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恩子爵府上,昔日充滿著歡聲笑語的房間里一片愁云慘淡。
整個領地流年不利,已經許久沒有收到什么好消息了。
先是子爵的唯一繼承人莫名其妙的得罪了吉翁公爵,結果被軟硬兼施的帶去了昆恩充當人質。然后就是王室征召自己的封臣,貝恩子爵義不容辭的帶軍出征,卻被突如其來的叛亂扣為俘虜。
家里兩個頂梁柱都突然塌了,子爵夫人連擦擦眼淚的功夫都沒有,又要打起精神應付叛軍打過來的消息。
貝爾尼接到了吉翁公爵受命即將南下的消息之后,把大軍主力移往準備應戰,同時也不忘派出手下繼續平定南方王領上不聽話的貴族們。
前不久,緊臨貝恩領南方的布萊斯特男爵領地已經被叛軍攻占,潰逃到北方的士兵把叛軍準備繼續進攻貝恩的消息也傳了過來。
整個貝恩領一夕三驚,上上下下無不人心惶惶,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糟糕的消息。
沒辦法,本來就弱小的貝恩家因為男爵出征時已經帶走了領內大部分的青壯,現在男爵還在叛軍的監獄當中,貝恩家群龍無首,也無力湊出足夠的兵力來守衛領土。
無奈之下的子爵夫人只能一面聽從阿圖斯男爵的建議,把所有領地上的成年男子集中到城堡來加強防守,實際上放棄了領地上的村莊城鎮,任他們自求多福。另一方面不斷派人緊密盯著南方的動靜,隨時通報叛軍的動向。同時還派出使者前往瓦朗斯,試著向叛軍打聽如何贖回男爵的辦法。
至于向外界求援,貝恩家最大的靠山王室如今就不用提了,連維爾納公國的態度也是自掃門前雪哪管瓦上霜,擺明了只能自保無力伸出援手,更遠的貝爾松公國也是愛莫能助。至于說吉翁公爵倒是有這個能力,但是誰也不打算求到他那里,那跟請狼入室也沒什么分別。
強敵壓境,內無防守之力,外無可救之兵,子爵夫人除了祈求神靈庇護,也確實拿不出什么解決問題的辦法,只能呆在子爵府上一天天的唉聲嘆氣。
好不容易今天還沒有收到叛軍打過來的壞消息,打發走前來哭訴的封臣家屬,強撐著精神視察了一下在城墻上布防的民兵,再回到子爵府上處理一下亂七八糟的事物,剛剛準備躺下的子爵夫人又被仆人叫了起來,通報她說從北方來了一支數量眾多的軍隊。
子爵夫人心頭一緊,第一反應是叛軍難道從北方打過來了,彷徨失措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還是同樣聞訊之后匆匆趕來的阿圖斯男爵提醒她不管怎么樣,先上城墻上觀察一下到底是什么軍隊。
被嚇得手腳無力的子爵夫人在仆人的攙扶之下剛剛走出子爵府,就聽到城墻上傳來一陣陣的喧嘩與騷動。
以為是對方已經開始進攻城堡的子爵夫人直接癱軟在地上,還是阿圖斯男爵勉強保持了鎮定。一面安排仆役護送夫人回府,一面派人上城墻上查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沒多久,上城查看的侍從劉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了回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回報道:“是子爵,是子爵大人回來了。”
阿圖斯男爵和子爵夫人面面相覷,貝恩子爵不是還在瓦朗斯坐牢嗎,怎么會忽然逃回來了?
侍從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確確實實看到了那只軍隊打著貝恩家的旗幟,絕對不會認錯。
然而這家伙的的確確看錯了,抵達貝恩城下的軍隊打的并不是貝恩子爵的旗號,而是貝恩子爵繼承人的旗號,雖然兩者很難看得出其中的細微差別。
這支遠道而來的軍隊正是弗林花了足足兩萬多金幣從索雷爾雇傭來的傭兵,一共包括了四千八百四十六名步兵和九百七十二名弓箭手。
急于規避損失的丹多雷領主差不多把領地里所有能夠拿的動武器的家伙不分老幼,一股腦兒都搜羅出來塞給了弗林,才使得他輕松就完成了預期的五千人的目標還略有富余,唯一沒有讓他滿意的是弓箭手這個職業的傭兵不太好湊。畢竟與拿個鋤頭就能上戰場的民兵相比,弓箭手還是需要經過訓練的,屬于較為稀缺的人才,所以弗林不得不又多跑了兩個城市,才湊出了這九百多人。
帶著這支索雷爾鄉民組成的軍隊浩浩蕩蕩的經過維爾納公國返回貝恩領,一路上經過的貴族領地都被嚇得高度緊張,以為是來入侵的,弗林不得不讓拉雷佐爾在前面帶路,專門負責向沿路的貴族們解釋自己絕無惡意,純粹是路過,這才勉強保證了隊伍的行程沒出什么亂子。
這么聲勢浩大的借道還帶來了一個想不到的好處,就是沿途的關卡守衛誰也沒有想過找這支軍隊攔路收費,畢竟小命要緊,為弗林省下了一大筆開銷,否則光這一路的過路費按照人頭來收,到不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就足夠讓弗林徹底破產。
好不容易離開了維爾納公國,進入到自家領地上,前腳剛剛送走拉雷佐爾的弗林做夢也想不到自己一行人的突然出現,讓城堡里不明真相的人們鬧出了不小的亂子。
好在確定來的不是敵人而是自家軍隊之后,城堡迅速的恢復了穩定,派人出來接洽到底誰在統帥這只軍隊。
作為使者的子爵總管看到了弗林之后,很干脆的抽了過去,沒辦法,誰讓弗林這么出人意料搞了這么大的驚喜呢。
千辛萬苦的把老總管從鬼門關搶救了過來,老頭子抱著弗林的腿就號啕大哭,把弗林褲腿上弄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然后又想起來自己的使命,慌不迭的一溜煙跑回去好向子爵夫人報告這意外的大驚喜。
弗林找來了索雷爾傭兵的五個隊長,安排他們先在城外找一片扎營的地方,然后帶著迪貝利這幾個隨從進了城。
剛到了城門口,聞訊趕來的子爵夫人已經到了,遠遠見到了一年多沒有音訊的寶貝兒子,被今天一驚一乍鬧得心力衰弱的子爵夫人終于再也承受不住,幸福的暈了過去。
弗林無奈的沖著身旁的迪貝利撇撇嘴,自己這趟回來是不是動靜太大了些,怎么凈搞的雞飛狗跳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