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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脫穎而出

  被朱厚照升級過腦洞上限,嚴成錦見怪不怪了,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朱厚照已經被在場的大臣殺死千萬遍了。

  李東陽老臉一紅,萬萬沒想到,自己給女兒丟了臉,竟是羞愧起來。

  弘治皇帝早已石化,張著嘴巴,半日說不出來話,腦中一片空白,世間竟有這等理由。

  朱厚照茫然四顧,微微抬頭,怯生生地看了眼弘治皇帝,又看了看李東陽,生怕挨揍,老老實實低下頭。

  李東陽正好借坡下驢:“小女出身微寒,難配得上殿下,身為殿下的師傅,自當盡臣的本分,還請殿下勿怪臣太嚴厲。”

  女兒比嚴府那春曉和千金,定然還要勝一分,若見了清娥的容貌,太子定會怒拍大腿。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清娥似乎有了意中人,只是不知,此子是誰。

  弘治皇帝覺得有些丟人現眼:“李卿家不要往心里去,太子和嚴卿家退下吧。”

  等弘治皇帝看完冊子,已是一個時辰之后。

  從奉天殿出來,曾鑒低垂著腦袋,他也呈上了女兒的名冊,想要從上百個秀女中,脫穎而出,何其困難。

  聽說,長寧伯和寧壽侯等也都在為選妃在奔走。

  太子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

  曾鑒忽然想到了嚴成錦,這小子辦事穩健,心思縝密,又與太子相熟,說不定知道太子的心思。

  抱著一絲希望,出了宮,回到府上將官服換下,便出門去嚴府。

  他一路打聽,竟無人知道嚴成錦的府邸在何處。

  轉而換了一個問法,問迎客松的府邸,這回終于有點眉目了。

  在京城西北角的小巷中,繞來繞去,曾鑒滿頭熱汗。

  瞧見有幾個錦衣衛,便上前問道:“我乃工部左侍郎曾鑒,安定伯的府邸怎么走?”

  那錦衣衛抬手一指,所向之處,就是眼前這座府邸。

  曾鑒直想罵娘,他繞著這府邸轉了三圈啊,怎么連個牌匾都沒有?

  他不知道的是,來拜訪迎客松的人太多,嚴成錦就命人把牌匾先取下來一段時間。

  從外頭看,自然是一座無名的宅子。

  曾鑒輕輕叩了門,只聽里面傳來一句:“奇變偶不變,先生若能對上暗語,我便開門。”

  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只好報上家門:“本官是工部左侍郎曾鑒,通報你家少爺。”

  片刻,嚴成錦打開了門,見曾鑒站在門外。

  曾鑒有些埋怨:“你這府邸不掛牌匾,別人如何能尋到?正巧本官在工部當差,改日叫工匠,給你送一塊大匾來。”

  “時常有人拜訪家父,不得已才下門匾,大人找下官有事?”

  曾鑒轉念一笑:“這次來,是為太子選妃的事,實不相瞞,本官也呈遞了冊子。”

  嚴成錦想了想,道:“等候宮中的消息便是,下官也無能為力。”

  曾鑒嘆了口氣:“你有所不知,若陛下能一碗水端平,本官也沒有怨言,只是張家兄弟和長寧伯也向陛下遞了冊子,是個秀才之女,你知道皇上歷來喜歡從百姓中選妃,張家兄弟又是皇后的兄弟,再美言幾句,這……”

  太祖為了防止后宮和朝中大臣勾結作亂,大明的皇后和妃子,大多都是從平民百姓中選。

  張皇后就是國子監生張巒的女兒,出身微寒,周太后也并不出身于官宦之家,大明在選妃這件事情上,有利于解決貧富差距。

  張家兄弟找來了秀才之女,在皇后面前說一些好話,估計太子妃的位置就被暗箱了。

  選妃不公平倒是挺難受的。

  曾鑒沉吟幾聲,搖頭:“慚愧得很,本官確實有一些私心,希望小女能選上,但更怕張家兄弟為了私利,向陛下推舉,禍害大明朝綱啊。”

  嚴成錦記得,歷史上朱厚照并沒有子嗣,不知是不是太子妃的緣故,亦或是朱厚照包pi過長?

  嚴成錦仔細斟酌,細細推演,要是朱厚照有子嗣,會產生何種影響。

  曾鑒提醒了一聲:“賢侄?”

  嚴成錦恭敬地道:“下官倒是有一些粗淺的見解,不知該講不該講?”

  “賢侄快講,莫要客氣!”

  嚴成錦道:“不知大人的兄弟姊妹有幾人?”

  曾鑒心中暗數:“本官有兄弟姊妹九人,膝下兒女七人,家門在原籍也是望族,你問這個作什么?”

  “這就是大人的優勢,能生就能脫穎而出。”

  曾鑒懵了。

  “陛下深知寧壽侯的品性,若知是他推選,必定會有所疑慮,大人不必擔心。”

  曾鑒眼中一亮:“賢侄有了主意?”

  嚴成錦想了想措辭,就如何放大自己的優勢,如何先入為主搶占先機,到如何俘獲太子芳心,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這幾日,嚴成錦進宮時,常常看見許多的秀女,跟著內監宮女分批入宮,聽說弘治皇帝和張皇后親自面見,連太后也在。

  宮中的一處偏殿。

  弘治皇帝和張皇后坐在御座上,這幾日見的秀女多了,有些疲勞,接連擺手讓蕭敬換人。

  正在這時,走進來一個秀女,引起了弘治皇帝和張皇后注意。

  與前些個秀女不同。

  此女頭上裝飾極為簡樸,首飾極少,連臉上的妝容,也畫得很淡,宛如家中買不起胭脂水粉一般,但卻不掩其清秀的樣貌。

  弘治皇帝抬眼問道:“你是誰家千金?”

  “小女曾媛媛,是工部左侍郎曾鑒之女,家父膝下有兒女七人,小女在家中排行第三,家族人丁興旺,在原籍湖廣是香火繁盛的大家族,家父雖居于京師,但得了空閑,也常回族中省親。”曾媛媛輕聲道。

  別的秀女介紹自己時,皆是說琴棋書畫,父親卻要她這般說,曾媛媛此刻已是面色羞紅。

  殊不知,人丁興旺,香火繁盛。

  這八字,宛如鐵錘,每一個字都重重砸得張皇后和太后的心神激蕩。

  相視一眼,太后和張皇后皆露出笑容。

  太監蕭敬進來道:“陛下,內閣李大人有事要奏。”

  弘治皇帝為難地看了眼太后。

  太后笑道:“皇帝在這里陪了三日,想必耽擱了許多朝事,不必再作陪了,等哀家與皇后選出心儀之人,再跟皇帝說一聲。”

  “那孫兒就告退了。”弘治皇帝緩步出了偏殿。

  暖閣中,

  李東陽三人早已在這里等候,見了弘治皇帝進來,劉健忙是行禮:“陛下,近來北虜入寇,京師戒嚴,京營提督各官都已年邁體衰,臣想,應該要換選了。”

  京營是朝廷中堅守備力量,自然不可怠慢。

  可是要選什么人才能堪當大任。

  弘治皇帝問道:“李卿家有何見解?”

  李東陽道:“臣以為英國宮張懋,有德有才,在京中威望甚高,不如就舉英國公如何?”

  劉健道:“臣倒覺得成國公朱輔亦可。”

  弘治皇帝想了想,看向謝遷:“謝卿家以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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