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信件,韓世忠還是讓偏將嚴格保密,這畢竟是大宋之大恥辱。怎么能隨便宣揚?
結果呢,金人就整了個萬人隊,學韓世忠的做法,山呼海喝的整齊劃一的喊,喊的內容就是趙構的信件里的內容。
“夫人啊,這就是天道好輪回啊!”
“我這個氣呀!但是不能出城啊,那是給金人機會啊!我終于知道完顏老二,當初在城里,被我罵的狗血淋頭的感覺了!難受啊!”
韓世忠雖然嘴上說的氣,但是臉色卻沒有多少難過。
畢竟趙構只能代表他一個人,如此獻媚的信件,只是他的信件,這只能代表他自己。
如果大宋現在的皇帝,弄這么一份信件出來,后果就是軍心不戰自潰,仗不用打了。
韓世忠很懷疑如果大宋皇帝真的整這么一出,他估計會直接致仕。
梁紅玉撇了撇嘴說道:“你讓文書們把軍卒們的工作做好,讓他們切實的知道,誰才是大宋的國賊,而且趙構代表不了官家,這個趙構,真是添亂,還大宋勛貴呢。”
“別開城門了,就當沒聽見就是了。金人肯定埋伏了大隊人馬,等著你呢。”
“曉得曉得。我是沖動的人嗎?我韓潑五,是有勇有謀的潑皮耶!”韓世忠點頭,這種罵戰,他會理會?
才怪。
“可勁兒的喊吧。這里還有不少南方的民夫呢,他趙構在南方的民心,還能玩得轉?自毀長城。”韓世忠算是看明白了趙構這個人,那是真的垃圾。
信件已經快馬加鞭送到了大宋的汴京城池,雖然河北路上都是坑,但是并不代表不能跑馬。
趙桓拿到信件的時候,也是一愣,看到書信的時候,用力的將書信攥成了一團!
“趙構!”
趙桓攥的很緊很緊,他的內心有多么的憤怒,對趙構有多么的憎惡,攥的就有多緊!
很快他將信件放到了御前,攤開了看了半天,對著趙英說道:“讓李太宰宗少卿過來一趟,算了,朝會吧,把文武百官都叫上。”
趙桓無奈,在韓世忠的軍報里說的非常明白。
金人覺得他們上了當,以為趙構和趙桓兄弟兩人,聯手玩弄了金人。
所以他們要宣傳的全天下都知道。
而這個宣傳手段很多很多,大宋有很多金國黑水司的諜子,這些諜子足以讓這封信,傳遍這個大宋。
瞞不住,索性讓朝臣們,都直接知道好了。
省的大宋朝臣們議論紛紛,朝政不寧。
“臣構言……”趙英負責念信,開了個頭,就念不下去了。
他姓趙啊!
雖然是賜姓,但是趙這個姓氏,已經跟了他這么些年了,他也知道什么是禮義廉恥。
他快速掃著看了一遍書信,感覺眼前一黑,腳一軟,從御前摔了下去,滾了兩三個圈,滾到了李綱的腳下。
這個趙英花活還挺多……
趙桓沉默了,這是正常反應,大宋的太監也是有廉恥心的。而且趙英還被賜姓趙,更加難受。
“魏承恩,把趙都知背到御醫院看看,哎。”趙桓無奈的說道,這趙英的戲演的比較假,改天送到宇文虛中那學習下演技。
趙英滾到了李綱腳下,書信剛好落在了他的身邊,他拿起來準備看看,畢竟這大中午的突然把人召集在一起開什么朝會。
太反常了。
李綱大致看了看,將書信放下,喘了幾口粗氣,閉著眼睛,手在抖。
過了很久,李綱的臉色才恢復如常,俯首說道:“官家,此時汴京無兵,北地關隘極為重要,不可輕易南北兩線作戰。特別是我方無兵、無糧之時,官家,三思而后行。”
李綱覺得官家想御駕親征揍趙構才這么一說,但是現在官家興兵,他覺自己不好意思攔,實在是太丟人了。
趙桓搖了搖頭,自己不是那么沖動的人。
他現在手里兵只有兩萬,即使岳飛帶回來三萬捷勝軍,也無濟于事,用到人手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李太宰多慮。朕并沒有興兵討伐的想法。只是剛剛收到軍報,給諸位都看看,省的諸位從坊間聽說的版本稀奇古怪的,亂了陣腳。”趙桓搖頭說道。
他是在防備流言蜚語這種事,坊間傳聞只會愈演愈烈,要是朝堂亂了,那大宋也就亂了。
李綱一聽就知道官家已經早就生完氣了,不準備興兵討伐。
“李太宰,趙都知暈了,要不你來念念?”趙桓問道。
李綱一捂眼睛,說道:“多看一眼就頭暈目眩,不能自已,官家另外找個人?”
趙桓擺了擺手,讓諸位大臣們自己傳閱算了。
文臣們其實自覺不要臉的很,黑的能說成白的,死的能說成活的。
但是這種獻媚一樣的書信,而且是一個即將成為實質性一國之主的趙構,居然說出這種話來。
文臣們表示讓他們讀,這太難為人了。
“官家!讓某領三千精卒去臨安殺了趙構吧!”
“臣,受不了了!”
張叔夜是個耿直的關中大漢,看著書信一種名叫恥辱油然而生!
“你渡得了江?”趙桓搖頭。
南下已經多次廟算過了,如果有十萬軍卒,自然可以得勝乃還,但是現在這兩萬人,實在是敗多勝少。
他是個皇帝,不能被情緒左右。而且他預先就知道趙構是個善于自毀長城的人,所以他火氣雖然大,但是也無甚大礙。
張叔夜被問住了,這個問題也是無法南下的主要問題,但是現在哪里有那么多的講究?
他大聲的說道:“末將率軍卒就算是游過去!也要將他生吞活剝了!”
“玩笑話。”趙桓搖頭,長江那么好游的嗎?
宗澤突然站了起來,大聲的說道:“臣附議張將軍所言!就是游也要游到臨安!此等國賊!不誅不足以平民心!官家!”
“宗少卿,臨安城高三丈,你說怎么攻城?”李綱面色嚴肅的說道。
宗澤站著氣得發抖,只是最后無奈的甩了甩袖子,說道:“唉!”
“好了,大家氣呢,氣完了。他趙構不能代表我大宋,朕決議廢除趙構親王的封號,不知諸位以為如何?”趙桓看著諸多大臣問道。
“廢了吧。臣附議。”李綱帶頭說道,這本來就是對付康王的一環。
本來對趙構還有些幻想的官員們,算是徹底認清楚了趙構的面目,也隨著朝臣們大聲喊道:“臣等附議。”
趙桓點頭,本來廢親王這事,很復雜,結果讓趙構這么一整,連個反對的人都沒有,連臺諫,都是咬牙切齒的模樣。
這大宋朝堂終于有點樣子了,眾人拾柴火焰才高,互相掣肘狗斗,平白內耗。
這趙構一封信,倒是把朝堂人的心給凝聚到一塊去了。
出人意料。
“最近汴京鬧得沸沸揚揚的大案,現在到哪一步了?給朕說說。”趙桓想起來這事,就有些頭疼。
這事算是商稅改制出現的狀況,這個狀況,很棘手。
“官家,三司會審過了,這個案子事實非常清楚,但是其復雜程度與前漢之趙娥復仇案以及前唐徐元慶之案子的復雜程度,更加復雜一些。案子很清楚,案情也不復雜,甚至簡單到了無以復加。”
“但是太難判決了。”大理寺卿周三畏站起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