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支持你。”陳大力欣慰地看著大丫說道，“有迎難而上的勇氣，我很高興。真的！”
“她爸！”齊二妹提高聲音道，很明顯不贊成。
“你在反對什么？”陳大力目光轉向她道，“大家都去，怎么你家閨女去不得。”面色沉下來看著她道，“艱苦，還能有咱們那時候艱苦嗎？戰亂年代可是朝不保夕。”
“那能跟咱們一樣啊！我吃再大的苦，受再大的累我都愿意。”齊二妹一臉委屈地說道，“我就不想讓閨女吃苦受罪，不行嗎？”
“行行，你當媽的怎么都行。”陳大力看著她輕輕搖頭道，看著大丫急切的眼神，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但是大丫已經報名了，難道讓女兒當逃兵。”
“你這丫頭？”齊二妹氣呼呼地說道，“作為拓荒者，那是你想象不到的苦。”
“媽，這世上只有享不了的福，沒有吃不了的苦。”大丫指指自己信心滿滿地說道，“我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再苦還有長征苦。”
“現實跟你想象的是兩碼事。”齊二妹苦口婆心地看著她說道，“這生活習慣，飲食習慣你能適應？”
“媽，您是不是忘了咱們可是從京城過來的，現在不是適應的好好的。”大丫聞言笑瞇瞇地看著她說道，“語言嗎？咱當時可是一句粵語都不會，我到那兒也學唄！況且大家都是來自五湖四海，這普通話我還是很標準的。”
“聽聽，大丫已經考慮的很周到了，已經長大了，翅膀硬了，就該讓她出去闖。”陳大力眼底滿是笑意地說道。
“這要是去工作了，一輩子就待在那兒了。以后這結婚生孩子，離那么遠，我們照顧你啊！”齊二妹滿臉愁容地看著她說道。
“媽，說這個干什么？”大丫低垂著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都要走了，我們不該談談人生大事啊！”齊二妹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道。
“談談，您想怎么談都行。”大丫抬起頭坦坦蕩蕩地看著他們說道。
“這你要是找個當地的，還能有婆家幫襯著，這要是找跟你一起的去的同事，那就是雙方父母都不在身邊。”齊二妹一臉犯愁地看著她說道，“可咋辦啊？”
“媽，咱們家屬院也是來自五湖四海，大家都是雙職工，這生活與工作兩不耽誤啊！”大丫哭笑不得地看著她說道，“您就別擔心了，我一定能照顧好自己。”
“我擔心有什么用？”齊二妹看著她輕嘆一聲道，“這一走又不知道啥時候才能見面。真是一個、兩個都這樣。”
“一個、兩個？”大丫眨眨眼看著他們倆問道，“大妹妹沒來信嗎？”
“來了一封，報了下平安，工作忙。”陳大力簡單地說道，話鋒一轉道，“對了，說了半天你去西南工作，還沒告訴我具體的工作單位是什么？”心里嘀咕：別跟二丫似的，工作性質保密，別說見面了，寫信都難。
“鋼鐵廠。”大丫挺直了脊背笑著說道，“從此我就是一名光榮的鋼鐵工人了。”
“鋼鐵工人，你要去煉鋼嗎？你……你不是學文的。”齊二妹瞠目結舌地看著她說道。
“別激動，別激動，人家煉鋼工人多是男人，鋼廠也有行政部門的，她一個女孩子肯定去不了一線的。”陳大力趕緊安撫齊二妹道。
“誰說的，我肯定？”
大丫的話還沒說完，陳大力面色陰沉地看著她說道，“陳亦飛！”直接叫她的大名。
“爸！”大丫縮了縮脖子看著他說道。
“記住服從組織安排，不許逞能，就是不給廠子添亂。”陳大力嚴厲地看著她說道，“煉鋼你懂嗎？不會以為就跟咱操場上豎起的小高爐一樣吧！”
“那種土法怎么可能煉出好鋼，煉鋼還是得講究科學。”大丫一臉正色地看著他說道。
“每一顆螺絲釘都有用處，不要小看了自己。”陳大力神色和緩地看著她說道。
“知道，知道，我服從組織安排還不行嗎？”大丫舉起手看著他們道，“我保證。”又笑嘻嘻地說道，“爸、媽，這樣您二位不反對我了吧！”
齊二妹看了看陳大力，目光又落在大丫身上無奈地說道，“你都申請了，我反對有用嗎？”看著她又關心地問道，“什么時候走？”
提及離開，大丫心里不是滋味兒的說道，“過了年，就直接去單位報到。”
“她爸，大西南在哪兒？在地圖上找找，看看那邊的氣候，還有時間給孩子準備起來。”齊二妹鼻頭發酸紅了眼眶道。
陳大力也顧不得大丫在場了，長臂一伸攬著她的肩頭，輕輕的摩挲著，“時間不早了，咱們洗洗睡覺。”目光落在大丫身上道，“你這孩子，這事不能過了年再說！”
大丫摸摸鼻子小聲地辯解道，“爸您剛才可夸我來著。”這翻臉比翻書還快。
“臭丫頭！”陳大力朝她努努嘴道，“趕緊睡覺去，看著礙眼。”使使眼色趕緊讓她走。
大丫擔心地看著自家媽媽。
陳大力揮揮手讓她趕緊走，“有我呢！”無聲地說道。
大丫只好起身離開去了衛生間洗漱了一下，回了臥室。
陳大力攬著愛人的肩頭回了臥室，兩人坐在了床沿上，他拍拍她的肩頭道，“想哭就哭吧！”
齊二妹捶著他的后背，埋怨道，“都是你教的，讓她這么有主見，這么大的事情就自己決定了。”
“好好好，我的錯。”陳大力輕聲細語地哄著她道，“話說回來，這有主見總比腦袋空空的盲從好吧！閨女有自己的獨立思考能力，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高興？翅膀硬了飛了，再也見不到了。”齊二妹繼續捶著他道，“當時名字就不該有個飛字。”
“這哪兒跟哪兒啊！家里不是還有三丫她們呢！這么多孩子怕什么？”陳大力面色柔和地看著她說道，“現在感覺孩子多了的好處了。”
“都飛走了怎么辦？”齊二妹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