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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左右丞名單確認

  留著上一朝的老臣,等到新科之后,再罷黜之前的官員,已經成了慣例,幾乎所有的新帝,都是如此過度自己的權利。

  趙桓也研究了不少,對此還有些了解。

  趙桓點了點頭,說道:“沈從,把李邦彥的枷鎖去掉吧。今日起,貶為庶民,只可居住在汴京城內,隨時聽調。”

  殺他理由非常充分,不殺他,理由也很充分。

  李綱今天差點被人刺殺,如果李綱死了,自己這著急忙慌之下,去哪里找一個替代的人?

  沈從受傷那段時間,程褚可以頂替,因為上一指揮擔子不重,僅對皇宮負責.

  但是宰相,特別是尚書左丞之事,可不是上一指揮,宮內戍衛隊那么簡單。

  自己寧愿空著尚書左右丞也不愿意,寧愿一天批那么多札子,也不愿意隨便將就。

  留著這老匹夫吧,防止李綱發生什么意外,自己抓瞎。

  等待戰事平定,自然一切好說。勝則獨斷朝綱,敗則一無所有。

  “謝陛下隆恩,罪臣必感恩戴德,結草銜環,至死不忘。”李邦彥在文德殿痛哭流涕。

  他覺得自己最壞的結果就是砍頭,最好的結果就是流放巫州。

  結果,沒有流放,只是貶斥到庶人而已。

  這個結果實在是超過了自己的預料。

  新帝比想象中的更加仁德。

  “今日不殺你,并非朕不欲殺你,竊國為私,其罪當誅。是你的才能拯救了你,希望你以后能把才能用到正地方上去,先下去吧。”

  趙桓看著李邦彥心煩,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李邦彥再次謝恩,彎著腰,走出了文德殿的大門,走出了皇城大門,在宣德樓前,護城河外的拱橋上,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的灰土,緩慢的跪下。

  重重的向皇宮的方向磕了三個頭,長跪半刻,顫巍巍的離開了皇宮。

  曾經宰相府的老管家,早就等在了門外,看到李邦彥完整的走出了皇城,眼中驚喜連連,上前扶住了這位曾經位極人臣,而現在落魄如斯的李邦彥。

  兩人慢慢離開了皇城,李邦彥才滿是感慨的說道:“感謝陛下仁義啊。”

  而老管家左右看了看,沒什么扎眼的人物,問道:“老爺,車馬已經備好,現在就往南而走?還是等等新帝御駕親征之后再說?”

  “胡鬧!陛下命我不得出城。居汴京,就居住在汴京!南下?”李邦彥也左右看了看,小聲的繼續說道:“看新帝的所作所為,太上皇那邊必敗無疑。不出三年,就得被新帝給收拾掉。”

  “我們去干什么?現在投奔太上皇,如同金兵破上京臨潢府時,投奔耶律延禧一樣荒唐。你要去,你去。我不去。”李邦彥小聲的說道。

  這新帝仁義一次就行了,還指望他仁義第二次?

  他決定就老老實實的待在汴京城里,只要不折騰,自己這條老命,就算是保住了。

  這里面涉及到了大宋朝的規則,做宰相哪里那么容易?如果出點事就砍了宰相,那誰還會做宰相?

  執掌尚書省,掌管整個國家的政務的宰相,有時候,為了更大的利益,做出的一些的決定,肯定會犯錯誤,隨隨便便砍宰相,就沒人愿意位極人臣了。

  換句話說,這個宰相的位子大多時候都是在給皇帝背鍋,流放也就罷了,直接砍了,誰還給你背黑鍋?

  “回家,著書。我好歹也做這左丞十多年,寫個如何做宰相的書,還是綽綽有余的。”

  “書成,獻于陛下。說不能還能撈個一官半職,再次被取用,去太上皇那,就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不去,打死也不去。”李邦彥劫后余生的喜悅還未散去,心中五味陳雜。

  不過他知道一個既定的事實,那就是自己要是不表現出自己很有才華,新帝不會饒了自己。

  如果自己就此平庸,那就徹底沒有了東山再起的資本。

  而他能做的只有什么?

  把自己的才能貢獻給皇帝。

  至于趙佶這種碌碌無為,只知道自己貪腐享樂的皇帝,不去也罷。

  李綱看著趙桓饒了李邦彥,沒有說自己的意見,自己也不太知道自己這左丞第一次君臣奏對,是否過關。

  他也不敢問。

  趙桓想了想說道:“李少卿,代尚書左丞一事,就這么定了。”

  李綱放下了心里的一塊大石頭,自己雖然答的不是盡善盡美,但是也算是過關了。

  趙桓繼續說道:“軍器監的事,可以暫時交給王重陽和少丞們去做。”

  李綱點頭,這是在削他的權柄,左丞的職位足夠大了。

  兵部侍郎兼軍器監少監的職位,自己算是干到頭了。

  他很心疼這個職位,其實就事論事而言,他還是最喜歡軍器監。倒騰那些鐵器和配件的樂趣,比做官更大一些。

  不過現在不是講條件的時候,等到以后有合適的人,再把丞相的位子交出去就是。

  經過今天的事,他也發現了,自己不適合做宰相。

  這個位子,考慮的事情太多了些。那里有鐵器、桿輪玩的讓自己舒心?

  這宰相,等以后能辭了就辭了。

  他心里還是覺的自己是個匠人,不是個做宰相的料。

  趙桓據需說道:“四壁守御使的差事,你暫且擔著。也可以把軍務之類的事,交給姚平仲。”

  “政務上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問問剛才出去的老匹夫李邦彥!雖然這家伙不是個東西,還是個國賊,但是肚子里著實有不少的東西。”

  “但是不要什么都事必躬親,小心累壞自己身子。”

  李綱彎腰拜道:“謹遵官家教誨。”

  趙桓看著李綱,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要是和李邦彥一樣,干十年的宰相,肯定比他說的更頭頭是道,別灰心,這老匹夫也就這么點價值了。”

  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

  等自己騰出手,把官考做了,有了人,這李邦彥要是沒什么出彩的地方,就砍了他。

  正如他和李邦彥說的那樣,他留著這個家伙,就是為了他肚子里的貨而已。

  “我把孫博提上來,做你的右丞。什么事商量著來。”趙桓想了想說道。

  制衡。

  李綱瞬間想到了這個詞,吳敏死了一個月了,這右丞也終于有了。

  趙桓留下一大堆賣國賊,其實也是無奈,他需要用這些人的命來和汴京的老軍頭,和朝堂的士大夫們換丞相的任免。

  至少要保證自己御駕親征之時,這個朝堂安穩。

  不耽誤驅除韃虜之大計!一時的權宜之計。

  政治不都是這樣嗎?妥協與無奈并存。

  只是趙桓總是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讓他有些惶恐不安,不過事情太多了,他很快的將疑慮拋到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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