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新書,陳琛便將自己關在了房間里面。
這一路上想了很多,如今真正的房遺愛已經消失不見,那么現在的自己就必須是房遺愛,也一定得是,不論怎么模仿都模仿不像的,不如借著這次暈倒的機會改變性格,到時就算周圍人不理解,那自己也有說辭。
適時的表現出少年人的心性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年輕人總得干一些年輕人該干的事情,那才說的過去,否則繼續用一顆蒼老的靈魂去活著,真的有些累了,陳琛甚至都已經忘記年輕是什么樣的活法了,但是好在,現在年輕著。
這一路上買書看自然不是給黎叔看的,而是真正的想看看這個世界的文化是怎么樣的,既然決定要在這一世好好活著,那么就得把靈魂徹底的融入這個世界。
陳琛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凡人,凡人就該干凡人的事情,吃飽穿暖是必須的,其它都是扯淡,若是能夠順便發點財,那就再好不過了。
等到該結婚的年齡再找個媳婦,那日子可就真的完美了,靠著老爹,怎么著也能瀟灑到老,(´◔‸◔`)只要不娶高陽,家和萬事興那是肯定的。
伸了一個懶腰,陳琛將手中的書放下,今日看的是荀子的勸學。
“...無冥冥之志者,無昭昭之明,無惛惛之事者,無赫赫之功。行衢道者不至,事兩君者不容。故,目不能兩視而明,而不能兩聽而聰。”
陳琛怎么讀這句話就怎么變扭,后來仔細的想了想,這不就是說的是自己嗎?看來還是得知行合一。
幾日過后,敲門聲響起,黎叔走了進來后雙手遞上一個托盤,托盤內有暗黃色紙張呈現。
陳琛哈哈一笑道:“成了!雖然依舊不及我所想之萬一,但是不錯了!”
黎叔原本古井不波的眼睛也透露出絲絲尊敬,神色越發的親近道:“二公子,他就在外面呢,是否需要招他進來?”
“快快讓他進來,不可怠慢!”陳琛喜滋滋的捧著手上的宣紙笑道。
幾日不見,曹廷軒的面色極為憔悴,但是雙目卻越發明亮,臉上帶著狂熱道:“成了,果然成了,這造紙之法聞所未聞,果然有效!”
陳琛道:“目前先這么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吧,來這是我準備的合約,咱們就簽了,放心,股份你我對半,我是技術入股,所有東西都在里面寫的清清楚楚!”
曹廷軒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這些天也考慮清楚了,堂堂邢國公的公子也算是一方人物,天子腳下的貴人,如今既然有貴人拉自己一把,怎么說也不能就這么放棄了。
當下立刻道:“好,我這便簽了!”
陳琛看著他簽完字后笑瞇瞇的說道:“老曹啊,這既然也屬于我的買賣,那可就必須得賺錢,我想問一下,如今按照新法子一天能夠產出多少紙張!”
曹廷軒皺眉想了想道:“一天不過五斤!”
“若是再招人手呢?”
“這...目前沒錢...”曹廷軒窘迫的很。
“是了,我想問一下,這紙是否比你所見過的紙都要好?”陳琛循循善誘。
“不錯!絕對是我見過最好的紙張了!”曹廷軒信誓旦旦的說道,相對比之下,以前自己弄出的紙和枯草有何區別,這種看法也是現在陳琛的看法。
“那你覺得一張紙賣五十枚錢如何?”
“哈?這...這何人買得起啊!”曹廷軒震驚的說道。
“哈哈,我且教你,待會我會派人到書院等地大聲宣揚你造出了當世最好的紙,明日開始預售,并且每天只能賣五斤紙,賣完結束,而且只賣給真正需要的人!關鍵是誰來讓你多賣你都不能答應,大可把問題往我身上推,算了,往我爹身上推!”
無視一臉愕然的黎叔,陳琛繼續道:“明日記住了,紙張作為展示便可,本公子會命人全部買下,如此幾天,宣紙想不賣得好也難!”
可憐的曹廷軒那知道什么叫做廣告,什么叫饑餓營銷啊,更加沒想到明天陳琛竟然還會叫人假買假賣!
迷迷糊糊的離開,只是越發覺得京城來的貴人就是和常人不一樣,這做生意的玩法簡直聞所未聞。
黎叔也是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陳琛,只是他向來沉穩,便也沒有多問,而陳琛已經喚來房一等人一一交代下去,眾人領命便紛紛退下。
黎叔想了想還是說道:“二公子,這制紙之法實在是過于駭人,若是此人告訴他人,那...”
“你說的當然是有可能的!“陳琛站起身說道:”所以我立了字據,甚至我希望他告訴更多人,有字據在手,這些可都是我的錢,誰搶我的錢,我就剁誰的手,再說了,這紙后面還有他用,先不必理會!”
黎叔點了點頭,敢情是自己白提醒了。
房一等人已經出去散布消息,雖然第一次當演員,但是粗糙的演技依舊讓這個小城瞬間引爆,很快的便在各個圈子傳播開來。
書生們好奇,清倌人們議論,百姓們飯后的談資,其他造紙商戶的半信半疑都在不斷的加速這個事件的爆發。
這個年代讀書人是非常少的,所以那些讀書的人才會高高在上。
若出門在外說自己是讀書人,定能獲得很多人的尊敬,這個陳琛已經試驗過,效果不錯。
而一個優質的紙張出現,絕對能夠吸引這些自命不凡的讀書人眼睛。
曹廷軒送走了一波客人,臉上笑瞇瞇的,若是他知道‘曾經你看我不起,今日你高攀不起’這句話一定會對這些上門的人說的。
曹何氏心事重重的說道:“老爺,如今這般大的風波,奴家實在是擔心啊!”
曹廷軒收起得意,雙手扶住她的肩膀說道:“這天下初定,今后文人必定會越來越多。咱們家的紙不愁賣,我曹氏一族的造紙技術傳承了百年,眼看要漸漸泯然于眾,若非公子高義,只怕......唉,事到如今,可沒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能繼續往前走了,做得好也算給子孫后代留下萬貫家財!”
曹何氏點了點頭,“那咱們就認真做吧,莫要辜負了小郎君的信任!”
夫妻兩還要說話,已經有人過來拜訪,無一例外,都是想探探虛實的。
曹廷軒哈哈一笑,拉著他看了制作好的紙張,頓時那人便知曉這背后的利潤到底有多大,但是聽到竟然是如今的邢國公之子,頓時偃旗息鼓,不敢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