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回去睡覺。”肖霄還是要下來,陳問今連忙說:“真的,你盡管安心睡覺,我絕對規矩!我睡地板,要不我睡客廳你把門從里面鎖上也行。”
陳問今看起來誠意滿滿的樣子分明讓肖霄眼里透出一絲猶豫,但片刻之后肖霄卻還是從他懷里下來了。“現在我爸媽都特別敏感,她們也心知肚明我之前經常夜不歸宿,最近卻規規矩矩的不在外面留宿是為了傳遞信息,是表決心。突然夜不歸宿她們絕對會認為我們的情況失控了,覺得我根本沒有能力把握好分寸。”
“我送你回家。”陳問今其實也很欣賞肖霄的自律性,事實上這也是對的,一時高興就不以為然,等于是為以后兩個人相處的過程制造了巨大的艱難險阻。
肖霄很高興,若非心懷長遠,怎能耐心的起來呢?
陳問今送她到家,剛準備走,肖霄就說:“進來坐會,吃點東西再回去?”
陳問今覺得這太過份了,剛才洗完澡都刷過牙了,又吃東西?
肖霄這么說,哪里是征詢他的意見啊!
分明是逼他回去再刷一次牙嘛!
陳問今直接進去了,黃姨拿了吃的,又拿了可樂過來,然后回了房間,聽著她們在客廳坐著聊了會。
肖霄是吃不下了,就只是跟陳問今聊天說話,看他吃著。
陳問今看肖霄突然打了個呵欠,雖然知道她想多呆會,但到底還是要走的,就直接起身說:“你早點休息,我也回去睡了。”
“嗯。”肖霄送了他出門,陳問今看見黃姨沒走出門外,湊過去親了親肖霄的臉頰,后者臉色微紅,眼里透著甜甜的笑意。“一會不給你打電話說晚安了,我躺下就會睡著。”
“好夢。”陳問今還沒到家,阿豹突然打來了電話。
“不是三人行嗎?還有工夫給我電話?”陳問今覺得奇怪。
“江湖救急!差五十!”阿豹壓低著聲音,但語氣卻很急切。“我不想掉面子,你假裝來找我,我假裝不方便,開門說話的工夫把錢塞給我。”
“……你沒事吧,我完全沒想到你是要借錢——因為據我所知,你現在應該還不至于為幾百一千塊發愁!”陳問今不相信阿豹這種情況下還能作什么妖。
“錢在卡里,卡在家里,本來記得身上的錢夠,忘了中午請了學校里的幾個女孩喝東西吃東西花了四十八塊,現在不夠了。江湖救急啊!”阿豹聲音著急,又賤兮兮的低聲說:“然后晚上還買了片藥,想著今晚好好大戰幾百回合,免得錢白花了。”
“五十塊你讓我跑一趟?你自己過來拿,就說拿酒,我白搭了送你瓶酒好了,我都快到門口了,懶得跑。”陳問今是服了阿豹了,這都能整出點江湖救急!
“我去,你懶得跟中年人似得了!我過來就我過來!你說的啊,送一瓶酒哦!”阿豹說去拿瓶酒,屋里兩個女的不疑有他,只是好奇是什么酒。
阿豹一溜煙的小跑著過來,借錢時看陳問今現金多,就說:“要不借我一百算了,明天早上還得請她們吃早餐。”
“你閑著沒事把卡放家里干嘛?”陳問今也是奇怪了。
“我怕自己腦子一熱又請客當冤大頭,就留了點現金在身上,把卡放家里。”阿豹看著酒架上的那些酒,也不知道便宜還是貴,就問:“這些酒你買的還是肖霄買的?”
“她讓人去買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錢。”
“那我隨便拿支就行了,肖霄買的肯定都不便宜,夠威風一下了。”阿豹隨便拿了一瓶,穿鞋時又說:“這酒肯定比我借的錢還多,錢還要還嗎?”
“廢話!借歸借,送歸送,跟價值無關,跟性質有關。”陳問今看著阿豹,顧慮的問了句:“你最近檢查身體了沒?”
“不會那么倒霉連續中招啦!”阿豹打量著陳問今屋子,雖然功能性被肖霄改的奇葩,但看著就感覺很華麗,于是試著問了句:“你一個人住多無聊啊,要不干脆我搬來跟你一起住吧……”
陳問今都不等阿豹說完,就直接打斷說:“我一點都不無聊,這事你想都別想,我不樂意,肖霄也不會讓別人用家里的浴池。”
“我發現有錢人都很小氣。”阿豹不著急的穿著鞋,說:“之前不是一起看過肖霄這邊的老房子嗎?她和她爸媽的房間都很寬,給她們家的那個、黃姨住的房間改的那么小!”
