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過了正午,李衛他們甚至連飯都沒有吃一口,直接帶著隨身的干饅頭就著涼水,邊吃邊跑,誓死要追上敵人,血債血償。
“呯!”
遠處突然傳來的槍聲令李衛和他的手下集體條件反射式的抽槍推彈上膛,作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敵人是速度很快的騎兵,如果不提前做好戰斗準備,恐怕子彈還沒上膛,敵人的馬刀就已經劈了過來。
所有戰士的腳步同時加快。
“八嘎!死啦死啦的!”
“哈哈哈!統統的死啦死啦的干活!”
“私通八路的賤民!這是你們要付出的代價!”
在老百姓哭嚎聲中夾雜著日本人生硬的中國腔還有日本人獨有的狂笑。
甚至沒有多余的情緒反應,李衛冷靜地做出了一個作戰手勢,所有的戰士立刻散開,擺出牛角戰斗陣形,四名五排的狙擊手開始快速迂回,一個簡單戰術包圍圈迅速向槍聲撲過去。
騎在馬上揮舞著馬刀瘋狂亂砍的日軍士兵像野獸般嚎叫著:“花姑娘的!米西的干活!”歪下身子淫笑著伸手要去抓抱頭躲閃中的村姑。
手指僅離村姑肩頭還差一寸時,“呯!”一聲大響,日軍士兵茫然的看看左右,心口猛然噴出一股血箭,軟軟地像爛泥似的一頭栽倒在馬下。
其他日軍騎兵大驚,慌忙拉住韁繩,張惶四望,還未來得及調整隊形,又是幾塊槍響,兩名騎在馬上的日軍士兵身上冒出數股血泉,撲倒在馬背上。
“八路!快快的!”受了驚的日軍士兵看到了朝著他們沖過來的李衛他們。
似乎仗著自己是高機動的騎兵,在步兵面前有先天優勢為倚仗,“半載!”揮著馬刀迎向李衛他們,這支日軍騎兵以為是遇見了民兵,立刻絲毫沒有任何退縮的反撲過來,但是這樣的輕視注定會碰個頭破血流。
“看樣子他們還是這么不知死活。”李衛不屑道,“準備齊射!”針對各種兵種的戰術配合,哪怕他這個從現代和平年代長大的人,在經歷了無數血與火的戰斗后,早已經開啟了中國人潛藏于炎黃血脈中的戰爭素質。
話音剛落,一班與二班的戰士排成兩排射擊陣,“開火!”李衛率先開了第一槍,射擊陣后面的五排狙擊手一左右的甩了兩顆手榴彈出去,驚惶之中敵人這時才想起要躲閃,晚了!
一陣排槍過去,連人帶馬的登時倒下了三四個,當初連飛機都能干下來的射擊陣,密集的彈幕對付移動快速的目標有專門的奇效。
自從拋棄了冷器,進入常規武器的時代,步兵面對騎兵的先天劣勢就已經蕩然無存,然而首次侵入到12區隊根據地日軍騎兵小隊顯然沒有這個覺悟,他們以為可以很輕松了沖散敵人的陣形,然后以馬刀肆意砍殺對方。
“保持隊形!繼續射擊!”李衛沒打算放過這些可惡的敵人。
被手榴彈炸得受到驚嚇的馬匹沒能發揮出四條腿的優勢直線跑出步槍的射程,只知道嘶鳴亂竄,亂槍中又有幾個倒霉的日本兵從馬上摔了下來,要怪,只能怪日本兵馬術不精,不能在運動中開槍,只能仗著馬刀犀利和馬匹速度沖殺。
被打蒙了頭的日軍心底這個憋悶啊,還沒沖到前面就被一陣整齊的彈幕放倒,倒下的馬匹和人又成了后面人的拌腳石,敵人又只有很少一點人,沖擊的面積極小,騎兵隊集團沖鋒實在是發揮不出多少優勢,而周圍不時響起的冷槍著實犀利了些,令人防不勝防。
應對騎兵的戰斗不比常規陣地戰戰場,只有緊密地團結在一起,通過默契造成最大最快最狠的殺傷力才能有效的扼止日軍騎兵的速度。
迂回進入包圍圈戰斗位的狙擊手開始發威,穩穩的端著步槍一槍槍釘死在包圍圈內亂竄的敵人。
“哼哼!你丫的進了老子的五指山,還能跑得了!”李衛臉下的獰笑和剛才鬼子兵看見了花姑娘般一模一樣。
急了眼的日軍騎兵也抓起步槍想回擊,結果馬兒不停的挪動位置,瞄得準準的一槍都不知道打到哪兒去了,跟五排的狙擊手們玩槍這不純粹是找死嘛,拿起槍的日本兵反而更招子彈,死得更快。
四排和五排兩個非常規兵種的戰斗配合非常靈活,四排戰士并以沒有松散的陣形發揮個人單兵優勢,組成的射擊陣在戰斗中穩穩地推進,展開屠殺,將射程之內的敵人打成馬蜂窩,而另外三面狙擊手發揮出的戰斗效率絲毫不讓四排的射擊陣,硬是沒放過一個從自己這邊過的敵人。
