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先送我回家?”肖霄覺得這會有空檔。
“我們能上你家喝口水休息休息嗎?”王帥一點都不客氣,肖霄微笑著說:“不行哦。家里阿姨在,她們可不會替我保密。”
“好吧。”王帥倒是能理解。
車開進金湖,陳問今想起那次送林回家,是在金湖外面的分叉路口。
肖霄指了處地方,下車后獨自走了一段回家,自然是要避免被她家里人看見。
王帥看肖霄身影消失在前面的轉彎處,突然說:“你覺得肖霄怎么樣?”
“漂亮。”陳問今隨口答了句。
“你知道我問什么。”王帥哂然一笑,知道陳問今故意裝糊涂。
“你先說我就知道了。”
“看你這防備之心!行,我先說。我覺得她就是在玩兒我們。”王帥很直接的說了他的看法,又催促說:“你怎么看?”
“沒你那么確定,八九不離十吧。”陳問今也是這么懷疑的,世上有無害的人,但他覺得肖霄不像是。
“這可不是我處心積慮了,這叫她自己撞槍口上來了!還一次撞上了兩把槍!她如果真是玩兒我們,我們必須代表正義懲罰她啊!”王帥唯恐陳問今直接拒絕,忙不迭的說:“你先別忙反對,我這兩天是這么想的,你上次不是說,我故意慫恿別人不行嗎?我后來也反思了一下,那么反過來玩不就行了嗎?慫恿人不對,那我們碰上了活該的人,懲罰他們就是在弘揚正義了啊!咱倆就組個正義聯盟!專治各種壞蛋,我呢,游戲玩了,說起來還是懲惡揚善了,簡直完美!”
陳問今有點意外,王帥竟然還真有引導的余地?但聽王帥這么說,又不覺得奇怪了。王帥要的是擺布人的樂趣,擺布善類是擺布,專門挑心思壞的擺布也是擺布。
‘這總比放任王帥變成未來那樣好不知道多少倍了,救了多少無辜的好人免于被他擺弄命運啊……這事可以答應,看著點別過火。’陳問今這么考慮著,就說:“聽著有點意思。”
王帥頓時如同打了雞血似的說:“肖霄存心玩我們,這肯定是壞吧!我們正義聯盟就必須收拾她!我琢磨了一套,你要是沒意見咱倆就施行,給她一個教訓,讓她以后當個好人,別仗著長得漂亮就隨便玩人。她如果是存心挑撥咱倆為了她爭,我們就假裝上當,找個機會在我家的時候,咱倆其中一個藏起來,另一個跟她聊,引她說出她也不知道喜歡我們誰這樣的話時,另一個就跳出來說,我們都喜歡她,喜歡的不介意一起分享她的愛。然后咱倆一起把她給處置了,讓她后悔的機會都沒有!玩兒夠了再告訴她真相,你覺得怎么樣?其實我是想玩兒夠了,再看她玩兒別人爭斗了看戲的,只是你肯定不同意。”
“目前來看,你這劇本太過份了。人家跟你玩兒心理游戲,你就琢磨著雙重傷害。”陳問今肯定不贊同了。
“那這樣,咱們先走一步看一步,她要是沒那么過份,我們也不那么過份,你喜歡對等反擊,那就對等反擊。”王帥一副只要陳問今肯玩就行的架勢,末了又說:“不過,你就不饞她身子?”
“第一,我有女朋友;第二,饞也得有底線吧。”陳問今見王帥皺著眉頭,又忽悠他說:“你看你這么帥,說不定她會愛上你投懷送抱呢?”
“當我傻?存心玩人還會給這便宜?給了這便宜她還叫玩人?她肯給這便宜玩人的話介紹人就不會說她是乖乖女了!”王帥一連串反問之后,又說:“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萬一期間她做的非常過份,要傷害我們的身體和清白,那就可以對等反擊了。哎,懲惡揚善這么多條條框框的限制,為什么懲惡的少?因為當壞人方便當好人麻煩啊!”
“我覺得是因為,懲惡這種行為本身,其實就是種惡。先化身為惡,再用惡的手段,才能懲惡。”
“……”王帥想了想,覺得好像是這么回事。滿腦子光偉岸的話只能等惡發生了才收拾,他們這樣能早早察覺惡的,那就算不上是善類了。
“我有女朋友,所以這場戲呢,我只能是假裝被肖霄撩動,適可而止的演著。”陳問今覺得對肖霄還只是推測,她有意撩人是跑不掉的,但存心只是為了好玩的程度,還是沒什么底線呢,這就還不能確定了。只是此刻他也不想打擊王帥懲惡的積極性,好歹王帥琢磨的懲惡是個避免走向原本既定未來的好辦法,指望王帥洗心革面,從內至外的煥發善良的光輝那是不現實的。
反正是玩,玩壞人還算懲惡。
這種程度就是王帥貼近善的最大動機,甚至是唯一的理由了。
“行啊,先自由發揮著。肖霄既然故意玩人,我不認為她會只玩我們,說不定本來就有不少對她著迷的人,冷不丁的突然跳出來也不稀奇。”王帥抽著煙,又說:“我這幾天本來就奇怪一件事情,肖霄沒帶過她自己的朋友給我們認識,像她這樣的,再被動身邊也該有一群人盯著追著吧?”
