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叔你去背千葉,我去背盧卡,我們先離開這里!”梁一喊道。
發現手心的印記已經消失后,他馬上冷靜了一些。不再去尋找散落滿地的武器和蠟筆,因為這不是此時最急迫的事。
他們現在最需要做的,應該是帶著傷員盡早撤離此地,遠離擁有范圍殺傷能力的敵人。
什么單色武器也好蠟筆也好,只要逃到了安全地方很快就能收集齊的。
梁一忍著每一步奔跑所帶來的疼痛,趕到盧卡的身邊直接攔腰抱起他。小盧卡估計還只是個低年級小學生,身材又比較矮小,體重比較輕。
他抱著盧卡就往回跑,那邊董有福也抱起了昏迷的千葉,他們準備通過最初潛進教堂二樓的那扇蠟筆門逃離。
“還能用鐵軌能力嗎?”梁一邊跑邊對懷中的小盧卡問道。
“可以。”盧卡咬著牙點點頭道。他在強忍著身體各處的疼痛,剛才那一下把他摔得不輕,不過還好沒有傷及頭部。
“等下聽我指令,一出門就鋪鐵軌。”梁一說道,聽到肯定回答后他稍松了一口氣。
不過才沒幾次呼吸,眼前又產生了變故。
大家看到一個圓乎乎的水球從一樓拋了上來,接近了抱著千葉奔跑的董有福。
見此球的表面沒有任何容器包裹,但卻能讓液體凝聚在一起,還呈現出飽滿光滑的張力。明顯就是敵人制造的危險物品。
果然,兜帽面具人不會這么容易就讓他們逃走的。
“臥倒!”梁一喊道,同時也停下了腳步向后方一轉,把盧卡的頭緊緊抱住。
董有福在梁一的話喊出來之前,就做好了類似的預警準備。他的反應力和身體敏捷,與在鐘乳石洞那時候相比已經厲害多了。這似乎就是體質系統加點后的好處。
那僅僅是棒球大小的凝聚水球,居然炸出了如此劇烈的聲響。
雖然梁一這邊只是受到了夸張的風壓,并沒有實質上的傷害,但是董有福那邊就不同了。
當時那顆水雷般的“棒球”,炸裂時的位置至少離董有福還有兩米多的距離。可便如此,也給半蹲在地上的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董叔的背部衣物都被炸碎了一些,露出來的皮膚通紅得可怕,像是被高壓水槍連著沖刷了幾小時一樣。
誰都想不到,這只是一些水滴造成的。要是被爆炸氣流推進的碎片不是水,而是像手榴彈外皮一樣的鐵片……
要是水球沒有離這么遠,而是在董有福耳邊炸裂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該死,我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了!”梁一至此時已經猜出了對方能力的本質,但他現在可沒有工夫猜謎。
因為敵人不會給他好好說話的機會。他可能還沒闡述完自己的猜測,就已經被更多的水球炸死了。
“就是現在,鋪鐵路。”梁一喊道,他們只花了幾秒鐘就逃進了蠟筆門里。
四人來到了傳送門另一頭所在的位置,一個稍微空曠點的室外角落。
盧卡沒有應答,只是默默集中了注意力,發動了能力。
兩根軌線和數根枕木便憑空出現,在四人眼前的地面上組成了一小段鐵軌。鐵軌的寬度是國際標準尺寸。
兩位救援人員趕緊跑了上去,然后把傷員放在了鐵軌上。
緊接著不需要梁一指揮,盧卡已經操縱著能力,讓鐵軌在一個方向上迅速延伸。已經位于鐵軌上方的四人,也像長了輪子一般順著鐵軌移動了起來。
“嗯……”
不過盧卡似乎有點吃力,他太陽穴青筋暴起,牙關也在暗自使勁,不小心漏出了點呻鳴。
梁一看了眼盧卡的表情,再回頭望了眼逃離用的蠟筆門,并沒有看到追兵。
面具人從一樓重新趕到二樓需要點時間……他想著,但沒有因此放松警惕。
因為梁一做了換位思考,假如他是敵人的話會怎么做,會有哪些更好辦法追擊鐵軌上的獵物,并且阻止獵物集齊六個印記。
換句話說,如果敵人和梁一有同等水平的智慧,那么此時對方已經想到了梁一所想到事情,某個最佳的狩獵法。
“董叔,盧卡,小心周邊高空的建筑,或者周圍任何死角可能開啟的蠟筆門。”他說道,語速極快。
“敵人可能會選擇呆在教堂二樓,從地上那攤水里補充能力所需的水分。他會把那里當做據點,通過蠟筆門對我們進行遠程轟炸。”
“蠟筆門的出口不是隨機的嗎?”董有福打斷了梁一的話,疑惑道。
梁一剛想解釋,卻被盧克搶先開了口:“只要一支蠟筆畫出的線條,成功給某一個人刻上了美德的印記,那這支蠟筆在畫門的時候,就能隨心挑選出口的地點。”
和我猜測的沒什么兩樣,但是幺雞沒有反應……
是因為……我沒來得及把自己的猜測準確表達出來?所以盧卡沒有認可我的‘猜測’行為……
可能只是以為我誤打誤撞說對了點,碰巧蠟筆門的出口有辦法自主選擇。因此幺雞就沒有能力觸動的反應……梁一心里想著,然后產生了一些惋惜的苦惱。
你這小孩搶什么話嘛,老老實實聽我先猜完,讓我搞個副本權限也好啊!
可當下的情形并不是一個吐槽的好時間。
在梁一走神的一瞬間,在鐵軌即將經過的路徑上,地面憑空畫出了一扇黃顏色的蠟筆門。門嗖地打開又瞬間關閉,從里頭扔出了一個飽滿的水球。
又是嘣!
不過還好盧卡反應極快,他立刻停止了眾人在鐵軌上的移動。前方的水球只是炸毀了剛鋪成的鐵路,沒有讓他們受傷。
“厲害。”梁一贊嘆著小男孩的反應速度。
然后下意識對一老一小說道:“接下來我們每個人都要仔細注意,在鐵軌移動的同時,視線尋找所有角落,盡快集齊六種顏色的蠟筆,同時也要留心提防各個方向上投來的水球。
“大家一起努力,一定要一起逃脫!”
他說完這些話后掃了眼大家,發現所有人可憐到一支蠟筆都沒有,武器和箭矢也沒有了。
所有東西都被炸飛了,一個沒來得及撿。
突然這時,董有福嚴肅地說道:“小梁,不能聽你的。”
“啊?”梁一驚疑,看向董叔。
只見對方鄭重其辭道:“別忘記了,你另一只手上還印著黑色的小疙瘩呢。”
“黑色代表‘公正’,你已經被這個印記影響了卻還不知道。現在只有我沒有顏色印記,所以大伙應該聽我的。”董有福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那里的綠色印記早就消失了。
他接著說道:“咱們需要有不同的分工,最好每人只專注一件事。這最合理的分工應該是:
“小盧卡專心開火車,除了躲避爆炸什么都不用管。
“你負責尋找蠟筆,然后指揮盧卡我們要開往的方向。
“而我,我負責給大伙當盾牌,用身體擋下爆炸氣流。我的自愈狀態還能持續一小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