“唉喲!這些可是好馬!排長你可真狠心啊!”莊冬榮一邊指揮著自己班的戰士開槍,一邊心底下直心疼,好馬在根據地真是難找,要不他也整出一支騎兵隊威風威風。
“狠心個屁!咱養得起馬嗎?!”耳朵比較尖的李衛顯然聽到了二班長莊冬榮的抱怨,根據地都是以農業為主,戰馬訓練和飼養的成本高得嚇人,養一匹戰馬的本錢足以武裝一個班了,聽說這喂馬的飼料里還要加雞蛋,雞蛋可是只有坐月子的媳婦和病號才能吃得上的。
“排長,你就留兩匹吧!”莊冬榮不愿這些馬跟鬼子一樣被屠殺,小時候跟著家里人養馬訓馬,他就對馬匹就著天生的感情。
“扯!別停啊!待會兒能剩下多少,全憑天意!”李衛也不好掃了自己帶出來的老兵的興,戰場上刀槍無眼,射擊陣本來就不計較個準頭,若想能保全那些戰馬可真得不太容易。
“好!”莊冬榮見排長并不反對,吸了口氣道:“弟兄們!盡量給我朝著人打,給兄弟我留幾匹活馬。”
二班長開了腔,其他戰士怎么不給面子,槍口齊齊的稍往上抬了一點,也不管打騎兵射人先射馬的王道法則,子彈盡朝著日軍士兵身上招呼了過去,當然,也有點子不準的,馬腦袋上挨了幾彈,立斃!又是惹得老莊一陣兒心疼,把鬼子恨得更深了。
日軍十來個騎兵根本沒能從八路軍面前騰挪的開,子彈是挨著一個死一個,李衛他們的兵力幾乎是三打一,楞是沒讓一個日軍騎兵逃了出去,全部在一百米范圍內趴下了,帶了狙擊手的戰斗就是如此干脆利落,李衛帶來的戰士無損地結束戰斗。
倒在戰場上,不論是有氣兒還是沒氣兒的鬼子,李衛他們統一都在心臟上補了一刺刀,四排出手一向不留活口,每當王保決定出動四排,就代表著12區隊要下死手的決心了,很多據點的敵人對12區隊的四排極度畏懼,有時甚至聽說四排要出動往往會嚇得有士兵連夜開小差當了逃兵。
安撫了一下受到日軍騎兵襲擊的群眾,給他們現場包扎治傷后,由一個班專門護送回家。
把日本騎兵的尸體搜刮了一番后,扔到一邊,等待區隊前來處理,剩下的戰馬都被收攏在一起,幾個受了槍傷比較嚴重的,李衛也沒多廢話,格斗刺一拔直接放血,迅速失血而亡總比慢慢疼死強。
沒帶傷和稍帶了點輕傷的馬匹還剩四匹,這還是四排的戰士們射擊超水平發揮,四排戰士擅長得是近戰,而不是射擊,這還是手下留情的結果,饒是這樣的結果,還是讓莊心榮好一陣惋惜,排長一向是破壞之王,能留下四匹戰馬已經是老天開眼。
“吁!”莊冬榮拉著這四匹馬的韁繩,不斷撫摸著馬兒脖子,安慰它們的躁動不干安,同時驅散開周圍的戰士,警告不要有人站到馬匹背后,好一陣子,這四匹被戰斗驚嚇的馬兒才安穩下來。
“成了!”莊冬榮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這四匹馬已經熟悉了自己的氣味,不再有反感的激烈動作。
受襲擊的群眾們被戰士們護回家,同時被記下了受傷的群眾名字和住址,準備交給衛生隊上門服務,李衛也不打算等自己人來收拾了,直接招呼著戰士們收工歸隊。
“那行!收拾一下,準備閃!”李衛走了過來,還沒近兩步,就聽四匹幸存下來的戰馬咴咴直叫,似乎受到驚嚇般直往后退。
“我有那么可怕嗎?!”李衛摸著腦袋不解道:
“別,排長,您還是別過來吧!這馬兒都被你嚇著了。”莊冬榮死死拉住韁繩被硬是拖了四五步,險些抓扯不住,馬是一種聰明的動物,更何況是久經訓練的戰馬,如果對一個親手殺了自己同伴的兇手無動于衷的話,那也不配做馬了。
“唉!算了!你把鬼子尸體往馬身上擱著,收隊!”李衛往后退了幾步,沒讓莊冬榮被四頭馬給扯得分尸。
仗著行動迅速,騷擾一個地方轉移一個地方,日軍騎兵給根據地造成的損失還是比較嚴重的,耕牛等家畜被射殺了數頭,群眾死亡十七人,受傷近百余人,房屋損毀數十間,若不是李衛他們契而不舍的窮追不舍,一舉殲滅,恐怕這股敵人造成的影響更加巨大。除了人員和財產上的損失外,造成的恐慌影響也是非常嚴重的,在消息傳開后,不少村子的村民攜家帶口直接躲進了本村的地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