“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活動軌跡都跟我們一樣?”陳問今尋思著王帥可能對乖乖女有什么誤解,想想露露,放假根本就不出去玩,學校里固定跟幾個交情好的一起活動,也只是限定于校內,放假逛街都是跟她媽媽一塊。這樣的級花,雖然暗戀的人多,別人根本就約不出來她,想盯著追著都沒辦法。
“你是覺得肖霄以前可能真沒出來玩,最近才剛開始?”王帥尋思著這可能性……好像還真不能說沒有可能。
“是啊。”陳問今覺得存在這個可能,也許王帥就是肖霄接觸的外面玩的第一波人。
“那就更有意思了,不能放了她去禍害別人了,我們必須代表正義懲罰她!讓她知道厲害,就不會認為她自己無往而不利,從此能回去當乖乖女,我們豈不是造福社會?哎,她將來的丈夫都得感謝我們,沒有我們散發正義的光輝,肖霄說不定就墮入黑暗了……”王帥正越說越不要臉時,看見肖霄換了身銀亮的貼身裙子走過來,王帥瞇眼說:“看看、看看!黃金白銀配,外加她一定是聽人說過我喜歡銀白色,一件衣服撩兩個!我猜她上車還會坐你旁邊,態度冷些的她要稍微靠近點撩,我這頭比較熱乎可以離點距離引我急。”
“我贊同推測,但是,副駕駛位更近的因素得排除。”陳問今說著,開車起步往前,拐彎離近了才停下,如此一來,后排左邊的車門就在肖霄眼前了。
“這是作弊!明擺著讓她坐后排了!”王帥強烈抗議。
但是,眼看著肖霄卻調整方向,從車頭繞過去,分明還是要坐副駕駛位。
王帥在車里低聲賊笑著說:“距離因素已排除。”
陳問今無話可說了,距離因素確實已經排除了。
肖霄系著安全帶,動作卻比較慢,換了一身銀亮,眼影也是銀閃閃的,唇彩卻份外紅艷,銀色的發帶束起頭發,穿進穿出,就讓盤起的頭發看著簡略,卻既不沉甸甸似的,也不會讓人覺得是很隨便的處理。
所謂人靠衣裝,放在肖霄身上,就不是顏值增色,而是能變的換了種美態。
原本的精致無暇是恬靜輕柔的,此刻則變的更有活力,又透著肆意放射魅力的張揚。
陳問今不得不說,肖霄這樣的,天然就是異性殺手,基本就是屬性攻擊滿值了。
“這是換衣服還是換人?這么走出去得多熱鬧!”王帥很愿意仔細的打量,因為真的很養眼。
“好看嗎?這身衣服買了還沒穿過,前幾天跟揚揚一塊去買的。”肖霄說著,打量著身側,抬起了胳膊問:“總覺得這里不太合身,看起來會不會有點不協調呢?”
橫看成嶺側成峰,哪來的什么不協調?
陳問今覺得這是唯恐他們的注意力不夠集中,注意的時間不夠持久……
“是不太協調,太大了,大的沒辦法協調了。”王帥喟然長嘆,那深沉的憂傷,分明是望而不可得的無限遺憾。
肖霄臉上微微一紅,說了句:“王帥你太壞了。還是陳問今可靠。”
“你別被他表面欺騙了,他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呢!我這人,想什么說什么,心里反而干凈。他這樣只想不說的,誰知道心里有多臟!”王帥順勢就發揮了起來,借此表現出對競爭者的攻擊性。
“提醒一下啊,你最后一句的正確表達應該是:‘誰知道心里是干凈還是臟’,而你的話是直接定義了臟,差別只是有多臟,這很不合理。”陳問今當然得配合,顯得很在意形象的主動辯解。
“你們沒覺得怪我就放心啦。”肖霄說著,車子駛出去的時候,她的目光被前面的一輛車吸引了。
陳問今注意到了,下意識的推測是她父母的車。
迎面交錯而過的時候,肖霄的目光仍然追著那輛車,變成了側臉觀察。
王帥于是也發現了,就問了句:“是你爸媽的車?要不要回去?”
“不用。”肖霄的語氣里,分明透著情緒,不好的情緒。
陳問今和王帥都意識到有故事,因為他們都看見,車上一男一女,男的明顯很年輕。
錯身而過的車子突然滴了聲喇叭,后視鏡里,看見那個女人從副駕駛位下車,正揮手,還喊了句:“肖霄——”
“停嗎?”陳問今問了句,肖霄毫不猶豫的、聲音決絕的說:“不停!當沒聽到。”
王帥就勸說:“你不是還要跟你媽商量買股票玩的事情嗎?這樣合適?”
“沒事。”肖霄回答的異常簡略。
但這兩個字里透出來的情緒,分明不是沒事,而是,不管有什么結果她都不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