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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昭勛閣特制章

  最后趙桓給趙光義配的人,是楊業。

  趙桓決定給趙光義多配一個楊業,是因為楊業的功績,也配得上這封殊榮。

  楊業為建雄軍節度使,號無敵,駐守雁門關多次大破契丹,威震契丹,后漢滅亡,他隨太宗北伐契丹,被監軍王侁威逼。

  在雍熙北伐中,他毅然從朔州出兵,北擊契丹。

  楊業力戰,自日中至暮,手刃數百人,力戰而竭,受創數十處,血流如注,為遼軍所俘,絕食三天而死。

  王侁以語激楊業,又在陳家谷又不聽潘美勸阻擅自帶兵離開谷口。

  導致楊業無法撤退,沒有援兵,孤立無援。

  因為宣傳口的一些關系,導致宣傳出現了偏差。

  后世人多認為楊業的死,完全是因為潘美而死。

  潘美作為行營都部署,忠武軍節度使,最高指揮者,負有不可推卸的領導責任,這毫無疑問。

  而王侁、劉文裕、侯莫陳利用作為行營都監,就和白蓮花一樣干凈了嗎?

  這是一場潘美默許,三名行軍都監的共同執行,一場延續了五代十國到趙宋,晉、梁兩大軍頭集團,互相斗爭的一出剪影罷了。

  當時西路軍出現了軍頭互相斗爭的戲劇,而東路軍曹彬那里,也差不多一樣,內耗極為嚴重。

  到最后王侁背鍋,潘美、劉文裕罰酒三杯,侯莫陳利用直接放過而結束。

  這樣的處理結果,其實和他們的責任有一定關系,主要和趙光義的親疏遠別有關。

  王侁在后周的時候就是樞密使,在宋太祖趙匡時為將。

  而潘美,侯莫陳利用是趙光義的親信,劉文裕更是趙光義的親信。

  只有楊業是后漢降臣。

  犧牲楊業,搞掉王侁是最后的結果。

  趙桓曾唯結果陰謀論的推斷,這場陳家谷楊業之死的背后,站著的是趙光義。

  但是他沒有證據,他只是懷疑。

  楊業的死,是一個悲劇。

  趙光義的無能的表現,他無法駕馭手下大將,導致大將內耗,憑白的喪失了收復燕云十六州的機會。

  縱觀大宋一百六十年的征戰,處處就四個字,互相掣肘。

  把好好的戰局、政局生生搞到崩潰。趙老二一系的人,似乎都喜歡這個調調。

  當然,靖康的事,是大宋三傻蠢到令人發指導致。

  趙桓準備把楊業立在趙光義一朝的陶塑,他們的恩怨糾葛,都讓他們去地下弄個清楚吧。

  他要建立的昭勛閣,目的是為了表彰現在大宋的功臣,楊業都有了位子,自然也要給狄青、王安石都給加上。

  趙桓將自己梳理的名單交給了李綱和李邦彥,讓他們考慮一下。

  “種少保不在太上皇之側?”李邦彥看著名單愣愣的問道。

  徽宗的名單里孤零零的只有一個韓忠彥,韓琦的兒子。

  而且李邦彥可是親歷過宋徽宗一朝,韓忠彥兩次被下放知府,其實在朝堂中的時間并不長,一個很有才華的人,卻終究懷才不遇,郁郁而終。

  “種少保當然立在朕的廟宇里,難道還能立在太上皇的廟宇里?”趙桓不滿的哼了一聲。

  其實如果不是蔡京的名聲太臭,貪腐太過嚴重,僅從政績上,蔡京還是夠格的,可是壞就壞在了他貪腐極為嚴重。

  李邦彥也是同理。

  李綱幸災樂禍的看了李邦彥一眼,說道:“這是早就定好的,少保配享官家的太廟,畢竟少保在太上皇時,雪藏數年之久。”

  “哦,哦。”李邦彥嘆氣,這份名單上沒有自己。

  倒是李綱、王稟、李綱都在名單之上。

  “當然了,朕這朝的功臣現在不立陶塑。也不祭祀。”

