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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變臉術

  秦家在魔都還有神龍自行車廠,萬國牌手表廠,民生汽車廠,以及慈安醫藥高等專科學校。這里頭最難辦的是學校。

  抗戰期間,像北平,天津,濟南等地的學校都搬到昆明和四川了。魔都有一部分學校也搬遷了,但是大部分學校并沒有牽走,而是留在租界內繼續辦學。當時形成一種奇特的現象,在日本人的占領區,租界成為國中之國,還能接受民國教育部的指令。

  尤其是,魔都租界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叫“公共租界”,是由英租界和美租界合起來,包括黃浦江西岸,從虹口,到閘北,再到金陵路,九江路,靜安寺這些地方,它的精華部分在蘇州河以南,豫園以北,然后向西延伸。另一部分叫“法租界”,是指豫園向西,包括霞飛路,肇嘉浜,直到徐家匯地區。

  813事變后,日本人迅速占領蘇州河北岸地區。直到珍珠港事件爆發,才推進到公共租界,但是日本人一上來沒進入法租界。為什么呢?因為二戰期間,法國投降了德國,德國和日本是軸心國,如果日本人進法租界,等于侵犯德國人的利益。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要不要撤走“慈安醫學高等學校”,秦笛有些躊躇,不得不和朱婉、秦菱仔細商量了一番。

  朱婉道:“不能搬,至少現在不行,學校里有800名學生,加上老師和附屬人員,超過1000人,如果現在搬,會鬧得滿城風雨!學校是公共設施,跟藥廠、糧行不一樣。”

  秦笛道:“那等戰爭打響了再搬?我怕到時候手忙腳亂,長江被日本人封鎖,只怕西遷的旅途會變得很艱難。”

  秦菱問:“阿笛,真的要走嗎?能不能不走?”

  秦笛道:“學生和老師可以不走,但你們倆一定要走!”

  “為什么一定要走?難道說,日本人會殺我們?”

  “他們明著不敢殺著名科學家,但可以暗地里刺殺!即便不殺你們,將你們囚禁起來,或者用船運到日本,宣揚中日睦鄰友好,那你們怎么辦?至少玷污了聲譽,讓國人精神上受挫折!”

  “照你這么說,還真得走了?”

  “秦家人一定要走!除了我和晏雪以外,其他人全部撤離。”

  “阿笛,你為啥不走?”

  “我有法子躲過日本人的搜捕。”

  母女二人盯著秦笛,心里有些擔心。她們知道秦笛有些門道,卻不知道他真正的本領。

  秦笛朗聲笑道:“我從十七歲獨自出門,足跡踏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我去過長白山,大興安嶺,我從昆侖山這一頭,走到那一頭的帕米爾高原,我和晏雪去過長江的源頭,在格拉丹東的冰峰上駐足……沒有人能抓住我們……”

  母女二人聽了,感到很玄奇,因為當初秦笛出門,名義上是有四個保鏢跟著的。她們并不知道秦笛甩開了保鏢獨自前往。

  秦笛覺得,這樣還不能讓對方相信,于是為了安她們的心,又道:“我有一種秘法,能隨時改變自己的容貌。”

  秦菱瞪他一眼,道:“這怎么可能?”

  秦笛笑道:“我怕嚇著你們,就不當著你們的面展示了。”

  秦菱道:“不行,你展示給我看,否則我不相信。”

  秦笛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當即顴骨塌陷下去,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他迅速一甩頭,很快又恢復原樣。

  朱婉看得面色煞白:“我的天吶!這怎么可能?”

  秦菱揉揉自己的眼睛,道:“我剛剛是不是眼花了?你這是不是魔術?”

  秦笛“呵呵”笑道:“我跟川劇大師學的變臉術,這下你們該相信,我不會落在日本人手里吧?”

  朱婉一直相信自家兒子,所以拍了拍胸部,勉強露出笑容,道:“你只要安全就好,別讓我擔心。”

  三人又商量了一番,決定再過幾個月,等風聲鶴唳的時候,將學校里的人撤走七成,不愿走的人,則留在魔都繼續上課。

  關于自行車廠和手表廠,秦笛就不準備搬遷了,因為這些東西屬于消費品,跟戰爭并不直接相關。而且,被日本人封鎖后之后,魔都經濟迅速恢復,有一段畸形的繁榮。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而民生汽車廠則因為生產的卡車被軍方看中,再加上張錦江居中運作,被民國政府納入戰備資源序列,準備遷往襄樊一帶。

  雖然說襄樊一帶也會失陷,但畢竟是內陸地區,不容易被日本人將機器設備搬走。

  時間一點點流逝,漸漸滑入1937年。

  1月3日,秦笛來到大伯秦漢良的家里。

  大伯母胡英看見他,當即轉過頭,躲到里屋去了。

  秦笛懶得跟女人生氣,徑直去找大伯說話。

  秦漢良的面上帶著喜色,笑道:“阿笛,來,來,坐下喝茶。”

  秦笛坐下來,有仆人端上茶水。

  秦漢良年過六旬,頭發花白了一半,他辛苦一輩子,難得安閑下來。

  他望著秦笛道:“多虧了你的教訓,讓我那兩個孫子有改觀。不過,你讓他們加入青幫,還去開什么賭場,這讓我吃不準了。”

  秦笛一面喝茶,一面靜靜地聽著。

  秦漢良接著道:“當年,你爺爺還在的時候,曾經教育我們,年輕人要干正事,黃賭毒沾不得,你倒好,將我兩個孫子,變成了賭徒!”

  說這話時,他并沒有生氣,顯然他也意識到,經營賭場不同于做賭徒。

  秦笛微微一笑,道:“博彩是一種古老的行業,即便擱到百年之后,也不會徹底斷絕。大伯你放心,我對這兩個侄子有安排,如果他們照著我的安排去做,應該有一生的富貴。”

  秦漢良道:“什么一生的富貴,說不定哪天,賭場就被禁了!”

  “沒關系,世界這么大,總有開賭場的地方。”

  “反正這兩個孫子,我也沒指望太多。一代人不管一代人,我老了,看不了那么遠。阿笛,你找我有什么事?”

  秦笛沉吟道:“大伯,我看你的面相,似有大兇之兆!”

  秦漢良吃了一驚:“你說啥?我快死了?”

  這話一出,就聽見里屋“砰”的一聲,似乎有盤子掉在地上,然后就見胡英走出來,面現怒色,手里提著個搟面杖:“眼看快過年了,你說這種混賬話!詛咒你大伯死,以為我不敢打你?”

  秦笛瞄她一眼,禁不住皺眉,他不想跟對方撕扯。

  秦漢良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去去,我跟本家侄子說話,你出來做什么?婦道人家,不要多管閑事!”

  胡英拖著搟面杖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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