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吧,在空曠的地方找蠟筆,他想阻止我們太簡單了。”盧卡嘟著嘴巴喃喃道,臉上卻有點小得意。
你好像沒說過這句話吧,只要自己信了就不算撒謊?……梁一繼續保持微笑,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唉,那咱們只能去迷宮了。”大叔嘆氣道,不自覺得朝四周看了看,想找一下黑色蠟筆的蹤跡。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興奮地和大伙講道:“咱為什么要去找蠟筆啊,直接把建筑上的碎片弄下來劃道口子不行嗎?你看那家伙都把好多建筑的線條給炸碎了,去撿不就完事了。”
董叔對自己的靈光一閃非常得意,馬上看向這個副本的能力主盧卡。
但是后者卻是搖搖頭,說道:“初始建筑的線條和畫出來的不一樣,除了有空氣墻的性質外,只是普普通通的碎片而已,沒有美德印記的作用。”
哦……董叔有點失望,不過梁一卻沒什么大反應。
他聳聳肩,表示繼續進行盧卡的迷宮甩敵計劃,只是多提醒了一句:“不要暴露我們的目的,前往迷宮的路線不要太明顯。”
接著就不再干涉小盧卡的駕駛,靜靜地呆著。
“嗯。”小盧卡揚起了小腦袋,也把僅剩不多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駕駛上。
他照常讓鐵軌攀上各種奇葩的地形,來閃躲遠處的視角,增加敵人選擇傳送門出口的難度,同時也完美地避開了所有水球爆炸。
很快就到達了迷宮入口。
盧卡身為副本主,在這個副本啟動后就擁有了全部地圖的記憶。
這個高墻聳立又彎彎繞繞,而且有個特點,就算是從上方的角度俯視也無法輕易破解,雖然迷宮頂部沒有天花板。
因為有些墻壁從上方看是墻壁,但其實它底部有暗道,所以它本質上是一個通道。有些通道從上方看是通道,但其實它底部有陷阱,所以它本質上是一道墻壁。
而且迷宮周圍也沒有足夠高的建筑,可以提供一個完全俯視的監視視角。
因此盧卡才如此自信,只要進入了迷宮就能擺脫敵人的監視。
只要進入了迷宮。
四人乘坐的鐵軌以正常列車的速度,沖向了迷宮入口。入口兩側有高聳的豎墻,間隔寬度足夠讓鐵軌通過。
可就在這時,前方的拐角處突然躥出了一個人。
是黑兜帽面具人。他就像站在一列高速行駛的火車前一樣,站在了鐵軌即將鋪往的路徑上。
同時他雙手握住千葉之前使用的“武士刀”,猛地發力插進了眼前的地面上。
跳軌自盡?想不開了?不……梁一的脈搏沉重到讓他全身陣痛。他突然有一個不祥的預感,這位敵人對自由鐵軌能力的理解,可以能已經超過了他。
“咔。”
鐵軌碰上了地上的武士刀,瞬間停止了鋪設。整個過程竟是如此平靜,沒有任何撞擊也沒有任何掙扎。
梁一四人在鐵軌上的移動也停了下來。
而且根本不像是列車撞在了障礙物上,竟然一點慣性都沒有,說停就停。就連玩具火車撞到墻上都會小跳一下呢。
“他居然……他怎么知道只需一點點障礙物,就可以讓鐵軌無條件停下?難道之前這么久的追逐戰,只是為了收集足夠的能力情報?”
