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藥很管用,你看我吃東西沒什么太大的影響了。”花半枝端著茶缸哆了口水。
“那我寫作業了。”周光明從肩膀上取下書包,拿出書、本、筆,忽然道,“娘,爺爺來信了。”
“哦!說什么了嗎?”花半枝放下手里的茶缸看著他溫柔地問道。
“很高興接到我寫的信。”周光明笑著說道,“讓我乖乖的聽話,好好學習,爺爺還原諒我那天沒有跟他說再見,爺爺期待接到我的回信。”
你爺爺接到你的信,應該是喜極而泣吧!老爺子估計沒想到還能跟孫子通信。
“那光明就好好學習,多多認字,繼續給你爺爺寫信。”花半枝看著他溫柔地說道,“對了,字也要進步哦!”
“嗯!”周光明重重地點頭道,拿著鉛筆認真的在田字格上寫字。
現在的作業簡單的很,拼音也沒有只是單純的寫字、組詞。
數學一百個數,十以內的加減法。
花半枝則拿著針線笸籮筐,繼續做布鞋。
“娘您不是做好了。”周光明抬眼看著她問道。
“我也要給自己做啊!”花半枝抬眼小笑瞇瞇地看著他說道。
“那我現在拿著鞋去給干爹和程阿姨好了。”周光明放下手中的鉛筆高興地說道。
“寫完作業,吃飯的時候在拿給他們好了。”花半枝屈指敲敲他的腦袋道。
“哦!”周光明重新拿起鉛筆繼續寫字。
花半枝納著鞋底,現在你干爹滿心滿眼都是鈴鈴,沒有時間理你的。
夕陽透過窗子打在病床上,將程韻鈴的臉頰染的紅彤彤的,細碎的絨毛都看得分明。
下班時間到了,護士站的護士都下班了。
孟繁春起身將簾子拉開,自己坐在病床邊看著熟睡的她。
程韻鈴睡得并不安穩,皺起眉頭,額頭泛起密密麻麻的汗,嘴里囈語,“不要,不要……”
孟繁春擔心的手搭在她的額頭,汗津津的卻并沒有發燒,“醒醒,鈴鈴。”
“不要……繁春……”程韻鈴騰的一下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喘息,“繁春,繁春。”
“我在,我在。”孟繁春抓著她的顫抖地雙手道,“鈴鈴,你看看我,我在。”
程韻鈴視線聞聲移到他的身上,看清他后,撲到他身上緊緊地抱著他道,“你沒事,太好了,我剛才……”
“剛才是夢,夢都是反的,我沒事,沒事。”孟繁春動作輕柔的將她擁抱進懷里,兩個人的身體親密的貼合、她的臉也乖巧溫順地靠在他的肩頭,他雙臂彎緊緊的環繞著她,輕輕摩挲著她的后背,安撫著她。
“以后,不許在傻乎乎的沖上去了。”孟繁春拍著她的后背聲音發緊道。
“不沖上去,砸的就是你,好疼。”程韻鈴脫口而出道。
“傻瓜!”孟繁春紅著眼眶動容地說道,“那個以后不許在嚇我了,不許受傷,更不許死。”抱著她身體輕顫,灼燙的眼淚滴落在她的脖頸處,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從來沒有這樣失態過,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孟繁春這一刻明白他能承受一切,唯一不能承受的便是失去程韻鈴。
程韻鈴察覺脖頸處的濕意,“你看我沒事,別擔心。”雙手輕輕的拍著他后背,像哄小孩子似的。
程韻鈴猶豫了一下小聲地說道,“我不是故意的嚇你的,起初是真被砸蒙了。后來誰知道你會說那些動聽的話。我就想多聽一會兒,誰知道你下次什么時候。”
“真是個傻瓜,想聽說一輩子給你聽,到時候你可別嫌膩。”孟繁春寵溺地說道。
“一輩子?”程韻鈴推開他雙眸直視著他道,“你認真的。”
“嗯!我們結婚吧!”孟繁春目光鎖在她的臉上認真地說道。
“不勉強。”程韻鈴挑眉看著他說道。
“心甘情愿。”孟繁春重重地點頭道。
“不是因為我救了你,一時沖動。”程韻鈴眼波流轉看著他問道。
“不是!結婚是因為我愛你,沒有外在的原因,今天的事具體來說只是催化劑,讓我不在鉆牛角尖。”孟繁春表情慎重,嗓音柔和地看著她說道,“世事無常,比起失去你我心里這根刺不算什么?我真的好害怕,當你無聲無息的在我懷里的時候,感覺天都塌了,我覺得我也沒有活著的意義了。”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甜言蜜語我也不太會說,未來也不能向你保證什么?只能說我們好好過日子,認真的過好每一天。”
“還說自己不會說甜言蜜語,這是我聽過最動聽的話!”程韻鈴眸光閃著淚花看著他重重地點頭。
“現在你要想清楚了,結了婚可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你沒有后悔的權利。我害怕婚后的某一天,你說你不想過這種日子,我怕我失控,不知道會做出什么傷害你的事情。我被這樣的想法給嚇到了。因為即便是婚后,你也是獨立有思想的個體,是自由的,我不該有讓你只圍著我的想法。我怕傷害你,所以才躲著你。”孟繁春黑的發亮的眼睛沉靜地看著她訴說著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傻瓜!因為我也是這么想的啊!我喜歡你,我就想我的生活里到處充滿你的氣息。你的眼里、心里都必須只有我一個,不許想其他人。”程韻鈴食指指著他的心臟說道,又一臉傻笑地說道,“原來你這么喜歡我啊!”
“是啊!我喜歡你,比你想的還要深刻。”孟繁春黑眸中滿是神情,臉上露出幸福的明亮色彩。
“我們什么時候結婚。”程韻鈴神采奕奕地看著他說道。
“這是結婚申請書,你簽字吧!”孟繁春從床頭柜拿下一張紙遞給她道,“我們五一結婚如何?和大家一起集體婚禮。”
“你什么時候寫的?”程韻鈴驚訝地說道。
“在你睡覺的時候。”孟繁春看著她說道,“一式兩份。”
“筆呢?”程韻鈴看著他伸出手道。
孟繁春從胸兜里抽出鋼筆,擰開筆帽遞給她。
看著程韻鈴要在申請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摁著她的手道,“鈴鈴,你要想清楚了,這寫上可就無法后悔了。”
程韻鈴拂開他的手眼神堅定看著他微微一笑道,“落筆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