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天上其他四人也感覺到了什么,紛紛發來神識,青玄就苦笑,
“上面仙人請小乙上去做客,也不知是喜宴還是鴻門宴?反正我的感覺好像不大對頭!”
幾個人目瞪口呆,佘舍就懷疑,“不會是小乙上去后看仙庭奇珍異寶無數,動了歪心思,又順便摸了人家仙庭什么要緊的寶貝了吧?要說別人上去縮手縮腳不敢越雷池一步,但小乙這廝就是個棒槌,他是不管哪里是真的敢順手牽羊啊!”
煙婾也是拿不準,只一雙眼睛就往仙庭窟窿處瞄,云海大士溫言提醒,
“押司修為和我們不同,應該是和仙靈有淵源的,所以他才能在仙天中來去自如,才能上去仙庭而不死,我估計他也找到了怎么在仙庭生存的方式!
我們不行,有一個算一個,誰上去誰死,都堅持不過三息!
但以我看來,押司這屬于二進宮?如果仙庭上真的有人對他心懷惡意,為什么當時不殺他,卻偏偏要等他下來贏得天擇道爭后再召他上去?
我們無法判斷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有一點,應該不是拉上去砍腦袋的!”
青玄點點頭,“大士說得是!我也是這么想的!應該是小乙壞了些仙庭的規矩,所以上面要表現出賞罰分明的態度?
為體現公正,所以放他下來收拾殘局;為嚴正綱紀,所以拉上去受罰?
這些我們都無能為力,只能靠這廝自己去應對,你們也都清楚,他到哪里都是個不省心的,以他的歷史記錄來看,他個人安危我倒是不太擔心,我反而擔心本來就風雨飄零的仙庭再被他攪合黃了……”
佘舍大笑,“這種可能最大!有什么好擔心的?我倒是以為,既然小乙不在,我們最應該做的就是怎么把剩下的任務做好!天擇分拆不容有失,這才是我們真正該操心的!”
煙婾知道朋友們都在勸慰她,也很有道理,別的地方你可以不管不顧的闖進去救人,這仙庭你怎么闖?
“那么,我怎么解釋他的失蹤?才能不惹人懷疑,不引起動蕩?”
青玄想了想,“好像也瞞不住,就直說吧,婁押司因為品行不端被仙庭喊上去喝茶了?”
眾人皆點頭稱是,品行不端,懲罰就可大可小,被仙人請上去喝茶,這是禍端,但好像也是份榮耀?喝完茶是很可能下來的,如此威脅,下界又誰敢冒然行事?
眾人取得一致,開始收珠下天,從三十二天一直往下收,收到三十天時分天會天珠總數已經達到了十八顆,數目過半,仙天震蕩,所有仙天中的修士都明白了大局已定,剩下的天珠皆歸分天會所有,道爭結束!
三十二仙天開始向外擠人,這是主持仙人給出的信息,大家依次出天,也沒人能在這里過久停留,偷偷找個地方貓起來?
黃龍之地陷入一片歡樂的氣氛中,變革力量終于擊敗了保守力量,這在情理之中。
十二對二十三,巨大的差異讓不知情的修士們歡欣鼓舞,皆以為大勢所趨,無可阻擋!但只有真正參與的半仙們才知道這其中的艱難,哪怕在道爭的最后時刻雙方其實也是膠著無比,誰勝誰負都在兩可之間!
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沒人出來解釋,要的就是這樣的心氣!
這次道爭下來,護天會徹底被打斷了脊梁,本來就處于劣勢的輿論更被鋪天蓋地的變革呼聲所淹沒;保守陳腐,不思進取,還借仙庭力量打擊異已,等等等等。
起碼在輿論趨勢上,現在的保守勢力已經處于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狀態,天擇分拆,大局已定。
唯一讓所有黃龍修士感興趣的就是,分天會精神領袖婁押司被仙庭請去喝茶一事,引人暇思!
哪個仙人請客?意圖是什么?對下界變革趨勢的影響是好是壞?這么多年過去,仙庭對下界的局勢發展就一直是在背后操控,暗施影響,現在眼看紀元更迭在即,這是終于忍不住要自己跳到前臺了么?
沒人站出來透露最確切的消息,因為仙庭上的變化誰也沒有確切的渠道,就只能憑想象;既然是想象,婁押司就可能下不來,也可能轉天就被放出來?
誰知道呢?在這樣的不確定中,誰也不可能就認為變革力量已經失去了他們的主心骨,就想翻天了?
犧牲押司一個,獲得變革的壓倒性優勢,好像也不錯?
總要有犧牲,只要不是自己,押司也是跳得太歡,對一個修行人來說,低調才是王道,太過風光囂張就很容易遭天嫉,這就是大道真諦,事實再一次證明了這一點。
讓人無法理解的是,婁押司的四個道碑卻出人意料的出現了二次發育!從人類心理方面來考慮,這就是對犧牲者的尊重和補償,既然您犧牲自己為大家謀取了未來,那么死者為大,我們也不介意再把你抬得高一點?
歷史上的所有成名人物基本上都是這個路數,生前了了,死后卻被無限拔高,反正人也沒了,捧高了摔也摔不著!
正是在這樣的心理暗示下,四個道碑哪怕道主不在,仍然香火鼎盛,哦不,道氣鼎盛;既為追捧,也為祭奠。
犧牲奉獻,人為的拔高了婁押司在黃龍道碑林的無上地位,就是這樣的一味舉高,有朝一日真人回來了,到底還坐不坐得住?
哪怕青玄等人努力的在這個話題上潑水滅火,仍然阻止不了閑人們在這個問題上的樂此不彼,仙界啊,那可不是某個主世界的犄角旮旯能比,能見到仙界風光的基本上都長生了,見不到的都是短命的。
婁押司真正是開了下界修士之先河,還沒長生就已經見識到了仙界風光,細數修真歷史,這樣的人物還有幾個?
這樣的輿論下,婁押司的四個大道也不是顛覆四道了,太難聽,就改名成了茶話四道!
而沿襲這四道風格道意的也是徒然增多,大家都意識到,人走了,但碑還在,那豈不是說明大家都有機會?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婁押司造福修真界卻不獨享,好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