“有什么稀奇,兩三百平的平層里面的阿姨房只有小幾平米,還是只有兩間大房的設計。”陳問今尋思著這年代好像也沒有大平層,只有買相鄰房子私自打通的大空間。
“那也太離譜了吧!讓點走道出來也不至于啊!而且那么少的房間怎么夠用?來個客人都住不了啊!你說有錢人怎么那么壞?太不善良了。”阿豹覺得難以理解。
“人家花錢雇人是做事的,空間留大了變成雇人去享受一樣的居住環境了。房間少就是根本不考慮讓客人留宿,求的就是私密性和寬敞的舒適度。”陳問今覺得自己也是閑的,跟阿豹扯這些干嘛,就問他:“你現在不著急了?”
“對哦!花了錢包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能浪費了啊!走了走了!”阿豹又急急忙的帶著酒一溜小跑的回去了。
陳問今玩了一小會游戲,也困了。
躺下不久就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夢到了宇宙星空。
密密麻麻的光亮不斷的拉近,放大,清楚的看見了一顆土黃色的星球,陳問今正好奇的打量著,夢里想著也不記得以前有沒有見過這樣的星體時,突然——那顆星球綻放了耀眼的強光!
光亮綻放的時候,周圍產生了一圈空間扭曲的景象,釋放的光和能量全都被包裹的扭曲空間吸進去了那般!
陳問今猛然睜眼,大口喘著粗氣,看了眼夜光的指針,停留在凌晨三點。
整點時分。
陳問今感覺到周圍有不少讓他不適的感覺,紛紛飛起,迅速遠去,消逝。
陳問今站在陽臺,看著街道上有一條身影在垃圾桶里翻找,這個時間,拾荒者本來也該在睡覺。
但陳問今不覺得奇怪,因為他早就發現,許多變成了監察之眼的拾荒者的狀態都會有些問題。
“這力量如果有份說明書就好了……”陳問今自語著,突然冒起個念頭。‘當時這東西從天而降,會不會真有說明書之類的東西遺落在海邊那一帶?也許本來是裝在盒子里箱子里之類的,掉下來時散開了?反正白天閑著沒事,該去找找……’
陳問今又回去睡下,這一次,他沒有再夢見爆炸的星球了。
快中午的時候,陳問今開車到了當初得到命運力量的海邊。
他在周圍晃了大半天,卻沒有發現什么東西,但本來也是抱著渺茫的念想來看看而已,因為即使有,也很可能因為物質逆運動力量的影響,又沒有了。
他得到命運的力量是在未來啊,當時伴隨著物質逆運動力量的發動,落下的東西應該回到掉落之前的地方了。
陳問今折身回去時,突然看見海邊礁石中間處有個塑料瓶子,里面裝的有紙條。
‘漂流瓶?’陳問今撿了起來,看瓶子情況,好像丟下來的時間不久,瓶子里面的紙上寫的有字。
瓶子里面的字條,竟然是讓陳問今十分意外的內容。
‘我用盡所有可能找你,包括這種希望渺茫的途徑,只是希望讓你了解更多,也了解我們更多。宇宙中的智慧文明誕生不易,在滅亡周期到來之前達到星際殖民能力的更少,我們是跟你很近似的智慧生命,只是在起源的時間上領先了一些,運氣也好了一些。這種幸運又包含了不幸,破解了生命的奧秘,獲得了漫長的近乎永生的壽命,繁衍變的沒有意義,人口縮減的越來越快,我們卻并不知道擔心。機器替我們生產,不斷擴張占據和改造更多的星球。”
“我們理所當然的以為一切都會這么繼續,直到某一天,某一個人因為活的太久,也許是突然,也許是想了很久,總之這個人去除了機器主腦的限制,他認為我們沒有存在的價值了,生存本身也無聊透頂,毫無意義,沒有意義的種族不應該遏制更值得發展的機器文明。于是災難發生了,對于主腦而言,我們的存在早就已經毫無價值!假若有一群永生不死的智慧生命,除了隨意揮霍和享受這顆星球上人類的生產價值,并且他們的存在本身只對發展有阻礙作用的話,相信人類眼里這群不死的智慧生命也沒有生存的意義。’
‘在機器眼里,我們就是沒有生存價值的廢品。災難發生的太突然,主腦去除了絕不傷害人類的制約,立即就在全星系范圍內展開了大屠殺。劫難之后,幸存者沒有多少。我們的戰斗力量能夠使肌體擁有非常強大的力量,但存在權限層級的制約,面對主腦的獵殺機器,它們可以輕易通過權限壓制,讓我們的力量完全發揮不出來,改變權限制約的設備我們沒有條件也沒有資源去制造,全都在機器的掌控之下。’
陳問今想到了之前見過的、一個外星人被奇怪機器干掉的情況,終于明白了——白臉既然不是機器,應該就是在逃避機器捕獵的那方,面對機器她們不是無力一戰,而是這種現實制約導致她們根本用不出那些特別強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