著炕大哭道。
“你起來。”花半枝推開孟繁春,直接連鞋都沒脫爬上炕,跪在了周光明身前。
花半枝捏著周光明的鼻子,輕托著他的下巴,靜斂雙眸,凝神靜氣,催動體內的微弱的魔力,附身下去進行人工呼吸。
在孟繁春他們的眼里,那就是花半枝拒絕接受這個噩耗,笨拙學著孟繁春的樣子,給光明做人工呼吸。
豆大的淚滴在光明的臉上,那樣子看的在場的人心碎。
“光明,你起來,你起來。”程韻鈴低著頭嘴里不停的念叨,淚如雨下,打濕了炕席。
周父哭得不能自已,嘴里不停的念叨著,“我的大孫子……”
林希言輕咬著唇瓣,紅著眼眶,別過了臉。
孟繁春雙眸充滿悲愴,沉痛,摁著她的胳膊眼里蓄滿淚花,看著她絕望地說道,“夠了,花花……光明已經……已經……”
“閉嘴!”花半枝兇狠的惡狼似的瞪著他吼道,揮開他的手臂,隨即滿臉哀傷地看著他,近乎哀求道,“求你再讓我試試。”繼續人工呼吸,光明怎么能走呢!前世他可是壽終正寢,一生順遂。
沒道理她救了已死之人,救不了光明。
該死,為什么自己的魔力這么的弱,如果還是那個強大她,何須至此,有力使不上。
求你醒過來,求你……
“光明你這個小淘氣,居然躲在箱子了,難怪我們找……”卓爾雅一臉笑意的走進來,看著眼前的架勢如卡住殼的鴨子似的,吞了吞口水道,“這是怎么了?”飛撲到了炕前看著花半枝哆嗦著嘴唇害怕地問道,“告訴我,這是怎么了?”
孟繁春深吸幾口氣,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緒看著她說道,“被箱子給悶……”
“這不可能,孟醫生,你在給我開玩笑,箱子怎么可能將人給悶著呢!”卓爾雅使勁兒地搖頭著頭,“這不可能。”低垂著頭看著緊閉著雙眸的周光明道,“光明,快起來,阿姨給你買好吃的。”鼻音濃重地說道,“你要不起來,阿姨把你的麥乳精和奶油餅干都吃了啊!”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個不停。
房間內死寂一般的寂靜,周父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花半枝堅持不懈的努力著。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希望越來越渺茫。
“咳咳……”微弱的咳嗽聲溢出周光明的雙唇,緊接著緩緩的睜開雙眸,看著哭得淚眼汪汪的花半枝道,“娘,不哭。”抬起肉呼呼的小手摸摸她眼角的淚。
“哇……”的一聲,花半枝將周光明抱在懷里嚎啕大哭。
程韻鈴激動地抱著他們兩個,“沒事了,沒事了,老天有眼。”
孟繁春眼里迸發著狂喜,激動地爬過來,抓著周光明的手腕,把脈。
“怎么樣”林希言走過來關切地問道,
“身體因為長時間沒有心跳,有些虛弱,沒有大礙。看他還認得出花花,就證明沒事。”孟繁春抬眼看著他高興地說道,咧嘴一臉的傻笑,“呵呵……哈哈……”
林希言拍著周光明的肩頭道,“你這小子,真是被你給嚇死了。”
“林老師,您也在。”周光明聽聲音辨別出來在花半枝懷里悶聲道,“娘,別哭,程阿姨別哭,”
“花花,你松開點兒,別抱的他再喘不過氣來。”孟繁春提醒她道。
孟繁春此話一出,程韻鈴趕緊立刻先松開了他們倆人。
花半枝也立馬松開了周光明,讓他坐在炕上,然后又抬起胳膊擦擦臉上的淚,“光明,告訴你怎么會在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