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林希言回到臥室就看見洗過澡,盤膝坐在床上發呆的花半枝。
“想什么呢?這么入迷。”林希言脫了鞋坐在床上與她面對面。
“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花半枝看向他說道。
“自己的選擇,我們也沒辦法,不過郝蓮娜同志說的對,政策不確定太大了,來一次,他們就被提溜出來一次。”林希言清亮的雙眸看著她說道,“留下來太難了。”
“你怎么變了,早上你可是說出去風險更大。人生地不熟,出點兒事可是叫天不應,叫地不應的。”花半枝挑眉看著他說道。
林希言眸光輕閃看著她小聲地說道,“這兩年日子不好過,多少人往對岸偷跑的。”
花半枝詫異地看著他說道,“你相信那邊宣傳的遍地黃金。”
“你都說宣傳了,肯定不是,不過工資比咱們這里高倒是真的,但消費也高。”林希言握著她的雙手道,“郝蓮娜同志不是大字不識一個的人,她的生存能力要高。”非常可觀地說道,“只要不談感情,她還是有腦子的。”輕笑出聲道,“我更相信,這么多年組織的培養。”
“我只是擔心女人家?”花半枝輕蹙著眉頭道。
“你忘了機場現在還是JUN管,雖然不能跟一線比,但是作為機場的一份子,郝蓮娜同志可是參加過訓練的,例如:射擊、簡單的擒拿格斗還是會的。”林希言拍拍她的手道,“所以我不太擔心她,她有底氣,所以餓不死的。”
“窮家富路。”花半枝突然抬眼看著他說道。
“喂喂!你想都別想。”林希言果斷的搖頭道。
“錢是人的膽兒。”花半枝拉著他的手搖晃這撒嬌道,“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那東西留著咱也用不到。”
“那可是金子。”林希言在她耳邊小聲地說道。
這些年林希言在找廢品收購站沒少淘得好東西,其中就無意間在紫檀木的首飾盒的夾層里,發現鋪了一層金葉子,薄薄的二十來片兒,做工非常的精細、漂亮。
“放著也是放著,給需要的人用好了,她身上沒錢,到了港島吃喝都成問題。兜里有錢心不慌。”花半枝看著他說道。
“行吧!”林希言看著她寵溺地笑道,“我本來打算能拿出來的時候做書簽挺好的。”
“現在也用不了。”花半枝展開雙臂抱著他親昵地說道,“以后機會多的是。”
“你這么大方,我還能有什么辦法?”林希言摟著她說道。
“江湖救急。”花半枝溫柔地說道。
“好了,睡覺。”林希言將她壓在身下道。
“你不是說睡覺嗎?”花半枝圈著他的脖子,語笑嫣然地看著他說道。
“睡覺前,先愛你啊!”林希言俯身以吻封緘,好好的疼愛自己的愛人一番。
花半枝他們定好的詳細的計劃,三天后的一個天剛剛擦黑,江堤上還有人的時候,郝蓮娜縱身一躍,跳進了江里。
順江而下,花半枝在郊區偏僻的地方等著她。
將行李遞給了她,目送她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才騎著自行車回家。
郝蓮娜整整走了一夜,天明時躲在林中,打開行禮,補充體力時,看見信與金葉子,失聲痛哭,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堅定的活下去,一定要活的好好的。
整個家屬院都給嚇住了,組織人打撈了三天,才放棄了。
在收拾她的遺物的時候發現遺書,梁達宏一口咬定這是污蔑,絕對的污蔑,這是畏罪自殺,罪加一等。
而何紅軍他們人已經沒了,一死一了百了,這遺書寫的不清不楚的,沒有實質性證據,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梁達宏倒也沒有死咬著不放,這件事就漸漸的淡忘在了人們的視野中。
對于這件事只是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過后就忘了。
除了唏噓嘆息聲再無其他。
至于郝蓮娜的遺物打包寄回了她爸媽家里,尸首都沒找到,她的家人也沒來。
轉眼間就到了寒假,大丫回來就撩了一枚炸彈。
“爸、媽,我提前畢業了,響應國家號召,建設大西南,申大西南工作。”大丫在妹妹們睡了看著父母說道。
“你說什么?”齊二妹吞咽了下口水,抓著她的胳膊說道,“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你等一下,你畢業了。”陳大力看了看齊二妹擺擺手道,“讓我先問?”
“我不是說了提前畢業。”大丫清亮的目光看著他們說道。
“這好好的為什么提前畢業。”陳大力不解地看著她問道。
“學校現在有些不務正業,我想著與其跟著他們瞎折騰,不如干些實事。”大丫黑眸輕閃看著他們隱晦地說道。
“啥叫不務正業?”齊二妹一臉迷糊地看著她問道,“這學校不學習孩子們想干什么?”
“您說呢?”大丫傾身上前靠近他們道,“都忙著搞運動去了,誰還有心情學習,我不想與他們為伍,所以就申請去了到艱苦的地方,建設大西南。”
“三線建設主要的地方。”陳大力面色柔和地看著自家大閨女道,“我支持你。”
“等等!你提前畢業我不反對,為啥要去大西南,留在京城,或者回來也好啊!為什么跑那么遠?”齊二妹面色不愉地看著她說道。
“媽,我響應上級號召,您有意見?”大丫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差點兒讓齊二妹一口老血噴出來。
“死丫頭!”齊二妹拍著她的后背道,“我是你媽敢給我扣帽子,我還不是想讓你生活順遂點兒,你跑到那么艱苦的地方。你看看報紙上寫的就知道有多苦了,這男孩子還好點兒,你一個女孩子。”捶著她的后背道,“你真是氣死我了。”
“媽,婦女能頂半邊天。”大丫雙眸閃著華光看著她神色堅定地說道,“趕不上為祖國拋頭顱灑熱血,那么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她爸,你說說她?”齊二妹轉過頭看著陳大力道。
“爸、媽,我就想踏踏實實的做些事情。”大丫希冀地看著他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