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藏?總不能就這么扔著吧!”林希言看著那堆紅薯道。
“這一般都儲藏在地窖……”何紅軍漆黑如墨的雙眸輕輕流轉,忽然眼前一亮,拍著大腿道,“有了,咱們這里有防空洞,把它們放到防空洞里。”
“這個可以!”林希言臉上綻放出一絲笑容道,“那這兩天我就把紅薯給刨出來,拉著板車將它們送到防空洞。”
總算在令人郁悶的消息中有一絲好消息。
何紅軍抿了抿唇猶豫不決地看著他說道,“希言,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想說什么?”林希言抬眼看著他說道。
何紅軍看著他問道,“為什么不像上級反映我的猜測?”
“你都說猜測了?”林希言眉峰輕挑看著他說道,“不會扣一頂危言聳聽的帽子。即便不下雨又如何?前些年豐產,肯定有庫存。我這根本是杞人憂天。”
“呃……”何紅軍吭哧了半天道,“當我沒說。”
“其實這事都是老一輩的經驗,家中有糧心不慌。”林希言看著他認真地說道,“希望我只是胡思亂想,杞人憂天。”拍著腿站起來道,“好了,明兒開始上班,我將紅薯給挖了。”
“我也去,我家里也種著不少。”何紅軍跟著起身道。
兩人各自在自家的菜地里忙活了半天才將種的紅薯收完了。
又從后勤借來板車將紅薯給堆放在防空洞存放。
等花半枝載著小丹丹下班回來,“媽媽,菜地怎么變成這樣了?”
“你爸爸今兒不上班,所以將紅薯給挖了。所以才沒來接咱們。”花半枝看著大變樣的菜地,下了自行車將她給抱了下來。
“可是那么多紅薯怎么沒了?”小丹丹指著原來堆成小山的紅薯道。
紅薯也只剩下比小孩兒拳頭還小的,甚至有的跟指頭粗般的細長的紅薯。
“這得問你爸爸了。”花半枝支好了自行車道。
小丹丹聞言朝屋里走去,換上拖鞋,趿拉著跑進了廚房,“爸爸,咱家紅薯呢?”看著忙著做飯的林希言問道。
“哦!我和何大哥將它們放在防空洞里了。”林希言回頭看著她說道。
“防空洞?”花半枝走過來驚訝地說道,“我怎么不知道?”
“這里曾經是租界,防空洞是必備的。”林希言看著她認真地說道。
“那比地窖還好。”花半枝看著他笑著說道。
心里卻對于他們的敏銳嗅覺讓人驚嘆。
“啊!”花半枝突然驚叫一聲,瞪大眼睛看著他。
“媽媽,被你給嚇死了。”小丹丹拍著自己的胸脯道。
“不怕,不怕。”花半枝趕緊哄著她說道。
林希言看著花半枝追問道,“怎么了?一驚一乍的。”
“爹那邊怎么辦?”花半枝看著他關心地問道。
“阿爹別擔心了,他在林場可以直接問農民伯伯,還怕沒有地方儲藏嗎?”林希言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是我大驚小怪了。”花半枝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
“也沒什么?多想總比沒想到的好。”林希言看著她笑了笑道,“至于留下來的小紅薯不少,一挖一大串,大嘟嚕,小嘟嚕的跟葡萄串似的。咱們可吃不完,你是不是送一些給人。”
“你要這么說,我去撿撿給喬院長與葉書記嘗個鮮。”花半枝聞言眼前一亮道,“我現在就去。”
“我也去。”小丹丹拉著花半枝的手道。
“走!”花半枝拉著小丹丹出了廚房。
“拿上竹籃子,一人撿一籃。”林希言提高聲音道。
“知道了。”花半枝唇角微微翹起,輕輕笑了笑道,家里就不缺竹籃子。
“娘,你們在干什么?”周光明放學回來道。
“回來了。”花半枝抬眼看著他說道。
周光明上了初中,這課業可比小學的時候多,自然就放學晚了。
“哥哥我們在撿紅薯,給院長爺爺送。”小丹丹揚起笑臉看著他說道。
“我來幫忙。”周光明將書包放在了竹桌上。
“不用,不用,馬上就好了。”花半枝指著籃子說道,“撿紅薯還不好撿嗎?撿個頭大的,隨隨便便就一籃子。”隨后看著他又道,“作業做完了嗎?趕緊寫功課吧!”
“在學校就寫完了。”周光明看著她說道,話落走到水龍頭前洗洗手。
“你們好了嗎?”林希言站在門口看著他們道,“開飯了。”
“來了。”花半枝將竹籃子放在竹床上,拉著小丹丹洗洗手,一起進了屋。
林希言與周光明已經擺好了飯菜,相對于前兩年,這桌上的飯菜有了明顯的變化,無論是菜色還是可以的,挨著江邊水產豐富。
只是這主食的質量下降了許多,碎米熬出來的粥一點兒都不粘稠,米是米,水是水的。
“媽媽……”小丹丹嫌惡地看著自己眼前的粥。
“那就多吃菜。”林希言知道這粥不太好喝,有些心疼寶貝女兒這么小就吃苦,“粥少喝點兒。”
“哦!”小丹丹臉上立馬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花半枝死死地盯著林希言,當著孩子們的面就不說了,稍后在好好的談談。
林希言自然知道她眼神中的意思,拜托地看著她,“吃完飯再說!”說著給寶貝女兒夾魚肉、蝦仁。
吃完飯,周光明起身收拾碗筷,進了廚房。
小丹丹吃飽了就跑出去了,空氣中丟下一句,“我去操場找天佑哥哥玩兒了。”
“天黑記得回來。”花半枝看著小家伙的背影道。
“知道。”小丹丹停下腳步,站在院子里看著屋內說道。
花半枝目送女兒離開,看向林希言道,“以后熬粥的時候糊些面好了,這樣粥看起來粘稠,口感也好。暫時先這樣吧!”
“聽你的,老實說,這米是米,水是水的粥,我也喝不下去。”林希言看著她直白地說道。
“我也是,可是副食品咱們可以想辦法,這主食難不成咱們要種水稻。”花半枝忍不住潑冷水道,“現有的地可都是集體,即便能種,咱這塊兒地能打多少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