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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平州大捷

  岳飛總覺得換了個官家以后,大宋一直在打的順風仗,唯一難啃的就是榆關。

  因為這里的地勢實在是太特殊了,地位也是在太過重要,即使是韓世忠千里偷襲,就只拿下了平州等地,未曾攻克它。

  但是現在聰明反被聰明誤,反誤了卿卿性命的完顏宗望,用陰謀的人,終究會被陰謀所耽誤。

  所以岳飛和韓世忠攻打城關的速度很快,大批人馬趕到城門的時候,城門的人才分辨清楚了,這是宋軍!

  當碩大的岳字旗,染成紅色的的捷勝軍旗招展著靠近的時候,守城的人直接溜走了。

  人實在是太多了。

  人數一過萬,就是烏泱泱的一群人,如同烏云一般從遠處飄過來,很難分辨敵我,也很難分辨人數。

  所以守城的士兵用最快的速度跑了,這個時候不跑,等著宋人進了城關,然后殺了他們?

  宋人在云中路,為了報復,都是直接殺死金人。

  這是血仇啊,當金人遞出去刀子的時候,就該想到他們也會有被屠掠的一天。

  “這榆關是真的難啃啊!”韓世忠站在城頭,看著軍卒魚貫而入,大笑不已!

  城關里的金人還在不斷的逃跑,渤海人則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遼人來了,他們在跪。金人來了,他們在跪。當宋人來的時候,他們同樣選擇了跪。

  這樣跪著,跪到最后,不僅國家會亡,人種也會亡。

  岳飛看著軍卒們三三陣型有序推進,有弓弩掩護,有軍卒守備,完全不意外的說道:“這金人也是人嘛,還以為他們有血戰到底,頑抗到底的決心,結果面對大兵,也是望風而逃而已。”

  “人都是兩個肩膀頭,抗一個腦袋,他金人也沒有三頭六臂,還能玩出什么花活來。”韓世忠頗為不屑的說道。

  “都殺了吧,防止出現意外,那些渤海人全部拉到燕京去,這城山海關不修了,囤積在滄州的種種物資,該怎么辦?得上書問問官家。”

  岳飛搖了搖頭,這殺金人是報血仇,否則自己的這些兵卒,怎么可能血戰到底?

  他笑著說道:“我們想想,怎么關門打狗,玩死完顏宗望才是正理。這些瑣事,交給官家處理就是。”

  “金人不擅長守城,他們野戰就能夠無敵?打仗打的就是后勤、補給、士氣,天時地利人和,我還不信了。他們還能飛上天嗎?”韓世忠笑著說道。

  韓世忠的估計沒有錯,完顏宗望的確沒有翅膀,他和韓世忠有同樣有如此的認知。

  他接到榆關陷落的時候,那種不敢置信,到全身顫抖,到最后頭暈目眩,從馬背上,摔下了的時候,他終于意識到。

  他被人演了。

  同樣清醒過來的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前往唾手可得的平州。

  平州的確唾手可得,但是拿下一座孤城有什么用?

  他現在如何保住手頭這七萬的金兵,才是最關鍵的事!

  “命令全部兵卒前往灘余!然后火速派死士,爬過燕山也好,游泳到金國也罷,通知大船來接應!”完顏宗望切實的意識到,如果自己再不跑,自己的命可能就沒了。

  現在榆關丟了,糧道斷了,士兵攜帶的軍糧只夠三天了,他惶恐而不安的四處張望,每日都不愿意早些睡去。

  他害怕,害怕自己一覺醒來,自己帳中,就是岳飛提著瀝泉槍指著他。

  他在惶恐不安中活著。

  而岳飛和韓世忠也在沿著灘余尋找完顏宗望的蹤跡。

  完顏宗望沒有拿下平州,那就只剩下了一條路,那就下海。

  韓世忠拍馬而行,這都找了兩天了,沿著海岸,都沒找到完顏宗望,讓韓世忠有些不忿的說道:“老岳啊!你說這二太子,不會上天,這就剩下一條路了,那就是下海,難不成,完顏宗望準備游回金國?”

  “韓校尉莫要慌張,燕京路已經被打的稀巴爛,根本沒有人了,河北路也是堅壁清野之祖宗之法,這完顏宗望跑到河北是萬萬沒有可能的,肯定就在這灘余一帶,我們,慢慢找就是了。”岳飛勸慰道。

  韓世忠點了點頭,是自己的心情急切了些,他憤憤的說道:“格老子的!金人也有今天,喪什么來著?”

  “那句話怎么說來,喪家之犬?應該沒錯吧。”

  岳飛笑了笑,說道:“事已如此,不得不行,正是忙忙似喪家之犬。老韓你這水平見長啊!”

