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朕想了很多,總歸沒有個合適的詞,容朕再想想。”趙桓猶豫了很久,都沒有把名字起好。
黃埔兩個字是首先出現在趙桓心中的答案,奈何這是個地名,如果叫汴京軍校,實在有些違和。
而汴京講武堂也曾經是他的一個想法。
講武堂這個名詞的出現,代表著中國軍官從將門世襲制度,走向了新的培養制度。
但是趙桓覺得不太適合大宋的命名規則,特別是講武堂出現的朝代,是他比較討厭的朝代。
趙桓覺得自己是一個人,所以會有喜好,也很正常。
他最喜歡的名字是大宋陸軍指揮學院,這個平庸的名字,是他最后確定的名字。
太過高調,就顯得招搖,腳踏實地的辦事,才是趙桓想要的風格。
“太上皇那邊最近有什么異動嗎?”趙桓愣愣的問道。
李綱搖頭,說道:“臣寫信欲請太上皇回京,可是太上皇并沒有上當。畢竟太上皇這人,很聰明。”
李綱實在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詞形容趙佶,只好用了聰明二字。
“不過臣不止這一手誆騙,還有一手逼迫。太上皇在臨安的日子逍遙,但是生活極為奢靡,開銷極大。臣派了名妓李師師,準備讓她把太上皇的錢給花了。”
“太上皇沒錢了,自然也就回來了。”李綱俯首說道。
趙桓點頭,這個趙佶也是鬼才了,能把李綱逼迫到與這個地步也算是有一套了。
“大宋宰相與名妓合謀,這傳出去對太宰的名聲可不好聽啊。”趙桓搖頭說道。
李綱聽到這里一愣,知道官家誤會了自己,他笑著說道:“臣并沒有出面,只是派出了幾個書生,就把李師師誆騙了。”
“指望一個女人成事,也不現實,臣又拍了趙明誠。趙明誠好金石,太上皇好石,曾專設生辰綱,來收集天下奇石。這金石之學,最耗費錢財。”
“那你計劃就是。朕專門督辦這軍校和新軍成立之事。”趙桓對趙明誠觀感極差,不過本著廢物利用的想法,放手讓李綱去做就是了。
而此時的蔡京和童貫二人站在臨安城墻上,滿臉的惆悵。
“北歸的禁軍越來越多了。”蔡京忽然說道。
最近臨安城外的禁軍正在逃跑,確切的說,自從太上皇明確的拒絕了糧商的結賬請求后,禁軍們徹底對太上皇失去了信心。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趙佶在花船上的咆哮,被有心人傳的哪里都是,那是隸屬于臨安皇城司察子做的事。
即使是蔡京自己掏腰包,結算了糧商的貨款,保證了糧草的正常供應,但是依然無法阻止禁軍離心離德。
雖然禁軍很蠢,他們不知道汴京在南在北,但是他們并不傻,知道誰好誰壞。
“今日三五千,明日三五千,這沒一個月,這四十萬的禁軍就得徹底跑光了,唉。”童貫也是無奈。
禁軍要跑,他也沒有任何辦法,督戰隊還算得力,但是耐不住潰營。
潰營在大宋是一種非常有趣的現象,禁軍遇戰,成群結隊的逃跑。督戰隊也有心無力,人實在是太多了,根本收攏不住。
“太上皇知道了嗎?臨安城外的軍卒潰營的事。”蔡京極為擔心的問道。
童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某和太上皇說了此事,太上皇就回了一句知道了,也不知道是知道了,還是不知道。”
“最近太上皇作詞的興致很高,特別是李師師來了以后,更是詩情高漲,連出了三首長詞。”
蔡京皺著眉問道:“作詞就作詞,童郡王為何面色發苦?”
童貫搖頭說道:“你有所不知,如果是作詞、譜曲、唱詞,我還能如此惆悵嗎?太上皇最近迷戀上了給古畫題詞,還是自己寫的詞。你知道這古畫的價格。實在是花費巨大啊。”
“最近是在前唐畫師韓干的畫上題字,這還好說。一幅《牧馬圖》也就幾十萬貫,但是前日,太上皇要找吳道子的畫。怕是要遭了。那四千萬貫還能撐多久?”
蔡京沉默了許久說道:“作假,用假畫糊弄一下。”
童貫用力的拍了拍憑欄,說道:“你以為我不想?我找來江南名家做了假畫,與真的沒有絲毫區別,就拿著假畫去找太上皇,太上皇本身精通書畫,對假畫就有些疑心,本來三言兩語糊弄過去了。”
“結果呢!汴京來了個投誠的官,叫趙明誠,就是汴京李大家的丈夫,好金石,三兩眼就看出了那是偽作。給我氣的。”
童貫憤恨這趙明誠,卻又沒什么辦法,現在趙明誠在太上皇那里,甚得圣眷。
難呀。
“淮北淮南陳家崔家怎么說?他們家主來臨安了嗎?”童貫想到了軍糧的問題問到。
蔡京搖頭,本來定的超低糧價,已經讓這些巨富對太上皇的觀感就有些差。
但是當時北方局勢未定,巨富豪商兩頭下注,兩邊對付著,這邊給新帝獻點錢,這邊給他太上皇供給糧草。
可是現在北方局勢徹底平定,新帝完勝金人還朝,巨富豪商徹底投向了新帝的陣營。
“別說家主。最近我找陳家和崔家的掌柜的都找不到。聽說都是撤出了臨安,徹底斷絕了太上皇的關系。”蔡京無奈的說道。
“巨富豪商只是第一步,后面的小商賈就會望風而動,徹底與太上皇斷絕聯系,到那個時候軍糧難以為繼,禁軍潰營的速度只會更快。”蔡京非常清楚形勢,憂心忡忡的說道。
什么叫大勢已去?這就叫大勢已去!
太上皇這二十六年在位不得人心。
宣和三年在揚州徐州等地搞得十抽一的焦土政策,更是讓江南人對他趙佶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四十萬的禁軍在臨安城下,說不定早就出了行刺或者暴動之事。
現在禁軍正在潰逃,這種威懾力正在逐漸減弱,軍心渙散,各謀前程,蔡京已經感覺到了山雨欲來。
起風了。
狂風陣陣,蔡京伸手抓向了臨安城的天空,夕陽西下的西湖一如既往的靜謐。
“太傅,大事不好!臨安行宮被嘩營軍卒給圍住了!”一個傳令官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蔡京頭皮發麻的看著童貫,這是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