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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不對等的較量

  聽著她大姨出門前嘀嘀咕咕的數落的話,薔薇笑著,眼里卻有淚。

  她沒想到,離開前,竟然還會這么感觸。

  她大姨中午之前會第一個回家,一向如此。

  但薔薇還是擔心會有意外,所以決定把信和大門鑰匙一起放在廚房衣服的口袋里。

  家里只有她和她大姨下廚房,又掛在廚房門后面,不會有別人無意中發現,她大姨中午必然回來做飯。

  薔薇僅僅拎了個旅行包,里面就是她覺得必須帶走的全部東西了,還包括了三套新近買的衣服,這是阿豹買給她的,跟她大姨家里一點關系都沒有。

  關上了大門,又關上了鐵門,薔薇知道,她跟這里永遠告別了。

  她不會再回來,不需要,也不允許自己再回來。

  薔薇走進了新家,王帥租的房子,預付了一年的租金,還留給她一疊錢,讓她看著缺什么直接布置,不夠的話再跟他說。

  薔薇先挑著急需要的東西,去百貨里添置,不敢麻煩王帥陪同,知道他在證券部,只想把這些瑣碎辦妥,因為她已經發現,王帥很不喜歡為這些瑣碎事花時間。

  薔薇忙到了中午十一點的時候,看著墻上的鐘,她知道,她大姨應該回家了……

  她大姨確實回家了,放下了買的菜,讓女兒和兒子洗手,然后就拿了廚房穿的圍裙準備做飯。

  于是,發現了口袋里的大門鑰匙,是薔薇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封信。

  薔薇的大姨心有某種猜想,展開了信……

  ‘我媽總是說如果不是大姨帶我到城里,我就跟家里的弟弟妹妹們一樣,還說大姨頂著壓力把我從小養到大不容易,受了姨夫很多的責怨,但大姨一直撐著,就是惦記姐妹情義,指望著我以后能在城里立足,給家里一個指望……

  ……表弟那天晚上悄悄溜進來,我驚醒了他就說是我喊的,結果大姨當時罵我不檢點,我特別委屈……姨父那天進來嚇唬我,我喊,姨父就說我喊他來的,還要他給我錢,他不答應我就冤枉他……

  ……從那以后,大姨越來越討厭我,我一直很委屈,直到那次生病發燒,我迷迷糊糊的說著我沒錯,大姨當時在身邊緊緊抓著我的手,我看見你眼眶紅了,還聽見你說了句‘知道委屈我了’。

  ……后來我明白了大姨的難處,家里掙錢的只有姨父,委屈只能我受,大姨罵我的話難聽,但我還能繼續住著;這委屈不是我擔,姨父和表弟就不會容我……想明白了,我也就一直受著了。

  ……大姨的恩情我不敢不記,可這家里我真的憋屈難受,我一直盼著走出去,只有出去了,這封信,這些話才能跟大姨你說。我想,成全大姨家和和美美,就是我有限的一點報答吧。

  ……我不會再回來了,等我將來掙了錢,再悄悄還給大姨,還了你這些年的養育恩情。至于姨父和表弟,我對他們實在感恩不起來,念著大姨的情份不恨他們也就是極限了,見面以后也是不必了。

  ……在大姨家吃住著長大,說起來最后倒是養了個白眼狼似得了,萬般不是——都歸我承擔著吧!我媽問起,誰問起,大姨都不必提這封信了,只說我不懂事,枉費了大姨的教養就是了。

  ……愿大姨一切安好,以后沒了我在,表姐表弟也越來越大了,大姨對著姨父的忍聲吞氣也能少一些,大約不高興也可以沖他發發脾氣了吧。’

  廚房的門關著,薔薇的大姨開著抽油煙機,開著水龍頭,背靠門上,一手拿著信,一手抹著淚……

  她本有萬般話留待將來說,見信方知全都無須道。

  薔薇擦拭著房間里的家具,收拾著屋子,忙乎了大半天,站在陽臺上歇息著的時候,深吸了口氣,面對窗外的藍天白云露出了笑臉。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嶄新開始,她會死死抓著改變人生的幸運!

  門鈴響了。

  薔薇開門,看見是李香,不禁皺眉說:“怎么這時候來了?”

  薔薇覺得李香不夠謹慎,大家都知道她們翻臉了,萬一被人撞見了怎么辦?

  李香進屋,打量著說:“收拾的差不多了?我猜也是,我也剛收拾完,過來找你一塊吃飯呢。阿豹說有事,我猜他是懶得收拾屋子,也沒強求,由他跑出去玩了。王帥天天跟陳問今一塊看行情,這時間怎么會回來呀?”

  “今天周五,黃金周五不操作,他們不一定會怎么安排。”薔薇還是有點擔心。

  “多大點事呀?他們知道房子要收拾,王帥還能早早跑過來給你幫忙喔?肯定會等你找他,萬一碰上了,就說我來求你原諒,有什么大不了?我又不是男的,還怕能出什么狀況呀?”李香放下了包,站在陽臺打量外頭,感嘆的說:“我們倆的日子越來越好了!不過你也是,還讀什么書呀?有工夫咱們一塊出去做局弄錢,兩頭都不耽誤。”

  “我可不敢,萬一出狀況,讓王帥知道了,那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嗎?”薔薇站在陽臺上,想看著下頭,唯恐王帥突然來了,雖說不是應付不過去,但總是個疑點呀。“你要一起吃飯,我去你那吧。”

