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問今開門進去,看見阿豹坐那抽著煙,剛開了瓶啤酒。
“你是不是覺得我過份了?”阿豹這么問。
“不說這個了,要說也是以后你心情好的時候再說。”陳問今尋思著他又沒毛病,阿豹現在是被甩,怎么可能這時候討論他錯不錯的事情?
“其實我知道自己說的是過份了,但是,無所謂!本來小魚也不是說很喜歡我,看到她跟木頭的時候,我就猜到她說喜歡我這一款的理由,其實是我跟木頭有點像吧。木頭看著家里條件應該還不錯,戴的表我有印象,一千多塊。長的比我帥點,雖然不能打,但小魚又不在乎他會不會打架。就算今天不分,小魚早晚也會為了木頭跟我分手。”阿豹抽了口煙,又說:“所以我說她玩我,也沒冤枉她。只不過恰好出了現在的事情,給了小魚一個分手的正當理由。我就是不想一個人慘,她要分手,我也要惡心死他們!”
“看起來你沒什么事了?確定?”陳問今也不想評說什么,本來就有太多的分手是充滿怨恨和惡意結尾的。
“沒事!難道還要為了小魚殺人啊?我熬過欠王帥錢的事情了,兜里有錢還怕沒女人?反正玩過了,小魚心也不在我身上,我非盯著她干嘛?她以為自己像肖霄一樣漂亮哦!切,我才不稀罕!”阿豹但凡還有理性,也確實不是那種會過份走極端的人,陽臺的墜落本是意外,并非阿豹攻擊木頭的本意。
而現在,阿豹顯然沒有什么激怒的理由了。
“沒事就好了,那你一個人安靜會吧,我走了。”陳問今轉身要走時,阿豹突然喊住他,神色有點遲疑的問說:“你……為什么不愿意借我錢賠王帥?我本來以為你會借,如果你借了我就不用給王帥當狗了,小魚也不會跟我分手……”
“你可以賠得起卻問我借錢,我當然不會借。至于小魚,是你選擇的不賠錢,也是你選擇的跟王帥立約,因果和責任,你別搞混淆了。”陳問今不奇怪阿豹會這么想,應該說,阿豹本來就會這么想。
“兄弟之間為什么要分得這么清?”阿豹反問。
“兄弟之間為什么不能分的清楚點呢?難道分得清楚點就不是兄弟了?必須不分那么清楚才是兄弟?”陳問今很淡定的反問,阿豹有一會張口結舌,想了想才說:“我覺得兄弟之間不應該分那么清楚。”
“我覺得應該,我跟陳茜之間,可以不計較,但一樣會說清楚。賬本未必一定是為了翻賬,而是為了不生活的稀里糊涂。”陳問今如是說,阿豹一時語塞,抽了兩口煙,又說:“可能你說的對吧。”
“我走了。”陳問今出去,關門。
其實陳問今知道阿豹想說的是:覺得他沒以前那么當阿豹是兄弟了。
這當然也是事實,最關鍵的是,陳問今不是少年心,看待友情不是那種熱血沸騰,生死不顧,毫無距離感的心態了。
許多少年卻覺得可以為了友情傾盡一切,不遺余力。
只是……陳問今知道,阿豹的問題是,阿豹本身就做不到這樣的事情啊……
陳問今剛出來,王帥就連忙過來拉著他往陽臺走,嘴里直說:“聊兩句、聊兩句!”
“你真是迫不及待啊!”
“當然了!看到無信之徒受到懲罰,我當然心情急切!”王帥低聲追問:“怎么樣?阿豹是不是痛不欲生,恨不得殺人?”
“是啊,我好不容易才勸住,你可以很滿足了吧?”陳問今估摸著如果說不是,王帥會覺得不盡興,肯定還得再想辦法折騰阿豹。
“這是他活該!一個不要自尊的無信之徒,本來就不配有女朋友,被眾人唾棄也是他必然的命運!”王帥說罷,琢磨著說:“我們正義聯盟是不是還應該懲罰下花心的小魚,還有撬人墻角的木頭啊?”
“幸虧你沒有掌握審判權,否則的話,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沒罪變有罪,輕罪變重罪,重罪變死罪,死罪變成生不如死的罪!”陳問今沒好氣的說:“你這純屬欲加之罪了。”
“你敢說小魚不是本來就想分手然后跟木頭在一起?你敢說木頭對小魚不是那種心思?”王帥說的理直氣壯。
“我不敢說不是,也不敢說一定是。至少事實上小魚是分手有理,分手之前也沒有腳踏兩只船。而事實上木頭有沒有想法是一回事,行動上沒有毛病。至于你說他們未來會不會,是不是還沒來得及,那也都是不確定的猜測。如果猜測可以當理由,那么我猜測你以后會殺我,所以現在我就可以殺了你?”陳問今說罷又道:“你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真正該被正義審判的人身上?”