梁一冒出了讓自己手腳發涼的想法,眼前這位敵人的段位,在他心里又提升了一級。
面具人動作十分連貫,瞬間沖了過來,他躍起的身體在空中舞動,手腳的影子猶如鞭子一般飛掠到三人身上。
“啪,砰,咚”。
梁一、董有福和盧卡三人幾乎同時被打飛,脫離了鐵軌摔到地上。
糟了,我的身體……梁一感覺自己嘴巴里咸咸的,好像吐出了血。他的視線也開始模糊,只能看見黑衣人迅猛的身形化作一道道影子,給被擊倒的三人又補了好幾下攻擊。
特別是狀態最佳的董有福,直接被揍趴下還不說,敵人居然還丟了個水球。
轟的一聲,勝負已分。
“原來那人現身的時候還帶了一個水球,所以他一開始只用了一只手,就把我們全部撂下了鐵軌……呵呵,真是被一路碾壓啊。”梁一視野被自己的眼皮壓迫著,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
最后看到的畫面,似乎是董叔被一道黃色的尖銳長錐刺中。
…………
不知過了多久,梁一緩緩睜開了眼睛。
果然,沒有死……他閃過了這樣的念頭,但馬上感覺到了雙手上的劇痛。隨后艱難地抬起頭,任由血和汗刺激著自己的眼瞼。
他看到了眼前的情況與自身的處境。
他們四人,全部都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站立”著。見大家雙手交叉舉過頭頂,兩只相疊的手掌被黃燦燦的錐刺穿透,牢牢地釘在了迷宮入口兩邊的墻壁上。
另外,盧卡的爸爸也在這一列之中,他被釘到了梁一對面側的墻壁。兩側墻壁中間隔著一條三米左右的通道。
大家身上沒有其他顏色的線條嵌入,也沒有過大的傷口,這是防止我們流血過多死亡……梁一慢慢恢復著自己的思維,不想放棄抵抗。
目前他能推理出的關鍵情報,和他預想中的差不多——黑衣面具人并不想他們死亡,至少現在不想。理由應該是……
他想問出所有人的底牌。
“呦呦呦,看來只剩一位小朋友沒有醒了。”面具下的敵人終于開口了,這是到目前為止大家第一次聽到這個敵人說話。此人的聲音有些滲人,有著過多的愉悅成分。
梁一掃了一眼千葉和盧卡,他們都被釘在自己對面的墻壁,千葉已經睜開了眼睛,但是盧卡應該還在昏迷之中。
然后是自己這一側被釘的董有福,他也已蘇醒,正在微微哀嚎中。
敵人在等我們全部蘇醒,也就是說……梁一快速打量著己方的隊友,很快就發現了什么。
所有人的肩膀上都留下了新的“美德”印記,一種是黃色“誠實”,一種是白色“無私”。另外梁一和盧卡身上原本的印記還沒消失,分別是黑色“公正”和紅色“勇氣”。
“算了,不等這位小朋友了,我們就先開始吧。”黑衣人說著,笑著走到了盧卡爸爸跟前。
他用手里的一根混色錐刺,抵住了對方的下顎,說道:“把你之前在教堂和我說的話,再和你的伙計們說一遍。不回答的后果,不需要我再闡述了吧?”
“我底牌的牌面,是紅心3。”盧卡爸爸死氣沉沉地說道。
因為他身上已經有了多種顏色的印記,其中就包括黃色“誠實”,所以他這句話必然就是真話了。
把已知的底牌信息告訴了我們,也就是說紅心這張牌不是他所需要的……梁一思索著,而且馬上明白了敵人的打算。
敵人這是打算把他們這一票人當垃圾桶啊。如果是自己不想要的底牌,就告知給所有人,讓梁一他們內部消化。
所謂的內部消化,其實就是把不想要的獵物底牌,通過距離最短的判定繼承給其他獵物。導致這張底牌就變成了手牌,不會再流通了。也就不會糊里糊涂地讓自己,繼承到會生命點減半的無效牌了。
當然,如果問出的牌面是自己想要,同花色或者同數字,他就會給自己繼承了。
反正所有人都已經被制伏,相互之間的位置距離都是可控的。
“你這是要把我們全部殺死啊,即使是自己不需要的底牌。”梁一緩緩說道,目光猶如一條冷蛇從地面爬向男人的眼睛。
兜帽男人的舉動稍有一絲停頓,似乎有點差異。但片刻后,他就理解了梁一已經明白了自己的目的。
只見他面具的兩個小洞洞里,眼睛笑開了魚尾紋,故作疑惑語氣說道:
“這很奇怪嗎?難道這不是此游戲的最佳玩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