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異域開拓史第二零五章百密一疏租鬼公司 雍博文開著車,一路慢慢悠悠地趕往公司宿舍樓。
車速不知與蝸牛比起來誰更快一些,但可以肯定的是,一路上倒是被不少自行車給超車了。
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拖延時間了。
若說四個老和尚心中不怒那是扯淡。
他們大老遠跑來找瑪利卡,本就弊著一肚子火呢,現在被雍博文如此惡意拖延時間,簡直就是怒火中燒了。
不過他們雖怒,卻總歸是不敢隨意亂出手的。
春城這地方看勢平靜,但兇險處對于他們而言,卻是遠超過東京。
這里可沒有什么戰亂之類的事情可以供他們混水摸魚,也沒有如真言宗般的遠親可以投靠,一切都只能依靠他們自己。
初到春城,他們就已經覺察到,整個城市都被巨大的監控法陣所籠罩著,任何非法的術法行動都會被第一時間監測到。
四個老和尚既然能被挑選出來陪同瑪利卡萬里赴東京參與青龍金胎認定大事,自然不可能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管修法術的呆子,不僅法術高強,而且見識也是廣博,知道這巨大的監控法陣屬于法師協會,也就是說他們不動法術偷偷潛進來,也許沒有人能知道,但要是稍動些大的法術就會被第一時間偵測到。
法師協會可是極不歡迎他們這些密宗僧人的,如果被發現的話,就算不被立即驅逐,也別想像現在這樣自由自在的行動了。
在未找到瑪利卡的線索蹤跡之前,他們不想出任何岔子,對于雍博文拖延時間這種行為,也全忍了,只是緊緊盯著雍博文,不讓他有發出消息的機會。至于雍博文劫走瑪利卡這檔子過節,等找回瑪利卡再算也不遲。
再拖延時間,路程畢竟擺在那里呢,終究還是到了公司宿舍樓。
當初買這幢樓當宿舍,主要是為了安置那幾百跟雍博文從齊塞島回來的陰陽兵女孩兒。
如今陰陽兵女孩兒們都從妖精販售中心轉入地獄殖民地工作,平日里難得回來一趟,整個宿舍樓便異常冷清,一眾人從一樓上到六樓,竟是一個人影也沒有看到,好在雍博文也沒有考慮過要讓陰陽兵女孩兒幫著傳遞消息——這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即使是遇到陰陽兵女孩兒,以老和尚們的作風,多半也是要一并扣押下來,以免走漏風聲——倒不會失望。
到得瑪利卡曾居住的房間,雍博文拿鑰匙打開門,把身子一側,示意四個老和尚先進。
只是這客氣的禮貌卻沒人領情,為首的老和尚一馬當先進了房間,其余三個卻是依舊圍著雍博文和艾莉蕓。
雍博文無奈一笑,拉著艾莉蕓進了房間,那三個老和尚這才緊跟在后面進屋,還順手把門關好反鎖。
這房間早就打掃得干干凈凈,別說當時那滿墻血紅與滿地的死蟲子,便是瑪利卡入魔時殘留的法術波動與兇厲氣息,也全都被雍博文施法清理了一遍。
為首的老和尚站在房間中央,面對著那張曾經躺過瑪利卡的大床——燒焦的床單什么的也一早全都換成了全新的——神情淡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根本就什么都不可能查出來的。
“幾位大師,這就是瑪利卡居住的房間了,她走了之后,這床什么的,我都還給她留著呢,就想著萬一哪天她又回來了,也還有個住處。”雍博文心中小小得意,暗想虧得我不怕麻煩,為了以防萬一,親自動手清理房間,這你們要都能找出線索來,那可真是太讓人佩服了。
為首的老和尚淡定地看了雍博文一眼。
這里干凈得連半點法力波動殘留都沒有,他要是再猜不到這里被人清理過,那也未免太弱智了一些。
只不過,這世界上留信兒傳訊的方法多得是,并不見得非要使用法術。
早在進房間的一剎那,老和尚就可以肯定瑪利卡確實在這里住了相當長一段時間。
不是依靠法術,依仗的卻是兩者之間玄妙的一種心靈層次的連接,這種東西很難用語言來形容,也算得上是密宗神通的一種,但妙就妙在他不是法術,用常規清理法術殘留的辦法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
“要不,幾位大師再去以前瑪利卡臨時住過的地方去瞧瞧?”雍博文也不想讓幾個老和尚在這里多呆,便主動提議。
可為首的老和尚沒理會雍博文,緩步走到大床前,轉過身仰面躺倒,一動不動,仿佛死去,隔了好一會兒,他才翻了個身,旋即這翻身的頻律越來越密集,簡直就好像是睡不安穩在滾床單一般。
若雍博文真的長時間監控瑪利卡,并且對她更上心一些的話,就會發現,老和尚所做的每個動作,都與當初瑪利卡在床上熟時的動作一模一樣,簡直就好像是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般。
本來瑪利卡一般是五六天才會輕輕翻轉一下身體,但老和尚顯然沒那么多閑工夫嚴格按繼往時間復述瑪利卡曾經的動作,直接把時間縮短,使得翻身動作連貫起來。
翻得一陣子,為首的老和尚驀得低吼一聲,猛然翻身坐起。
不,不是簡單的坐起來,而是整個人就那么憑空浮起,然后在空中完成了起床、翻身、站立這一系列動作。
等到重新落地的時候,為首的老和尚已經重新站在了床尾處,伸手捏住床尾的邊角,好像翻張書頁般簡單,抬手就把諾大張實木床給翻了過來。
床下的地面依舊是一片清潔,這還是雍博文著重清理的地方,就怕瑪利卡在床底下會留下什么東西。
不過,為首老和尚注意的重點,顯然不是那光潔溜溜的地面,而大床的背面。
那大床的背面居然有一副畫。
畫的中央是一個焦黑的小小人形。
人形的四周圍了十三張不同情緒的臉,七情六欲盡皆上臉!
每張臉的樣貌,都與中央那焦黑小人形一模一樣,栩栩如生,仿佛生于床背床板上的天然紋理!
雍博文看在眼里,不僅倒吸了一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