  韓世忠哈哈大笑起來,滿是得意的說:“過去罵人都是帶著別人爹媽,用著豬狗之類的詞匯,很掉價,我老韓今后罵人,就學這個調調,罵人不帶臟字。”

  “不讀書也就罷了。我老韓以打開書本,霍!我老韓就知道,這書我也能啃,當初也就是家里窮,才拉下了讀書的事,我家娘子教我識字,那是真的……”韓世忠自賣自夸的嘮叨,被斥候的軍報打斷!

  “報!前方十里發現了金人!”

  岳飛高聲呼喝的說道:“全軍換甲!準備接戰!”

  “還是軍紀散漫了些,這速度不夠快,要是換甲能在一刻鐘內完成,那就好了。”岳飛略帶不滿的看著捷勝軍和永定軍說道。

  韓世忠一聽就皺著眉說道:“這不成吧。這樣壓榨軍卒,等咱們這些將哪天睡著了,軍卒還不把我們腦袋給砍下來?”

  “合理合規的規定,他們不會抵觸,相反嚴明的軍紀,是軍隊戰斗力的保障。軍隊戰斗力強,則可以打勝仗,打硬仗。勝多負少,敵人自然望風而逃。反而在戰場上能夠活的更久。”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平時訓練多流汗,戰斗之時少流血。”岳飛解釋道,這是他的學習成果,也是他平時的要求。

  親事官們偶爾會罵他管理嚴苛,也會在背后罵他羅剎鬼。

  但是,他的命令執行的非常徹底。同時軍卒們也會拼命達成岳飛的要求。

  因為岳飛就是這樣做的。這叫以身作則。

  軍卒沒事罵上官,那是軍隊的慣例。

  做得好也會被罵,做得差也會被罵,管理嚴格也會被罵,管理松弛也會被罵,都是被罵。

  但是良好的軍紀是戰斗力的保障,親事官非常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們就是嘴上說說,動作還是非常的快。

  誰不想在戰場活下去?均田分地娶老婆?當個耀武揚威的縣令?

  畢竟親事官并不傻,百戰老兵知道在戰場上怎么茍下來,但是精銳的軍卒更知道,如何戰勝敵人,讓自己活下來。

  岳飛忽然笑道:“韓校尉,你看,我這親事官營,共計五千五百人,一共十五個營,幾乎用最快的速度,用同樣的時間,在一刻鐘內,裝備好了。”

  “那這大好的軍功爵,我親事官營拿走了。哈哈哈哈!”

  岳飛狂笑而去,帶著親事官營地撲向了金兵。

  韓世忠臉色數遍,這岳飛是在搶人頭啊!還是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搶!就是因為他們換裝快嗎?

  “格老子的!你們這群憨貨!速度能再慢點嗎?再慢點金兵都下海游泳了!你們還在這里墨跡!氣死老子了!明日起,開始操練!”韓世忠憤怒的喊道,因為他的軍卒連腿甲都未綁好。

  岳飛帶領軍卒來到金兵陣前的時候,皺著眉看著遠處,因為海上有大船盤旋,而大船放出了無數的小船,正在接應。

  “回去之后詳細查一下,榆關怕是出了叛徒。否則這金兵的船,怎么可能準確找到了完顏宗望,而且比我們還要快。”岳飛非常憤怒的對著傅選說道。

  傅選點頭,親事官本來就是隸屬于皇城司,他們的第一身份是察子,第二身份才是軍隊,只不過現在官家把他們放出了城,讓他們發揮著第二身份的作用而已。

  查案,對于親事官來說,非常簡單。

  “八百鐵騎隨我來。車陣隨后!”

  “將士們!前面一顆頭顱就是十畝田!以一輛決勝戰車為準!誰殺的金人更多!今日賜酒十壇!”岳飛手中瀝泉槍一指,沖向了還在逃跑的完顏宗望的金兵。

  完顏宗望早就坐上了小船,看著灘余上的金人,他惶恐的自我安慰,辛虧跑得快,否則這還不被岳飛給殺了?

  嗖!一只一槍三劍箭的箭鏃帶著嘯聲,從灘余上飛了出來,在波瀾的海面上劃出了一道弧線。

  這只一槍三劍箭,落在了完顏宗望的身邊,扎在了小船的木料之上,木屑四濺。

  完顏宗望全身一抖,高聲喊道:“快劃船!快!”

  不是這只一槍三劍箭提醒他,他都忘記了,對方還有這種射程極遠的車弩!

