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既然敢讓岳飛帶兵前往河套,既然敢擺駕在沈州耀武揚威,自然有所依仗!
他讓趙英取來的甲胄,乃是大宋廣備攻城作最新打造的水力鍛造的板甲。
相對于大量細小金屬環制成的鎖甲和小金屬片制成的鱗甲、札甲而言,板甲的防御力自然是更上一個大的臺階!
之前趙桓交給岳飛的板甲配件,由籠手、護膝、護腿和大型的護心鏡制作,而這些精鋼制作的板甲配件,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甚至制造了岳飛金翅大鵬的美名。
而趙桓手中的這套板甲,自然是由廣備軍器監制作的新型防具。
板甲的防護力在同等重量下,遠遠優于其他鐵甲,而其靈活性,也是其他鐵甲所不能媲美的。
大宋的步人甲,由1825枚甲葉構成,重量高達58宋斤,大約相當于現在的70斤的重量。
即使弩手、較為輕便也高達66斤,而槍手和騎卒皆為70斤的重量。
這樣的重量給軍卒的安全帶來了保障,也給機動力和后勤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大宋缺鐵、缺馬導致的戰略被動和機動力的差距,將會在板甲發明之后,將再無此方面的擔憂。
紹興十一年的柘皋戰役,以步兵為主力的宋軍,岳飛已經被調為了樞密副使,遠離了岳家軍團,但是柘皋戰役中,大宋大獲全勝。
但是因為宋軍身披重甲加上過于長、大的兵器,負荷過重,導致體力消耗巨大,因此即使柘皋戰役大勝,也未能全殲潰不成軍的金兵。
趙構正是在柘皋戰役大捷,大宋節節勝利的情況下,選擇了和金人議和,這個操作,趙桓實屬沒看懂。
同樣,現在的大宋也面對了這樣的窘境,趙桓在遼陽打了一場殲滅戰,意圖全殲遼陽金軍。
可是金人渡河之后,上馬直接開溜,岳飛也只能看著金人騎卒踩出來的煙塵,無可奈何。
大宋缺馬、缺鐵,導致的戰略被動是綜合性的,趙桓不斷的改良著大宋的這兩種窘境,不管是馳道還是軍馬場,還是在上京路的種種政策,都在補齊這兩個短板。
而板甲的出現,是補上這兩種窘境的一塊補丁罷了。
大宋缺甲,五營百副小全甲的窘境,是在趙佶登基二十六年,武備松持導致,之前的大宋的披甲率還是極為優秀。
大宋鬧錢荒,趙佶覺得鎧甲放著也是浪費,好多甲胄被熔鑄為錢。
這是趙佶的誤國。
大宋缺甲還有一個極其重要的原因,不管是鎖子甲還是鱗甲、札甲,由于其構成要件小鐵圈、甲片等等鐵件太小,加工極其繁瑣,不僅耗費人力,而且也難以加工強化。
小鐵件鍛造,對鐵料的要求極高,大宋境內的鐵料,根本不能滿足板甲的制作。
鑄造大型弧形金屬材料技術的突破,導致一體化的板甲的制作工期,也遠小于札甲的制作。
而板甲的威力,在正常的歷史線里,也被證明。
從1337年開始,到1453年的結束,英國和法國在歐羅巴展開了長達一百年的戰爭,而這場英法百年戰爭中,在前期幾個階段,英吉利的長弓兵吊打歐洲重騎兵。
在阿金庫爾戰役中,英吉利僅僅五千九百人,而法蘭西三萬六千余人,其中還有一萬重騎兵。
如此懸殊的力量差距之下,英吉利以二百五十人的傷亡,殲滅了法蘭西大約一萬八千余人,其中可考究貴族約五千人。
被譽為騎士貴族的末日的阿金庫爾戰役中,長弓兵的威力可見一斑。
但是英法百年戰爭的結果,卻是以法蘭西最終獲勝而結束。
戰爭形勢的逆轉,和板甲的出現和大肆風行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圍繞著板甲為核心制定的戰術,戰爭了英吉利長弓兵,法蘭西將英吉利趕回了英吉利半島,英吉利從此再無法進兵歐羅巴大陸的機會。
當然,法蘭西的最后勝利,是在一個女人的率領下獲勝,那就是貞德。
只有在外國人和女人手中才能獲勝的法蘭西,終于在1437年光復巴黎,最終將英吉利人趕下了海。
趙桓瞇著眼看著趙英將板甲護具端了進來,韓世忠的眼神中冒著貪婪。
這是試制的板甲,一共制作了四套。
除了在廣備攻城作實驗的一套以外,大宋皇帝手中有一套,岳飛手中有一套,王稟手中有一套。
在兩千步外,被床子弩射中,無法打破這套板甲的防御。
而金國在師宋長技以制宋的戰略下,金國也有幾輛仿制的床子弩戰車。
“莫急,莫急,這鎧甲試驗好了,咱們大宋軍卒每人都配上一套!哈哈!”趙桓笑的足夠的意氣風發,韓世忠眼中的貪婪,那是一名軍將對絕世神兵的貪婪。
而這種貪婪,也是對板甲的認可。
優異的性能,足夠扎眼的拋光表面,也足夠的騷包配件和紋理,弧形胸甲反射著陽光,讓人目眩神離。
趙桓將綁腿綁好穿上內襯之后,將板甲套在身上,在趙英的協助下,帶上了各種板甲配件。
武裝到牙齒,親自上戰場。
趙桓志得意滿的轉了身,這一身板甲,在火繩槍出現之前,絕無敵手!
趙桓有足夠的的自信,帶上兜鍪和扣上面罩,趙桓連眼睛都被藏在了巨大的面罩之內。
趙桓走了兩步,這套板甲只有二十三斤,但是其防護力已經全面接近雙層冷鍛甲的強度,而且更加防備森嚴。
“牽朕的馬來!今日朕要在陣前,活捉完顏宗翰!”趙桓志得意滿的哈哈大笑,有此利器,還怕他完顏宗翰?
趙桓用力的踩著馬鐙想翻身上馬,踩了兩下。
沒上去。
“那什么,趙英,你過來幫幫忙……”趙桓才發現這板甲雖然輕了一半,但是趙桓依舊有些負擔不了這種負重。
大宋的重騎,在上馬的時候,也是需要輔兵幫忙抬腿,還有上馬的凳子之類的輔助工具。
只有岳飛的背嵬軍精挑細選的強軍中的強軍,那些軍中強中強,才能自己踩著馬鐙上馬。
趙桓上不去,不丟人。
他又不是背嵬軍的主力,上不去也正常。
趙桓總覺得自己的邏輯哪里不太對,但是又不知道哪里出現了問題。
趙英沒有應聲上前,反而把大駕玉轤拉了過來,滿臉笑容的說道:“官家咱坐這個。”
趙桓看了看自己黑白相近的馬,又看了看自己的車駕,最終嘆氣的搖了搖頭,將身上的板甲盡數脫了下來,綁腿卸掉,換上了常服。
大駕玉轤經過改良,那都是木中鐵,鐵中木。要不是怕重量太大馬匹拉不動,李綱甚至能把大駕玉轤做成全鐵的戰車,趙桓坐在大駕玉轤里,跟坐在坦克里一樣,還穿個哈皮板甲。
還不如交給有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