“……好吧。”王帥頗有些意猶未盡,但尋思著這事陳問今顯然不會贊同,只好考慮別的目標說:“要不然耳洞!他當我們正義聯盟的第二個懲罰對象。那家伙不用我多說了吧?”
“你這真是兔死狗烹之典型啊!”陳問今感嘆王帥的這種冷酷狠辣。
“為了正義!我愿意冷酷到底!”王帥故意一臉正氣。
“你知道咱倆哪一點最像嗎?”陳問今突然轉移話題似得,王帥想了想,猜測說:“帥?”
“臭不要臉的特別像!”陳問今拍拍王帥肩膀,說:“不跟你扯了。”
“哈……你為了贊美我,不惜把你自己也贊美了,那我只能愉快的接受這份贊美了!”王帥笑的樂開懷,旋即又沖陳問今的背影問:“你去哪?不會是去找肖霄吧?”
“小高和惠也在,你要不要來?”
“我晚點吧,下面的牌局還等著我呢。”王帥高高興興的下樓了,阿豹的事情順利推進,讓他很愉快,過程中還有耳洞挨打的樂子,對他來說更是意外之喜,接下來,他覺得該加快推進下一步計劃。倘若結果也如預期的那樣,那么,他覺得阿豹就沒什么樂趣能帶給他了。
陳問今去肖霄房間,幾個人聊了會天,喝酒喝飲料。關于阿豹的事情陳問今不想多說,一句:“阿豹沒事,一個人靜靜就好了。”
四個人聊了一陣,大熊帶著桃子也來了。
后來肖霄最先犯困打呵欠,陳問今猜她是晚上著涼,需要休息,就主動說:“今天挺累的,早點休息吧,明天再玩。”
小高會意,就對大熊說:“是啊,我也挺累,散了吧,明天再聊。”
肖霄也確實覺得很困,就沒堅持,送了他們出門,開著窗戶散屋里的煙味。
惠看見了就拿枕頭在屋子里揮打,想加速空氣流出窗外。
兩個人忙乎了一會,覺得稍微好點了,這才睡覺。
只是,肖霄躺下后,就問起惠跟陳問今的事情,這么聊著聊著,她又覺得不困了似的,不知不覺聊到凌晨,惠一個呵欠接一個呵欠,實在熬不住了,肖霄也不好意思再聊了,這才睡著。
陳問今本來想回去睡覺,結果碰到阿美正好上來。
“肖霄睡了?”阿美見面了就問,見陳問今點頭,她連忙說:“那你陪我下棋吧,我找不到人了,本來想找肖霄,她睡了就不打擾了。”
“我也準備睡覺了。”陳問今很懷疑阿美就是來找他的,當然也是王帥的緣故,否則的話,阿美現在剛跟王帥熱乎起來,怎么會找他去下棋呢?
“哎呀!睡那么早干嘛呀?幫幫忙嘛,就三局!好不好?還這么早,就三局嘛!”阿美雙掌合一,一臉楚楚可憐狀。
陳問今看了眼時間,說早不早,說晚不晚的時間,估摸著王帥如此,應該是有緣故,于是就說:“那行,就三局。”
“就知道你人好!”阿美十分高興。
但是,當陳問今看見阿美在圍棋棋盤旁坐下時,忍不住說:“這個?三局?”
“是呀!我只會下這個。”阿美一臉的天真無邪。
陳問今沒話可說,怪他剛才沒問清楚。
王帥在旁邊打麻將,正好可以看著他們,嘴里含著煙,笑著說:“下什么棋啊?來打麻將啊!”
“玩不來,太費腦。”陳問今隨口答著,又對阿美說:“我屬于知道規則的水平,盡量爭取別讓你贏的太容易吧。”
“那太好了!我就喜歡贏,對手越弱越好!”阿美喜滋滋的,一會,落子越來越多時,她也發現陳問今是真的不精通,就下的更輕松隨意了。
王帥那邊打著麻將,旁邊還有兩桌打牌的,過了會,陸陸續續有女朋友去睡覺了的少男過來,湊麻將桌旁買馬,熱鬧的很。
王帥打著牌,突然高聲說:“陳問今,剛才坦克跟我說了一件事情,你聽聽情況,看我們要不要幫忙。”
“坦克跟你說事,問我干嘛?”陳問今自顧下棋。
包括坦克在內,旁人其實也都覺得奇怪,王帥認識陳問今沒多久,怎么還要跟他商量?尤其這還是坦克開的口,照理說王帥理當毫不猶豫的就答應。
“這不是廢話嗎?我們倆既然說了組個正義聯盟,那所有的事情都該是正義聯盟的事情,咱倆有一票不同意,事情就不能辦啊!”王帥說的理所當然,但分明是借此機會說給眾人聽的。
陳問今沒想到王帥會把這事公然說出來,尋思著如果是未來的王帥,絕對不會這么做。不禁懷疑王帥是不是準備多吸納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