  劉經用手遮在了眉毛之上,不斷的向遠處眺望,自己瞄準的那個船,沒把坐在船上的人殺死。

  他并不知道那就是完顏宗望,只是覺得一艘小船上,只有兩三個人,估計是大魚,結果這個大魚,沒能咬下來。

  岳飛帶著軍卒不停的沖殺著潰不成軍的金人,四處都是血液,而岳飛在戰場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四處屠著金人,這群金人都是留下殿后的金人,他們雖然耳朵掛著環,但是也不是人人都是勛貴。

  他們就是金國最普通、最大眾的一群人,被勛貴們丟了出來擋槍。

  待灘余戰事平定,岳飛看著不斷遠離的金人大船,嘆了一口氣,這金人比想的更能跑。

  “收拾打理戰場。將戰果寫成札子送到汴京。”岳飛笑著對韓世忠說道:“韓校尉,你這腿腳還挺麻利的,這不一會兒,就追上了。”

  韓世忠眼睛一轉,說道:“你對這絲毫沒有抵抗之力的金人,大舉屠刀,就不怕回到朝堂那群讀書人,找你的麻煩?”

  岳飛面露難色,想了想說道:“這是打仗啊,他們那群酸儒還能怎么辦?官家會信他們?”

  “再說回朝堂干什么,坐著聽他們酸儒磨牙我才不回去呢,要回去你回去。”

  韓世忠嘆了一口氣說道:“上次那個御使,姓什么來著?姓馮?他那次來圣旨不是說,要找我們一個回去練兵嗎?”

  “咱倆總得回去一個,官家也好安心。”

  岳飛皺著眉,他當時光顧著分辨御使的真偽了,還有這等事嗎?

  “姓魏,叫魏承恩,是押班。你回去還是我回去?”岳飛撓頭的說道。

  在大宋,邊將回到朝堂會面臨兩個結果。

  棄用,或者被文官罵死。別無可能。

  特別是韓世忠和岳飛這種從最底層軍卒爬起來的實權將領。

  這就是大宋的祖宗之法。

  “我回去吧。”韓世忠想了想,說道:“我最近在讀書,回到汴京也能請教下那群酸儒們。省的隨軍文書們,天天掉書袋,我聽不懂。再說回去是練兵,我老韓嘛,這不是剛練了一堆兵嗎?”

  “我有經驗。”

  韓世忠拍了拍岳飛,說道:“你把這榆關給老子看好了!要是把它丟了,老子變成鬼,也要跟著你,打不過你,也罵死你!”

  “說的哪里話。”岳飛同樣錘了錘韓世忠的肩膀說道:“誰回去,咱們倆說了不算,得官家說了算。”

  韓世忠笑了笑,他看著岳飛笑道:“我前幾日上了個扎子,跟官家說了,我回去操練新軍。你還年輕,二十七八歲,還有比天還高的可能。”

  “我老韓都三十六了。我回朝堂挨罵就是。怎么說,我在官家那里還有幾分薄面,應該會答應我才對。”

  “老韓你……”岳飛點了點頭,嚴肅的說道:“榆關,我是不會丟的。”

  “想再奪下榆關,除非從我岳飛身上踩過去!”

  趙桓收到了平州的軍報,細細研讀了一下,越看越滿意,然后又細細看了一遍,越看越美。

  榆關啊!拿下了!

  趙桓對著趙英說道:“快去叫李綱!宗澤過來!朕有大喜事,哈哈哈!榆關!拿下了,去去去,去宮內找點稀罕玩意,賞賜下去,再多帶點錢!還有哪些牛肉,都送到前線去。”

  “那么多牛肉,整的整個皇宮都是牛肉味!都送到前線去,犒賞軍卒算了。這段時間天天吃牛肉,哪里都是牛肉味!”

  “李太宰送給百官牛肉,整個汴京城飄的都是牛肉味!”

  “知道了,官家。那今天中午飯,就不吃牛肉了嗎?那老臣去想點新花樣,給官家換點花樣。”趙英連連稱是,牛肉太多,有時候也是很麻煩。

  “官家,聽聞榆關大捷?”李綱和宗澤趕到了文德殿,看到了臉上寫著高興的官家,就知道這事八成是真的了。

  “不喜形于色,不溢于言表,方是君子。”宗澤勸說道。

  這官家乃是皇帝,把高興寫在臉上,不利于糊弄朝臣。

  “怎么,前線軍卒打下了打勝仗!朕高興下,不行啊!”趙桓沒有計較宗澤,宗澤是那種很守舊的讀書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趙桓才懶得跟這個活到了六十六歲的老人計較。

  “快來,快來,看看這個軍報!大快人心啊!”趙桓滿是滿足的說道。

  “官家,這調誰回京訓練新軍?還有滄州的物資如何處置,還請官家拿個主意。”李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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