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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 朕是皇帝

  趙桓這兩個處罰對于這兩個人來說,其實更多的是一種警告。

  雖然對于羅禮來說,這罰的俸祿,可能是九牛一毛,但是在官場上,被皇帝罰俸,會釋放出一種他需要經受考驗的信號。

  本來順風順水的羅禮,在船塢正式走入正軌之后,很有可能會接任范嵊成為津口的新知府,但是現在這個就需要打上一個問號了。

  趙桓看著趴在地上如同一攤爛泥的吏官,皺著眉頭,看了半天,天下僅此一人嗎?

  顯然不可能如此。

  趙桓非常確信,這不可能只有他這么一個人,欺上瞞下,在其中為非作歹,竊國為私。

  趙桓更相信,天下還有很多的這樣自私自立之人。

  這就用到了趙桓早就埋下的種子,大宋的退休的軍卒,成為三老制補充的第四老,縣尉行動起來。

  趙桓琢磨著可以讓臺諫那群閑的沒事干,整天寫些文章罵人的家伙,弄個巡察組出來,四處去巡察。

  由下而上,由上而下。才能更好的解決朝政的問題。

  船塢的事徹底解決之后,趙桓帶著略微有些疲倦的身子,回到了尚膳樓。

  趙桓住的這邊,是一個三進三出的獨立小院,倒是安靜,他將自己的想法,寫成了到札子,送到了汴京,交給李綱去督辦此事。

  寫完書信,吹干墨跡,一雙凝脂柔荑,環抱住了趙桓,朱鳳英看著趙桓忙碌的模樣,不解的問道:“官家,登基到現在,你一直在不停的處理著朝政,在大同府、在太原、在汴京、在燕京,到了這津口也是如此。”

  “聽姐姐說,每天都忙到深夜,才會休息,清晨五更天就得起床準備常朝,大朝會的時候起的更早,官家,你不累嗎?”

  趙桓輕輕一拉把朱鳳英拉在了懷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你覺得朕累不累?”

  朱鳳英仰著頭想了想,說道:“那肯定累了,案牘勞神,每天處理這么多的公文,看的頭都大了。”

  趙桓刮了刮朱鳳英的鼻子笑著說道:“說的沒錯,朕很累。其實太上皇那樣的皇帝挺好的,什么事都扔給宰相,省心。”

  “可惜啊,朕不能啊。”

  趙桓躺在椅子上,略微有些失神的說道:“朕也不想這么累,也有一些打算,可惜,還不是時候。”

  朱鳳英趴在趙桓身上,失落的說道:“臣妾平日里看看店里的賬目都頭疼不已,官家處理這些事,想必更加頭疼了。但是臣妾又不如李大家那樣,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厲害。幫不了官家什么。”

  趙桓揉了揉朱鳳英的頭發,把她的頭發弄得一團糟,笑著說道:“你懂這些做甚,有什么好的。”

  朱鳳英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吐了吐舌頭,也不整理,趴在趙桓身上,聽著趙桓的心跳聲,癡癡的說道:“好想就這樣一直趴在官家身上。”

  趙桓仔細品了品這句話,瞬間秒懂,這是食髓知味,上癮了。

  “你還疼不疼?”趙桓笑著問道。

  朱鳳英一臉羞紅的說道:“疼是疼一點,但是臣妾受的住。”

  趙桓把朱鳳儀一把橫抱起來,扔到了榻上。

  “官家別這么心急啊,衣服衣服,官家,慢點,臣妾…唔…”朱鳳英的輕吟響徹了整個房間里。

  次日清晨艷陽高照,趙桓沒有再耽誤,向著山海關而去。

  朱鳳英躺在大駕玉轤上補覺,趙桓習慣了熬夜,朱鳳英可沒這個本事。

  有了彈簧進行減震之后,大駕玉轤的舒適性進一步提升,朱鳳英一直睡到晌午的時候,才揉著有些惺忪的睡眼,問道:“什么時辰了?”

  “喝點水?”趙桓遞過去一個水袋,笑著說道。

  朱鳳英仰著頭喝了不少的水,才擦了擦嘴說道:“官家的精力真的好。臣妾要遭難了。”

  趙桓點頭:“到山海關,再到來州僅僅一日半的路程,但是朕會在來州一直待到秋后,這一路上,就你一個人侍寢,平時多吃點,養好身子。”

  趙桓意有所指的話,直接將車速瞬間提高。

  朱鳳英用力的伸了個懶腰,才說道:“看把你能的。”

  “老人常說,沒有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等臣妾這塊地緩緩,官家就要小心了。”

  趙桓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繼續批閱這札子。在說批話這種事上,趙桓身邊能跟他對線的,只有朱鳳英。

  這個女人,知道怎么給大宋皇帝帶來新鮮感。

  “官家可知道牛越耕越瘦,地越耕越肥這個道理呢?”朱鳳英遲遲的笑道。

  趙桓笑著說道:“好火費碳,好女費漢。馬上晌午了,想吃點什么?朕讓趙英去做。”

