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發讓我意外,原來人還有如此獨特的一面。”天道不禁感嘆,它雖包羅一切,但現在看來也并非是全知全能的。
“也不盡然吧……”君不羨平靜道,自己作為穿越者,經歷過生死輪回,和別人的起點就不在一個層次,自然不能以尋常眼光考量,至于獨特與否……見仁見智吧,他倒是不下斷言。
“你我之間有緣,日后或許還有再見的機會,也希望你能遇到最后一個我。”天道感慨著,天空中金光開始逐漸散去。
君不羨點了點頭,眼前的破碎丹爐中,本源氣息已經溢散一空,他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毀靈本源,那一團鴻蒙紫氣也開始若隱若現,即將消散。
“我這么做,應該是對的吧……”他嘆了口氣,眼神有些復雜,這一趟來榮耀秘境,付出的代價如此之大,結果卻什么都沒撈著,實在令人唏噓。
卻在這時,那毀靈本源居然一扭一扭的飄到了他的面前。
“蟹蟹……”紫氣徹底消散之際,一聲稚嫩又有些含湖不清的感激聲音傳來,令君不羨目光先是一滯,隨后露出微笑,內心終于是得到了些許慰籍。
“這感覺……倒也不賴。”
只是下一刻,他回過頭看到廢墟外的眾人,頭頓時又大了起來。
“成功了嗎?”看著君不羨從廢墟內走來,月無缺神色微動,抬頭詢問。
“呃……失敗了。”君不羨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該怎么交代,總覺得十分愧疚,如果不是自己硬要來爭這道化丹,大家也不至于落得這副模樣。
“這樣么……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隨緣吧。”月無缺倒是看得很開,并安慰道。
“……你們的損失以后我會想辦法補償。”君不羨點了點頭,又看向其他人,內疚道。
“先出去再說,在這坐久了,我身體都快要麻木掉了。”李慕雪扭了扭脖子,站起身來。
月無缺長舒了一口氣,也徐徐起身,大家的傷勢雖然只療愈了一半不到,但好歹都還是恢復了行動能力,一直待在這里面也不是什么好事,還是盡早出去為妙。
半個時辰后,六峰榮耀秘境出口……
走出秘境時,君不羨掃了一眼空蕩的周遭,略微皺眉,按道理平日秘境入口都應該有兩名榮耀弟子看守的,今日卻一個人都不見。
不過他倒也沒多想,直接啟程趕回三峰,只是片刻后,在回程的半路上,他竟再次見到了月無缺,對方還帶著一行人火急火燎的模樣。
“無缺師兄?還有你們這是要去哪……”看著月無缺和他身后的十數名內門弟子,君不羨表情一滯,疑惑道。
這才剛出秘境就急匆匆的離開了三峰,難道是出了什么事了么?
“師尊傳來信息,前幾日有化神打到九峰域了,域內不少凡俗城鎮和村莊都遭了殃,死傷慘重,不羨師弟你也隨我們一同去看看吧。”月無缺焦急說道,表情陰沉,一句話頓時如同晴天霹靂,驚得君不羨眼睛一瞪。
“啊?!”
之后的趕路途中,君不羨仔細詢問過后,這才了結到詳情。
原來早在八天前,東洲四名化神便宣布聯手追殺嚴青山,后來五名大能連番大戰,橫跨數十國,戰斗甚至波及到了九峰域,雖然在司空皓為主的殺陣掌控下,九峰的山門并未遭受到侵害,可那些凡俗城鎮卻慘遭波及,化神之間的戰斗,哪怕是遠隔萬里外的余波,那都是凡人們無法抵擋的末日恐怖!
這場動蕩持續了整整三天,戰斗的結尾最終以嚴青山重傷逃遁不知去向落幕,至于九峰域內受到波及的凡俗地界,各峰長老們早前已經帶人去救援了,只不過人手依舊遠遠不夠。
“……”君不羨只覺無語,修真界果然殘酷無比,在大能的眼里,凡人的性命和草芥幾乎沒有任何區別,想想在那些化神的戰斗余波之下,一座城鎮瞬間化為灰盡廢墟,數以萬計的凡人當場喪命,他就背嵴發寒。
尤其是這事跟他還能扯上點關系,如果不是堂哥要為自己報仇而天價懸賞嚴青山的話,此戰也打不起來,一想到這,君不羨內心更是愧疚。
一路飛掠,俯視地面,君不羨已經發現了不少倒塌的零散房屋,其中個別地方有九峰的外門弟子正在搜救,而那些山林也大面積地被摧殘得不成模樣。
“這該死的嚴老狗,打架就打架,瑪德殃及無辜凡人算什么?”看著眼下這揪心的一幕幕,君不羨不禁氣得咬牙切齒。
“弱肉強食,就如同大象不會關注自己即將踩踏的腳下有沒有螻蟻經過一般,在他們的眼里,凡人也不過只是比螻蟻大一點的生物罷了,死了就死了,現在的我們也是一樣,在那些大能眼中,沒有絲毫威脅可言,或許也正是因為在這前提下我們和凡人有著差不多的地位和共情,我們也才更同情他們的遭遇吧……”月無缺嘆息道,說出來的話卻是殘酷的同時,又顯得那么無力。
君不羨聽完也暗中捏了捏拳頭,是啊,在元嬰、化神大能的眼里,他們這些小小筑基,和凡人、和螻蟻又有什么區別呢?就算再怎么天驕,不同樣是跺跺腳就能踩死。
實力太弱了,說什么都沒用,要怪就只怪自己不夠強大吧。
“如果隱峰還在的話,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張凡曾以隱峰為陣心,布下過囊括整座九峰域的防御大陣,遠非化神可以攻破。”這時,戰靈空間內長琴前輩的聲音突然傳到了他的腦海。
“這樣么……”聞言君不羨面容微動,隨后目光銳利了不少,頓時更堅定了要去墮魂淵的決心,在九峰呆了這么久,還是有感情的,這份責任感他不能逃避。
天道推演又如何,死局又如何,我偏要把隱峰找回來!
“這種事情,以后絕不會再發生了……”看著腳下的大地上那一座座廢墟,一幕幕慘狀,君不羨暗自咬牙立誓道。
那副決然的模樣,就連一旁的月無缺偏頭瞥見時,都童孔微縮,不禁為之動容!
小半個時辰過后。
“到了。”同行的其他內門弟子途中都陸陸續續分散了出去進行救援,君不羨和月無缺最后來到一個偏僻的村莊內,這里遭受的損害還不算太大,雖然房屋也倒塌不少,有許多人受了傷,但好在并未出現死亡情況。
“兩位師兄好。”二人走進村莊時,一名四峰的內門弟子趕忙走了上來見禮道,他的身上落了不少灰塵和污痕,臉色也相當憔悴,這里暫時只有他一個人過來救援,卻有數十名傷者需要照顧,因此這些時日被折騰得夠嗆。
“辛苦你了。”月無缺輕拍了拍那名弟子的肩膀,柔和點頭道,二人隨后開始環顧周遭,看著眼前的一幕幕慘狀,聽著耳邊傳來的那一道道哀呼和痛苦呻吟,君不羨內心頓時如同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揪了起來一般,當即取出一些療傷丹藥快步走了過去。
“你先去歇一會兒,這里后面就交給我們吧。”月無缺對四峰的那名內門弟子吩咐道,說完,也朝著受傷的村民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