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斯四世快速北上徹底打亂了聯軍的計劃,聽聞克萊斯四世御駕親征的消息后,許多貴族連夜帶人逃走了,加劇了聯軍士氣下降的速度,而兩位指揮官之間又為如何應對這一局面爆發新一輪的爭執,更讓聯軍的混亂程度雪上加霜。
老提比斯認為塞西利亞認已經反應過來了,趁虛突襲卡西恩徹底沒戲,小小的博達城堡根本不足以玩什么防守反擊,如果出城應戰,則又回到克萊斯四世最拿手的野戰對戰上,怎么看勝算都過于渺茫,強烈要求趁著塞軍沒來之前就趕緊撤退。而拉蒂納侯爵堅決反對,他認為撤離博達只會進一步加劇聯軍對于塞西利亞人的畏懼,如果僅僅聽說克萊斯四世要來,就把四萬大軍嚇得不戰而退,那么也不能再指望將來在其他地方可以有足夠的士氣來面對克萊斯四世,還不如背水一戰,利用人多優勢拼一把,之前目前聯軍好歹對這里的地理情況比還沒來到的塞軍要熟悉。
兩個人各有各的理由,互相堅持不下,一直到塞西利亞人終于開到博達城下開始安營扎寨并派人向城里送了戰書,才算勉強達成了跟塞西利亞人決戰的一致意見。
說是一致意見,更多是老提比斯原本顧忌自己的名聲,丟下盟友直接跑路影響很壞,只能試著說服拉蒂納侯爵同意一起跑路,結果沒說服對方,塞西利亞人也趕到跟前了,更沒法跑路了,也只能一肚子不爽的同意出城作戰。
考慮到軍隊剛剛趕到,有些疲憊不堪,因此克萊斯四世要求把決戰之日定到三天之后,得到了兩位聯軍統帥的同意,這讓弗林覺得不可思議。不趁著塞西利亞人立足未穩得時候果斷出擊,爭取一點有利的機會,還留足了給對方休整的時間,是怕自己的劣勢還不夠大嗎。
然而這點意見遭到了哈爾嘉男爵的痛斥。
“對方是位國王,即便是我們的敵人,也要恪守貴族們交戰的禮節,否則是想要被全世界的人恥笑嗎?”
看著被氣的臉紅脖子粗的哈爾嘉男爵,弗林錯愕不已。都tm什么時候了,不想著想盡辦法搞死敵人,還想著什么貴族禮節,這群家伙是被一個幾千年前叫宋襄公的蠢才集體附身了吧。
不管他怎么腹誹這群家伙腦子是不是有問題,王室和公國的聯軍真的就老老實實看著塞西利亞人在他們眼前毫不設防的慢慢安營扎寨,完全沒有某位貴族站出來表示可以趁機偷襲敵方一舉奪得勝利的意思。
好吧,弗林只能承認自己太難以理解這個世界的思維了,士兵的性命戰爭的勝敗國家的危亡完全不及貴族圈子里的口碑重要,實在是無話可說。
等到塞西利亞人慢吞吞的搭起營寨休整完畢,決戰的日子也到來了。
上午時分,塞西利亞大軍開始陸陸續續走出營地,再距離博達城堡五里左右的山坡上開始布陣,聯軍也開始出城,就在城墻外不遠的地方擺出陣型。
塞軍根據事后統計的是兩萬三千人馬,包括騎兵3000,弓箭手4500,步兵7000,還有差不多同樣數量的雇傭兵。聯軍方面則因為這幾天不斷又有貴族帶著手下不告而別,數量下降到三萬六千人,主要是兩千四百騎兵,弓箭手兩千九百人,步兵三萬。
盡管看起來埃斯蒂利亞一方人數還有一定優勢,不過因為幾十年來不斷的吃敗仗,一波一波的送人頭,埃斯蒂利亞訓練精良的騎兵基本上送的七七八八了,反倒不如塞西里亞人,而最具人數優勢的步兵基本上都是沒怎么受過訓練被各種手段臨時征招而來的農夫來扮演炮灰的角色,相比之下塞西利亞軍隊盡管也充斥著大量民兵炮灰,至少還有能力配置不少盔甲護具給他們,而埃斯蒂利亞的炮灰們基本上就是拿著糞叉就算是全部武裝了。
塞軍非常神速的利用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列好了陣型,分成大概十五個左右的旗隊,每隊的指揮官應該都是塞西利亞的貴族。而埃軍僅僅分成十個旗隊,卻用了兩個多小時,還依然有些混亂,至少從這一點就可以很明顯的比較出雙方的差距。
在埃軍后面的城墻上,貴族們悠閑的帶著各自的仆從們準備觀賞著難得的數萬人大混戰的場面,這可比在宴會上看什么侏儒表演的舞臺劇精彩多了,不管最后誰勝誰敗,這些觀眾老爺們以后又多了很多對其他人吹噓的資本。
弗林還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搞到一個他能夠勉強窺見戰場的角落,然后就發現一個全身上下被華麗的盔甲罩的嚴嚴實實的家伙正在一大群貴族的簇擁下,騎馬上了一處小土坡,對著戰場方向毫不避諱的指指點點。根據身邊眾人的議論,那大概就是埃斯蒂利亞人口中的天降猛男克萊斯四世本人了。
根據老提比斯和拉蒂納侯爵商量了整整兩天的結果,埃斯蒂利亞人把弓箭手擺在了陣型前方,步兵在后,騎兵部署在兩翼的位置。打算先用長弓手消耗敵人的步兵,等敵人開始發起沖鋒,步兵上去交戰,依靠人數優勢消耗敵人的體力,最后由騎兵發動最后一擊,徹底奠定勝局。
聽上去似乎沒什么毛病,剩下唯一的問題就是聯軍能夠像計劃中的那樣行動,并且達成所愿嗎?
扈從們悄悄過來匯報了一下之前安排的工作進展如何——城堡西門已經打開了,一旦正面戰場上又出現不妙的情況,他們可以直接帶著弗林從西門離開,避免被人一鍋端了。作為貝恩家的繼承人,如果弗林落到塞西利亞人的手中,那么不花很大一筆錢別指望能夠重新呼吸到外面自由的空氣,畢竟直到現在克萊斯四世的牢房里,還關著不少好些年交不起高額贖金只能自生自滅的家伙,弗林可不想把牢底坐穿。
這種會明顯動搖軍心的做法弗林并不擔心會被怪罪,因為城內其他家貴族的扈從們已經把幾處城門堵了個水泄不通,不少人已經開始提前拖家帶口的直接跑路,相比之下弗林這種還肯老老實實呆在城頭上觀戰的,已經算非常厚道了。
確定后路安排妥當,弗林才算是踏踏實實可以放心繼續欣賞兩支大軍即將開展的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