  “都行。”朱鳳英嗔笑著說道:“官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趙桓低頭批閱這札子,而朱鳳英趴在窗邊,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

  朱鳳英突然坐直,指著前面的灘淤,驚喜的說道:“那里好像有個人誒。”

  趙桓抬頭看了一眼,還別說,朱鳳英的眼神是真的好,灘淤的沙坑里,的確有個人被埋在沙里。

  正好到了吃飯的點,趙桓讓車隊停下,派親從官前去探查一番,看看那個人到底活著沒有。

  趙英收到親從官的回稟,跑到了大駕玉轤的旁邊,回稟道:“官家,是個金人,還背著他三歲的女兒,剛死沒三個時辰,雙雙斃命。”

  “金人,為什么死在了大宋?”趙桓的筷子一停,難道是黑水司的探子不成?

  趙桓看著海面,眉頭緊蹙,金人是一個漁獵游牧民族,打魚開船騎馬個頂個都是好手。

  趙英帶著為難說道:“在灘余上還找到了幾艘小船的殘骸,應該是船翻了才沉的,看衣著打扮和查驗身份的銘牌,應該不是黑水司的探子,而是逃難的普通金人百姓。”

  “在海上遇到了風浪,又觸礁就沉了船。”

  “金人逃難到關內嗎?”趙桓手中的筷子一頓,想了想平淡的說道:“告訴王稟,燕山東麓和平州之地,但凡是發現金人者,一律人頭按軍功賞論!斬一級,軍爵升一等。”

  趙英領命而去,朱鳳英被嚇得有點花容失色的看著趙桓。

  “怎么,嚇到你了?”趙桓看著朱鳳英的模樣,就知道自己這個仁善的人設,終于還是崩了。

  “官家平時一直都很體恤百姓,朝臣們直言相諫,官家也從不生氣,這么平靜的說殺人,臣妾一時有些失神罷了。”朱鳳英用力的眨了眨眼,讓自己的神情變得自然了幾分。

  趙桓徹底放下了筷子,看著朱鳳英,笑著說道:“你剛才問朕,為為什么晝夜不輟的處理朝政對吧。”

  朱鳳英訝異的點了點頭,這和討論的問題有什么關系嗎?

  “你知道李隆基吧?”趙桓試探的問道。

  朱鳳英撅著嘴,搖著趙桓的手說道:“臣妾好歹是名門閨秀,舊唐書和新唐書,臣妾也都是看過的。”

  趙桓點頭說道:“李隆基的前半生可以用明君來形容,宇內政清人和,蠻夷被盛唐強大的武力所震懾,我們座下的這大駕玉轤還是盛唐留下的大車,前幾年大宋的工匠都仿造不出來。”

  “那時可以說是盛世,文治武功赫赫。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朱鳳英心生向往的說道:“官家也想開辟一個這樣的盛世,讓天下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嗎?”

  “非也。”趙桓搖頭。

  “百姓們安居樂業就代表著這以農為本的家國,已經發展到了極限,財政再難增加。”

  “內部政治溫和,就意味著利益集團開始板結,利益集團已經開始阻礙帝國的血脈了。”

  “武功赫赫,其實正說明了不斷的戰爭,戰爭的勝利需要極為強大的武力。”

  “這么一聽,好像危機四伏了嗎?”

  “事實上正是如此,在盛世之下,掩蓋著無情的危機,將盛唐埋葬。李隆基的后半生,被人罵的狗血淋頭。”

  趙桓的表情格外的嚴肅,看著寬闊的海面說道:“朕現在面對的局面,其實就是李隆基的面對的局面,如果沒有破局,我們在拿下金國的時候,就是危機被掩蓋的時刻。”

  “朕不想等到老了的時候,變成李隆基那個模樣。”

  “現在趁著軍功爵均田制度,帶來的軍隊能力的大幅度提升,在解決金國之前,盡可能的解決掉大宋昨天、今天、明天可能遇到的問題,在為大宋內卷的時候,做更多的緩沖。”

  “這就是朕這么勤政的理由。”

  “至于金人,就是國內矛盾的一個宣泄口罷了,這是國戰,打的就是國運,拼的是國力,輸的一方連或者的權力都沒有。”

  “朕對金人的任何一絲憐憫,都會百倍、千倍,以惡果回報到大宋百姓的身上。”

  “朕是皇帝啊。”

  朱鳳英略微有些糊涂,官家的話對她來說,從未接觸過。

  但是她的眼神里,帶著的是癡纏和崇拜,她忽然用力的拉上了大駕玉轤的門,跨坐在趙桓身上,溫柔的說道:“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

  “你要做什么?”趙桓眼睛瞪大的看著朱鳳英。

  “耕地啊,還能干什么。”朱鳳英臉色潮紅的半仰著頭,將身上不多的衣物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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