  “哎喲,至于嘛?你啊!就是想太多,以為王帥的錢能一直抓著?人呀,就是眼前能抓多少錢就趕緊抓,別想那些以后的事情,看著再美,太遠了都跟我們沒關系!”李香就不喜歡薔薇的過度小心,嘴里說:“阿豹那邊我跟他說好了,你也是本事,騙的他一直心里愧疚著,我說了,他都沒猶豫就答應了,說是我們對不起你,這事又能幫你,他也能從王帥那賺點錢,一舉兩得。”

  “阿豹的良心?還是算了吧!他那人自私的很,這事還不是有錢賺?我看他要不是顧慮黃金的看法,我那筆錢肯定會被他吞了,他一定會找借口說我之前故意害他的事情,他那人找個理由就能心安理得。”薔薇很是不以為然。

  “所以呀,他的錢就得狠狠的弄過來,簡直是替天行道嘛!”李香笑嘻嘻。

  薔薇說著,仍然不忘到窗戶邊上看看下面的狀況。

  她是夠謹慎了,只是,這些做法并沒有意義。

  王帥說了今天帶陳問今和肖霄到一個好玩的地方。

  這地方,就在薔薇和陳問今租的房子的對面那棟樓里。

  里頭有新買的望遠鏡,就是為了觀察薔薇用的。

  “王帥你有偷窺癖嗎?”肖霄尋思著這地方不也能看到陳問今租的房子嗎?

  王帥很得意的說:“最近有觀察的必要,只是偷窺哪夠啊?給你們看更好玩的!”

  三個人輪番看了望遠鏡,肖霄最后看的,見到薔薇忙完洗了澡,正在客廳里對著鏡子照,身無長物!

  肖霄不由撇撇嘴,輕輕掐了陳問今胳膊一下,責怪他剛才不該看。

  陳問今尋思著真冤,王帥看完又沒說,就只是催促著讓他看,他哪知道是什么光景?

  王帥領他們進了隔壁房間,里頭都是些設備。

  設備里,傳出來人在屋里走動的聲響,像是從一間屋子進了更小的屋子里,然后是開柜子,換衣服的響動。

  王帥得意洋洋的說:“有意思吧?這樣她在屋子里自言自語也好,跟人說了什么也好,我就都能知道了。本來還想在她包里放一個,琢磨著容易發現,后來定制了一個化妝鏡,準備放里面,但還沒拿到貨。”

  “王帥,你忙乎這些干嘛呢?”肖霄很費解。

  “好玩。”王帥笑著說:“再說了,假期快結束了,有件事我等著看薔薇會怎么選。她要選對了,等著她的是一條路;選錯了,又是另一條路。”

  肖霄正猜想著,陳問今直接告訴她說:“薔薇放在阿豹那的那筆錢,薔薇跟李香根本不是真翻臉,那這事他們就有操作空間,三人共謀謊稱阿豹吞了薔薇的錢,等王帥給了兜底的錢了,他們分了,事成后三個人都有便宜,薔薇本來愿不愿意是一回事,李香有好處就撈,肯定會不擇手段。除非薔薇舍得自己割肉滿足李香,否則這事薔薇就只能被裹挾。”

  “王帥打算怎么辦呢?”肖霄很好奇。

  “我爸那什么時候都需要用人,薔薇選錯了,我就直接把她丟去替我爸辦事;她選對了,我就養著她陪我玩,替我辦事。”王帥正說著,聽見門鈴響了,頓時來了精神,說:“看會不會是李香!她也是今天搬過來,可能也收拾完了。”

  是的,果然是李香。

  聽了薔薇和李香的對話,王帥語氣里滿是遺憾,但臉上卻掛著微笑的說了句:“啊哦——答案揭曉,薔薇選擇了我不喜歡的那條路。那就恭喜她了,幻想的美好因為選擇錯誤而迅速粉碎,然后就早一點上道,走上擅長她發揮能力的新道路!”

  陳問今尋思著阿豹跟王帥的事情剛完,這一波又挑起了新的展開。

  王帥拍了拍陳問今肩膀說:“沒什么可說了,這輪是阿豹開的頭,不過你放心,我看你情面,大度,跟他玩長的。”

  看了多少情面陳問今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王帥吃一塹長一智,也不會再跟阿豹玩短的。

  “李香的事情是不是有消息了?”陳問今估摸王帥今天是敲定三件事情的,果然就見王帥點頭說:“是啊,終于打聽到了。李香就是個假名,她外頭用的名字和身份證好幾個,很多騙人的犯罪事情都干。仙人跳,賭局,酒托……賺錢騙人的都干,哪有活上哪,這回逮著阿豹這條大肥魚肯定也沒想著長久拿手里,還是老一套想方設法榨干了。李香鼠目寸光干不成大事,沒什么價值,比薔薇差遠了。”

  “早點塵埃落定吧,天天對著薔薇和李香我都覺得無趣,不理她們呢過場上不合適,搭理她們呢我又覺得厭煩。”肖霄真不想身邊有這么兩號人,還必須得打交道,一個名義上是王帥的女朋友,一個是阿豹的女朋友,實在是太難了。

  王帥整了整頭發,正色道:“正義的懲罰即將分別落下,讓擅長演繹者過上依靠演繹的人生;讓愚蠢者茫然不知的長久付出代價;讓唯利是圖鼠目寸光者失卻所得!”

  陳問今看著王帥的神情,豎起大拇指說:“嗯,很有儀式感。”

  “沒有儀式感的正義聯盟就是你眼里沒放醬油的煎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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