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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 皇帝今天不上班

  在這場君臣對撞之中,無數人選擇了明哲保身,顯然趙士褭的做法,就是明哲保身之舉動。

  明哲保身,在大宋這個時候,依舊是個褒義詞。

  出自《詩·大雅·烝民》,原話是: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懈,以事一人。

  夸獎的是周宣王時候的大臣仲山甫,既賢明又富有智慧,懂的保護自己,并且效忠于天子。

  而趙士褭是大宗正,在這場君臣對撞之中,這種旋渦和局勢已經超過了他的能力范疇,稍不留神,就是命隕的后果。

  這一次利用他府內三百衛之事,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趙士褭無法阻止對方利用他,還必須擔當這個罪名。

  “雖然他沒說是誰,但是朕覺得,他其實說了是誰。”趙桓支著腦袋,看著殿外的夜幕發呆。

  “官家,起風了。”

  趙英拿出了大氅,披在了趙桓身上,退后兩步仔細看了看,說道:“這劉昭儀倒是心思靈巧,花紅繡的不錯。”

  趙桓敲著御案說道:“你去艮岳宮一趟,跟太上皇說一聲,就說朕已經知道是誰了,太上皇自然會明白。”

  他一直覺得趙佶自閉的舉動,非常奇怪。

  當初因為局勢緊張,二十六位皇子不在京城,為了防止再出現八王之亂的鬧劇,在風雨飄搖之際,趙桓禁足了趙佶。

  那時趙佶在艮岳宮渾身不順坦,這個人就是閑不住的人,受不得一點寂寞。

  而在這次趙桓歸京之前,趙佶的自閉,其實說明很多的問題,至少也是知情人之一。

  趙英一臉迷糊的離開了文德殿,來到艮岳宮,離很遠就聞到了陣陣花香,那是艮岳華池溫泉里,花瓣被溫泉蒸熏出的花香。

  趙英匆匆趕到,趙佶披了件浴袍從華池里探出身子,迎了出來說道:“天使何事?”

  趙英先行禮見過太上皇,才將官家的口諭說了個通透。

  “趙都知呀,官家就這么一句無頭無尾的話?”趙佶一臉疑惑的問道。

  趙英看著趙佶一臉的迷茫,才明白了估計是官家太大看趙佶了。

  太上皇顯然并不知情,這個迷茫中夾雜著對圣旨無法完成的恐懼和眉頭緊蹙的疑慮,顯然不是太上皇能演出的表情。

  太上皇要是有這等演技,還能當了二十六載皇帝,越當越差?

  “臣也沒聽太明白。”趙英老實的說道、

  趙英是真的沒懂。

  他將今日親從官和循王府之事說的很清楚,趙佶依舊一臉迷茫的說道:“還請趙都知回稟陛下,老拙真的沒聽懂。”

  趙桓一臉苦笑不得聽著趙英的回稟,帶著幾分疑惑的問道:“他真的沒聽懂?也就是說躲進艮岳不肯出門,就是單純害怕把他卷進去?”

  趙英篤定的點頭說道:“太上皇閉門謝客,怕是真的僅僅是因為害怕。”

  趙桓閉目沉思了許久,陡然的睜開了眼睛說道:“傳旨,明日常朝不設,朝臣一日休沐,后日前往忠魂山為王稟將軍接風洗塵。”

  “命令親從官皇城守備三人一伍,槍劍出鞘,弓弩上弦,若有異動,立斬不赦。”

  既然之前自己給他們機會,他們不動手,現在再想動手,趙桓準備全面縮在殼子里,等待自己忠誠的軍隊前來汴京,他們再想下手,為時已晚。

  趙桓儼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對手是誰,只是還不清楚他們的目的罷了。

  趙英出去沒多久,就匆匆趕回文德殿說道:“戶部侍郎鄭望之在殿外求見,說有要事稟報,聽聞官家明日不設常朝,要休沐迎接王節度使,就匆匆趕過來了。”

  “嘖嘖,就這么迫不及待嗎?你去問問鄭望之,有什么事,能不能后天說。”趙桓一臉笑意的說道,果然還是安耐不住,將這個明面上的人迫不及待的推了出來。

  趙英趕忙回道:“臣在殿外的時候,就問過了,鄭少卿說官家明日才休沐,今日又不休沐。”

  嘖嘖,趙英這個秘書干的,想的極為周到。

  趙桓笑意愈盛的說道:“那你就去告訴他,朕今天不上班,把他札子拿來,朕有空會去看的。”

  上班這個詞匯,正是起源于大宋時候,全稱謂曰:上朝班。

  宰相到皇宮里和官家商討國策叫“上朝”,其他的閣員沒有資格稱上朝,都稱為“上班”,尤其是諸班值,三司使的官員,平日里的工作,也通稱為上班。

  上班這個詞匯,逐漸演變成了上工干活的意思。

  而趙桓今天并不是打算歇著,只是不愿意見鄭望之罷了。

  “啊?”趙英一聽,登基至今未曾札子離手的官家,破天荒的要為了迎王稟休息嗎?

  鄭望之的札子帶回文德殿之后,趙英才發現自己想多了,官家依舊伏案,處理著大宋的公文。

  案牘勞形。

  趙桓仔細翻閱了鄭望之的札子,才明白了這伙人背后的真正意圖。

  他們的目標不是自己,確切的說是因為自己久無子嗣,他們想立趙伯琮為太子。

  整個札子,就一個核心的內容,金匱之盟。

  “嘖嘖,說大寧郡王無德,德行功績有虧!他這個趙伯琮就德行無虧了?就無垢了嗎?!”

  “趙構從秀州把這個趙伯琮接回來!收為養子,還給朕寫信歸族譜!他舉薦的這個人,就德行無虧?”

  “那趙構的書信還在文軒閣里,要不要朕拿出來呼他鄭望之一臉?!”趙桓將札子拍在御案上,憤怒的喊著。

  大寧郡王是趙諶被罷免太子位之后,封的王爵,因為趙桓僅有這一個孩子,所以一直由趙諶擔任著開封府尹這一職位,就是皇儲。

  而趙伯琮,就是趙構從秀州青杉閘的官舍里領養的孩子,是趙匡七世孫,趙匡四子,趙德芳的后嗣。

  這件事,趙構甚至想寫入族譜,來爭取宗室中,趙大一系的支持。。

  眼下鄭望之的札子里,寫的內容,就是希望皇帝能夠讓趙伯琮進宮,養育于宮中,等到何時的時機,再擇機立為太子,實現當初的金匱之盟約。

  “什么東西!”趙桓將鄭望之的札子扔在了地上,余怒未消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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