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第二十五章: 解天災,惺惺相惜

  南海之上,大方真人乙休終于成功破除了佛門金鋼不懷封印,重新獲得久違數百年的自由。

  眼看一個陌生的黑衣男子正在附近控制著一座非常神妙的陣法,乙休一時不明所以,自然難免生出警惕之心。

  同一刻,他的全身上下涌出一股渾厚無比的五色煙光。「白青黑赤黃」五種顏色各代表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一般來說,五行真氣既是互相排斥,又是相輔相成,因此彼此間必定是壁壘分明,絕不會混雜在一起的。然而,乙休身上的先天五行真氣卻與別不同,五色混雜,扭結交纏,肉眼根本難以清楚區分開來。

  乙休雖然被不少人視為一代旁門宗師,實際上,他所學習的「先天五行神功」卻是貨真價實的正宗五行功法,甚至比起峨嵋派的五行仙遁還要高明不少。然而,乙休一向獨來獨往,更沒有什么宗門大派的背景,所以才一直被外人貶低為旁門左道而已。

  當然,這不是說峨嵋派的九天玄功比不上乙休的先天五行神功,只不過是兩者各自側重于不同的范疇而已。峨嵋派的五行仙遁只不過是一些相較平常的小乘法術而已,一般用來施展奇門遁甲之術尚可,卻甚少主動用作克敵制勝。相對來說,乙休的一身先天五行真氣則是他的成道之本,能攻擅守,變化無窮,兩者的威力自然不可相提并論。

  眼看乙休神色不善,滅塵子馬上抱拳向他傳音說道:“乙道友,請勿誤會!貧道乃是峨嵋派長眉真人門下三徒-滅塵子,今天孤身前來南海絕無冒犯道友之意,僅只是因為日前推算出此間海域該有一場地火爆發的危機,所以才匆匆趕來化解這一場浩劫罷了。”

  “峨嵋派?難道地面上的神奇陣法…竟然是傳說中的兩儀仙陣嗎?”乙休靈機一動,終于看出了兩儀仙陣的真正作用。

  如今仙陣的中心依舊不斷噴吐出無比熾烈的地心毒火,上沖宵漢,滔滔不絕,使得滅塵子難以分心多說,只能繼續專心運行陣法來宣泄著火勢。要知道正派中人一向都把修積外功視為修行的一途,平日本就少不了降魔伏妖救災扶危之舉,所以乙休對于滅塵子的解釋亦是深信不疑。

  如此一來,乙休老臉一紅,倒也感到一點不好意思了。明明人家就是在幫他收拾這一場爛攤子,自己又怎能一直在此袖手旁觀呢?

  “好陣法!好本領!大恩不言謝。如今地火沖天久久不散,不如就讓貧道接手處理吧!”乙休朗聲說道。

  未待滅塵子有所回應,乙休坐言起行,旋即化作一道五色煙光,直撲入陣法中心的缺口之內。由于佛門封印此刻早已蕩然無存,區區地心毒火自然難以對他造成任何的威脅。

  那地心毒火的本質就是一種火行之氣,而乙休的一身先天五行真氣偏偏最擅于克制五行之物。頃刻間,沖天的火勢已被五色煙光徹底壓制下來,由強而弱,逐漸息微。最后,更被乙休迫往地底的深處,再也難以發作。

  眼看地火之勢逐漸減退,一臉倦容的滅塵子亦乘機招回了太清神符與及那十八根陣法令旗。事實上,剛才的一番操作確已損耗了他不少的真元,如今正好乘機回過一口氣來。

  良久,本來的一片礁石已換了一副形貌,依稀被地火噴吐出來的一些融巖拔高了不少,并逐漸形成了一個黑漆漆的小島嶼。

  霹靂一聲,石破天驚。

  隨著五色煙光一閃,乙休便再一次從地穴之中沖了出來,并且直接飛身來到了滅塵子的身前。背脊一彎,躬身施禮,道:“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今天乙休為了重見天日確是差點引發了一場天災。幸好,道兄出手及時,總算是化解了這一場浩劫,并替我消減了不少的罪孽呀!”

  “舉手之勞,實在是不足掛齒。”滅塵子馬上擺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抱拳還禮,絲毫沒有流露出一絲的自矜之意。

  今天乙休成功脫困而出,此刻的心情自然極佳,根本不會懷疑滅塵子此舉別有用心,連忙笑著道:“哈哈哈…貧道早已聽說過峨嵋劍仙的俠義之名,如雷貫耳,果然是名不虛傳。想不到今日非但否極泰來,更能與峨嵋劍仙有緣一見。只不知…滅塵道友可賞面陪同在下前往別處喝上幾杯呢?”

  大方真人乙休的性格果然豪邁,不區小節,絲毫不顧一身衣衫襤褸,居然馬上邀請滅塵子一同暢飲一番。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對于乙休來說,或許這就是對久違了的自由的最佳慶祝方法。滅塵子本有結交乙休之意,因此正中下懷,自然一拍即合。

  隨后,兩人在海內隨便找了一座城鎮,小住了半個多月。

  酒逢知己千杯少。期間,二人飲酒作樂,談天說地,日子倒也過得逍遙自在。此外,二人亦探討了不少修真上的難題,雖則二人所學看似是南轅北轍,大相徑庭,但實際上依然有不少互通之處,取長補短,故此二人亦從中獲益良多。

  或許是因為滅塵子有著一個來自于異世的靈魂,他始終看不慣乙休那一副不修邊幅的怪模樣,硬是主動幫他設計和準備了好幾套新衣,更非要給他好好地改頭換面不可。難得他的現代美學終于再一次有了展露的機會。

  其實乙休身上的衣物早已在金鋼不壞封印下損毀殆盡,僅剩下一條破爛不堪的褲子而已,因此他在此事上也就任由滅塵子擺布。反正,他也不可能終日光著膀子四處走動。

  說句實話,滅塵子這一番奇奇怪怪的熱情與執著,不過是他目前唯一能找住的一點前塵舊事而已。他卻想不到這樣一番小小的心思,居然深深觸動了乙休內心深處最柔軟的一個地方。曾幾何時,這個世上還真的另有一人也是如此經常嘮嘮叨叨地指點著他的儀容與衣著。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