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笑著指指辦公室里的沙發，示意劉昆去坐下。
他也同樣向沙發走去，嘴里還說道：“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劉昆的屁股懸在半空，對此實在無語，心說：“亨利老大爺，現在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不過這句話絕不能出口，否則將會帶來莫測的結果。
因此劉昆生硬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屁股落在沙發上，說道：“先苦后甜，壞消息。”
“先苦后甜？唔……”亨利手扶沙發靠背沒有坐下，反而是若有所思，說道：“這個短語很有意思，它似乎有遷延的含義，并不單指味覺。它可以指先經歷苦難然后才有幸福的生活……”
“我的亨利大爺，火燒眉毛了，討論哲學有個杰寶用！我也是嘴賤啊我。”劉昆怔怔看著亨利，真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有了！”亨利突然輕叫一聲，將劉昆嚇了一大跳。
只見亨利扶著沙發的手猛然提起，極有氣勢地在空氣中揮動，以低沉徘徊的語氣念道：“痛苦留給的一切，請細加回味！苦難一經過去，就變為甘美。”
“好，老板真是才華過人，隨便一出口就是格言警句！”劉昆耐著性子，鼓掌拍起了馬屁。
亨利醞釀的情緒被他打斷，心里頓時不上不下，不由得一瞪眼，不悅道：“你真是書讀的少，這是歌德說的！”
呃，馬屁拍在了馬蹄子上。
劉昆臉色赫然，吭哧道：“老板，我……這才是個高中生嘛，不要要求太高……”
“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壞消息了。我接到通知，明天你的學校將舉行期末考試。希望你到時能考得過吧。”亨利臉色古怪地說道。
“我擦！”劉昆一激動飆出了母語，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得虧他受亨利影響較深，強自壓抑下來，但兩只互搓的雙手仍然暴露了他此時內心中的不安。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哇？學校發的書基本沒看過，每一頁頁都是嶄新的，今天熬個通宵還有救嗎？
嗯？這是壞消息，那好消息豈不就是……
劉昆忽地放松下來，抬起頭兩眼放光地看向亨利，問道：“老板，好消息呢？”
亨利臉上綻出笑容，說道：“西漢姆俱樂部拒絕了我們擬定的要求。”
劉昆一愣，心說這算什么好消息？
亨利仿佛知道他會作此想，抬手指指辦公桌上的文件解釋道：“但他們沒有放棄你，還提供了標準合同。”
“和我們的要求差別大嗎？”劉昆著急發問，心跳的有點快。
“很大。”
劉昆的心開始下沉。
“他們表示可以磋商。”
劉昆的心忽悠一下又起來。
又過了幾秒，劉昆見亨利不說話，便問道：“完了？”
“完了？”亨利點頭道。
“老板，這能算好消息嗎？”劉昆吐槽道。
“怎么不算？談判不就是這樣么？只有對方沒有把門關死，那就說明他們一定會妥協。”亨利的目光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可是我的合同馬上到期了啊……”劉昆攤手道。他這樣考慮是有道理的，合同期限就是他的弱點，萬一要價太高，合同一過被掃地出門，到時便是雞飛蛋打。
亨利點點頭，欣慰道：“你能想到這點說明你成長了。放心，我會把握的。還有，你這幾天好好表現。你表現的越好，越增添我談判的籌碼。”
劉昆想了想，覺得只有這樣處理了，遂起身道：“老板，那就拜托你了。我去練練臺球。”
“好，你去吧。”亨利也起身走向辦公桌，準備繼續研究合同條款。
突然，他想起一事，對快要走出門的劉昆說道：“利歐，這段時間臺球也不要放松，新年一過，資格賽就要開始了。”
“嗯，沒問題。”劉昆信信滿滿地回答，順手帶上了房門。
關于臺球，他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的準確度已經修煉到了毫米級別，當然，下一級的絲米他是不敢想了，那得揮桿千萬次。
沒時間也沒哪個精力了，毫米級在臺球桌上是足夠用的。
還有，他半年的苦練，臺球系統終于給他算上了控制數據，而且一出來就是厘米級。
也就是說，劉昆的白球走位，只要他力量、弧度適到好處，那每一桿后白球停留位置與最佳落點最多只有一厘米的差距。
一想起這些數據，劉昆便暗懷激動，開始期待起自己在資格賽中大殺四方的高光時刻了。
第二天，劉昆背著個書包，去西漢姆請了假，坐上預約的出租車去了國際英語學校參加期末考試。
9點入場，10點出來。
至于結果，一塌糊涂！
他本想自己來英國半年，與英國人通暢交流無障礙，混個及格大致不差。
然而，他大錯特錯。人學校考的就不是口語，人考的是書面語言，包括英國文學、藝術、歷史、時事，甚至還有小部分的正治和哲學。
介尼瑪！
你們是想在精神上洗我的腦嗎？本人種花家的永遠不當香蕉……呃，我是雞蛋人，和香蕉人扯不上關系。
劉昆心里不爽，決定翹一上午訓練去隔壁的唐人街逛逛，感受下祖國的氣息，呼吸一口祖國“混濁”的空氣，再洗滌下被污染的靈魂。
兩小時逛下來，他什么也沒買，就是東看看西看看，偶而進個小店，聽一聽親切的鄉音。只有在一家中國菜館前，他駐足良久，直到唾液分泌滿嘴才頹然離去。
為了運動生涯……和錢，還是回俱樂部去吃那些白而無味的營養餐吧。
接下來幾天，劉昆白天努力訓練，晚上聽取亨利與俱樂部談判的進度報告。
隨著兩方要求的逐漸接近，劉昆在場上的表現也越來越好。
12月26日，合同到期前一天，兩方達成了協議。
周薪6000磅；首發獎金200鎊；進球獎300/球，助攻獎200/球；
第一年1萬鎊簽字費，明年的再商量。
固定忠誠獎沒有，西漢姆不需要；
打進歐聯1萬鎊；打進歐冠10萬鎊，這條沒改，因為西漢姆不覺得自己會打入前四；
全賽季進球加助攻達到20球，5萬鎊資金；
主場食宿待遇、客場食宿待遇跟全隊一樣；
參加新聞發布會的次數沒做硬性規定，但西漢姆承諾：如果表現好，主教練會帶他參加。
違約金，這條亨利和馬里奧卡得最久。亨利堅持要寫上違約金，哪怕高一點也行，但馬里奧拒絕，說那是西班牙的故例，與英國無關。
直到兩人磨到簽約前一天，才艱難談下來。馬里奧同意了違約金條款，但標上數值，1億英鎊！
亨利當場傻眼，但他自己要求的，含著淚也答應了下來。
不過，亨利以此為條件為劉昆增加了一條福利，合同最后的補充條款：如果昆·利歐表現好，可以要求修訂合同，期限是每半年一次。
12月27日，劉昆在沒有鮮花與掌聲的馬里奧辦公室，當著馬里奧、亨利以及俱樂部的律師之面，莊重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從此，昆·利歐成為了一名職業球員。
英格蘭，為他顫抖吧……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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