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斌瞪了陳玉蓮一眼,說道:“還說呢!你那個弟弟腦子!不就拆個房子嗎?弄這么大陣仗干什么?最后還死了人!”
陳玉蓮的弟弟叫陳玉龍,是玉江房地產公司的副總,昨天晚上就是陳玉龍率領人到石排村去拆遷的。
“一斌,你也知道玉龍他的。”陳玉蓮見楊一斌生氣了,就俯身趴在楊一斌的后背上,用自己兩個豐滿的半球在那里蹭來蹭去,不停地給楊一斌撒嬌,“雖然他性格沖動一點,但是一向對你忠心耿耿,辦事從來裝奸耍滑。怎么說他也是玉江房地產公司的副總了,但是昨天夜里為了拆石排村的房子,他就親自到了第一線。如果換個其他副總看看,誰會這么真心實意地為咱們賣力?”
“腦子,以后叫他動動腦子!”楊一斌感受著背上傳來的一陣陣酥麻,語氣也放緩了一點,“都什么年代了,還總是打打殺殺的?他再這樣沖動,就要考慮給他換個位置。”
“哎呀,不就是死兩個土包子嘛!你就那么在乎土包子們的死活?”陳玉蓮抱住楊一斌的身子一陣搖晃,“我不是說了,那些土包子好說不行歹說也不行。玉龍最后采取這種手段也是迫不得已!”
“如果是在平時,些垃圾的死活關我屁事?”楊一斌說道:“可是現在不同啊,因為死了兩個垃圾,讓整個石排村的改造工程陷入了停滯。寶貝,你算過賬沒有?咱們工程停工一天失多少錢啊?”
楊一斌放下筷子了一紙巾擦了擦嘴巴,繼續說道:“不管玉龍怎么搞,只要不死人,咱們就永遠占據著主動,永遠不會停工。可是出了人命,我們就陷入了被動,不停工也不行。畢竟現在的南江和以前不同,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夠說了就算的!”
陳玉蓮趴在一斌的后背不說話,卻把美麗的小臉蛋緊緊貼在楊一斌滿是胡茬的下巴上來回蹭著。
“這次就算了,你交代玉次呢,遇到類似的事情,一定要多動動腦筋。”楊一斌抬起手摸著陳玉蓮的臉蛋,說道:“比如這個拆遷。不一定要打打殺殺才能完成嘛!可以用調虎離山以用商討拆遷補償標準為借口,把這些村民請到一個地方去開討論會。這樣村里基本上就空了你們想怎么拆遷就怎么拆遷。那么會議可以開個一整天,到時候把村民們放回來,房子都已經推倒了,木已成舟,他們還有什么辦法?對不對?不一定非要弄出人命!”
陳;伸手拿起果盤里的龍眼,剝了一個塞到楊一斌的嘴里憨地說道:“還是你多指點指點他,這些東西我可學不來。”
楊一笑了起來里咀嚼著雪白地果肉。含混不清地說道:“我每天那么多事有閑工夫去理會這個?你交代玉龍。沒事多請教請教韓國新個老韓看著不怎么說話。但是肚子里地花花腸子一套一套地。玉龍能學個一兩成出來。也不至于整天闖禍!”
正說著。楊一斌地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公安局政委范留根地號碼。于是就接通了。
“市長。我是小范啊。”范留根雖然年齡比楊一斌大了五六歲。但是卻總喜歡在楊一斌面前肉麻地稱自己為小范。“您交代地事情我都安排妥當了。”
“留根不錯。關鍵時候頂得上。靠得住!”楊一斌滿意地說道。
聽到楊一斌地夸獎。范留根受寵若驚。老臉笑得跟喇叭花似地。他點頭哈腰地說道:“市長。我永遠就是你地人。你指向那里。我就打向那里。”
“嗯。好好干。”楊一斌不動聲色地說道:“老房年齡大了。時不時總會犯一些糊涂。維護南江社會治安地重任以后你要多分擔一些。
范留根跟隨楊一斌這么久,第一次聽楊一斌這么說出這么露骨的暗示,一時間不由得心頭砰砰地亂跳,想象著不久地將來自己取代房興盛,成為南江市公安局的一把手,進而成為南江市政法委書記,順理成章地進入到南江市委常委會的美妙前景……
在趙長風的部署下,公安局抽調精干力量成立了專案組,因為石排村的強拆發生在九月二十六日,專案組就被稱為“九二六”專案組。
對于這個案件的阻力,趙長風心中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所以專案組成立后,趙長風就全力督辦,不停的給專案組成員打氣,每日都會詢問專案組的進展情況。可是趙長風發現,他對情勢的估計還是過于樂觀了,專案組所遇到的阻力之大遠遠超乎他的想象,整整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專案組的破案進度沒有一點進展。
這種情況讓趙長風很惱火,他就不相信,那一百多個在石排村行兇的歹徒難道就這樣憑空在人間蒸發了嗎?竟然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來?究竟是專案組的成員無能,還是因為專案組的成員所受的壓力太大,不敢去辦呢?
但是趙長風又毫無辦法,他只身一個人來到南江,在南江市公安系統里沒有自己的嫡系,即使撤換專案組的成員,最后的結果恐怕和現在并無二致。這時候才真正體會到,為什么當領導的都喜歡把公安機關掌控在自己手里。因為只有掌握了公安機關,才掌握了一切主動權。就像是現在,趙長風明明知道問題出在什么地方,偏偏卻又無可奈何。
他能怎么辦?向崔中凱訴苦?說公安機關不配合?證據呢?專案組的成員每天都忙忙碌碌,兩天一小會三天一大會的討論案情,能說不努力嗎?再說,崔中凱已經任命他為專案組組長,已經把權力交給了他,如果辦不下來,那不就說明是他趙長風能力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