  “功臣名單還有很長,朕打算隨時添加功臣名錄。但是昭勛閣特制章,還是要給的。”趙桓說道。

  活人立陶塑銅像,那是咒人死的。

  趙桓給自己留了地方,但是并不打算立像。

  昭勛閣特制章才是趙桓此次的終極目的。

  授勛,總得拿出點東西來,這昭勛閣特制章就是告訴王稟,他必然名垂青史。

  而且昭勛閣特制章還有一個作用,就是免死,除謀反叛國外,皆可特赦。

  可世襲茵福子孫后世。

  當然了,只能用一次就是了。

  趙桓不覺得過分,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長驅數千里,使得中原免遭生靈涂炭之苦的功績,當得此賞賜。

  其實昭勛閣特制章,并非趙桓獨創,這是漢高祖劉邦搞出來的一套特赦制度。

  丹書鐵券。

  帝王賜給功臣、忠臣的一種特殊憑證,隨著時代的發展,丹書鐵券也從丹書,變成了金書,名稱也變成了金書鐵券。

  皇帝和各大臣一分為二,具體從哪里截開,就看皇帝的心意了。

  保證了獨一無二,不可被仿造之外,金書鐵券的免死次數一般都在三次及三次以上。

  大宋也有類似的制度,趙匡當初黃袍加身之后,賜給了柴家丹書鐵券,這份丹書鐵券的效力要比歷朝歷代都要大得多,柴氏后人犯罪也不得加刑。

  也正因為如此,趙桓只能繞一個大圈,先建一個昭勛閣,數一數歷代功勛的功過,然后在昭勛閣的基礎上,加一個昭勛閣特制章來。

  否則直接賞下去丹書鐵券,后患太多了,大宋這個丹書鐵券效力實在是大的過分。

  丹書鐵券,傳于無窮,故曰世券。

  世代流傳的免死令,趙桓當然還是慎重了些,只能免死一次。

  李邦彥依舊是那副不太聰明的樣子,愣愣的看著名單出神,看著昭勛閣特制章的授予方式。

  “官家,臣就不用了吧。”李綱看著名單上還有自己,而且還要被授予特制章,嚇了一跳,趕緊拒絕。

  君恩難受啊,李綱剛說了王稟,就輪到自己了。

  免死金牌是誰發的?那是皇帝發的!

  皇帝說有用,那就有用,皇帝說沒用,那就沒用。

  畢竟拿著丹書鐵券的柴家嫡系,連太祖朝都沒活過,就沒得干干凈凈了,被殺還是自然死亡,是誰動的手,其實都不重要,反正是直系都死透了。

  直到仁宗朝的時候,仁宗皇帝才想起來還有個柴家,弄了兩個有名無實連俸祿都極低的公爵。

  這倆公爵還不是柴榮的后人。

  那丹書鐵券在哪里?

  沒人知道,反正沒在柴家人手里就對了。

  種師道的功勛自然值一塊昭勛閣特制章,他也沒有后人繼承。

  王稟的軍功拿這枚特制章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你老趙家不認是你老趙家的事,我王稟拿是我的事,這是我應得的。

  李綱就不一樣了。

  他做的文政,很多政策都還沒有發揮什么實際效果,甚至還有改革帶來的陣痛,讓李綱的名譽在民間,不是那么的友善。

  這會兒這昭勛閣特制章,拿著太燙手了。

  趙桓搖頭,他已經想到了李綱會拒絕,他倒是蠻想按著李綱收下,最后想了想說道:“那就劃去吧,以后加就是。”

  趙桓饒了一大圈,先立閣,再授勛,目的就是為了保證自己授勛的昭勛閣特制章有效力。

  趙匡倒是在太廟偏室搞了一塊太祖誓碑出來,誓碑高七、八尺,闊四尺余,平日里,用銷金黃幔遮蔽,門鑰封閉甚嚴。太祖遺訓,唯太廟四季祭祀和新天子即位時方可啟封,謁廟禮畢,奏請恭讀誓詞。

  上刻誓詞三行:一為柴氏子孫有罪不得加刑,縱犯謀逆,止于獄中賜盡,不得市曹行戮,亦不得連坐支屬;

  一為不得擅上書言事人;

  一為子孫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

  然后呢,趙匡都還活著,柴家直系就死的干干凈凈了。

  趙桓專門作出個世人都能看的昭勛閣出來,目的就是為了昭勛閣特制章有真正的效力,真正的用于激勵民心。

  跟著朕干,虛名實利,全都有。

  李綱顯然明白了趙桓此舉的目的,但是他還是拒絕了自己。

  “那就下詔讓王稟歸京吧。”趙桓對著趙鼎說道,讓他擬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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