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得喜一邊噴血一邊指著秦關:“胖福帶來一個外人,把我打成這樣,爹還嫌我不夠爭氣,罵我不肯出去援助外界。”
司空娘夸張地呼道:“是啊,喜兒,你的內臟全被震碎了!快別說話,娘帶你回家休養!”
秦關:“……”
喵喵?我究竟干了什么?能把一個四級武者的內臟全震碎?
司空娘緩緩站起身,定定地看著秦關:“這位外客,好手段。”
東門有福攔在秦關前面:“嬸子,你怎么能訛人呢?”
司空娘大笑起來:“訛人?不,我沒有。我想說啊,打得好!”
這下東門有福也傻了,打得好?怕不是說反話吧,下一秒會不會沖過來替他兒子拼命?
沒想到司空娘接著說:“打得好,正好給個教訓!打成現在這樣子,沒辦法出去馳援湛藍星球了!”
在場眾人:“……”
“你們可都看到了,不是我家得喜不愿意去支援外面世界的人類,而是這外界的人,把我家兒子打成內傷了!”
秦關很快反應過來,敢情這當娘的溺愛自己兒子,舍不得讓出去歷練,現在正好有了借口,還要把鍋扣到自己頭上?
只見司空得喜掙扎著:“娘,你給柳前輩說一聲啊,我想跟著他出去歷練……”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中年煉器師開口,朝著司空娘一拱手:“司空家娘子,快帶孩子回去療傷吧,就不要再惦記著出去歷練的事了。”
聽到這話,秦關心中更加了然,果然沒猜錯!
司空娘朝煉器師盈盈一笑:“管先生,這事今天你也看到了?”
“看到了。”
“那他爺爺回頭問起來,你能幫忙證明?”
“我會如實說。不瞞、不偏袒、不添油加醋。”
“多謝!”司空娘脆聲道了一句謝,隨即把吐血的司空得喜直接往肩上一扛:“行了,都散了吧,我兒子被外界人打傷,我們回家歇著,不去外界!”
煉器師管先生不忘問一句:“既然沒法去了,那就不急著幫得喜強化武器了?”
“不必了!你們就先緊著外人吧,哼。”司空娘說完一扭腰,扛著一百八十多斤的兒子,邁著輕快的腳步離開了。
其余幾個年青人都跟在后面,離開了匠廬。
秦關站在原地凌亂,這算什么事?
以為是場打戲,沒想到最后竟變成了滑稽戲?自己還莫名其妙當了一次陪演?
里世界的人做事不按套路走啊?
等院子里的人都散凈了,中年煉器師管先生走到秦關面前,微笑道:“司空得喜的娘不想讓他出去冒險,所以,一大早便來我這里鬧,不巧你們正好被撞上了,于是……”
東門有福:“等等,讓我捋一下”
管先生:“司空得喜不想去外界,如果你們不來,他會大鬧匠廬,碰我的瓷。”
“結果我們正好撞上?”
“對,他可能覺得碰你們的瓷更合理,再加上秦關小友是外人,碰瓷的同時正好還能撒撒氣,所以嘛……”
“就放過了您,轉而揪住了我們?”
秦關失聲笑了:“世間還有這種人?”
東門有福沉默了片刻,忽然說:“嗯,人心復雜呢。管前輩,您欠秦關一個人情了哦。”
管先生愣了一下,笑道:“小阿福,你越來越機靈了啊。”
“必須的。”東門有福仰著臉。
“好,今天這事就算你們替我解了圍,要不然這渾水就要潑到我身上,我欠你們一個人情。”
“好的,我們記下了!”東門有福喜滋滋,這才對秦關說:“這位是管尺,管前輩,五級鑄劍師。”
秦關:“前輩您好。”
“叫我先生就可以了。”管尺溫和地笑道:“柳兄已有吩咐,請隨我來,去后面的煉器室說話。”
秦關跟著管尺穿堂過院往后面走,路上,管尺又說:“司空得喜這孩子,實力其實不差,但從小被溺愛嬌慣著了,所以嘛,讓人稍微有些頭疼。秦關小友你不必擔心,我敢保證他家人不會找你的麻煩。”
秦關心想,無所謂,就算要找麻煩,自己也不怕。
管尺笑道:“其實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雞飛狗跳的事情,但我們里世界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和平寧靜的,人們大多很純粹,沒有各種亂七八糟的問題。”
東門有福:“對,與外面的世界相比,已經很不錯了。”
“秦關小友初次來到我們里世界,就遇到這種事情,但愿不要因此留下壞的印象啊。”
秦關:“……”
不必解釋這么多吧。
自己原本就沒決定要不要加入里世界,經這么一鬧,確實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
但也無所謂,反正先保持客人身份吧,當個貴客有什么不好?何必放著自由不珍惜,要往一個古舊的群體中跳?
他正這么想著,東門有福卻絮叨起來:“其實司空得喜并不算是我們這兒的‘世代居民’,他爹是被‘司空貧’前輩從外面撿回來的,改姓了司空,實際上與司空宗師前輩沒有血緣關系。”
秦關愣了一下,心想給我說這些干嘛,小胖子又開始話嘮了?而且還八卦起別家的舊事了?
只聽東門有福繼續說:“……在我們里世界,不論男女,都是確定了不會再有進境,且十年毫無進境,才考慮生養后代。
“但凡有希望能一直往上修煉的,都不會分心其它事。
“所以像柳前輩、常前輩他們,都是幾百歲的老單身。
“司空宗師前輩至今沒有止境,仍然在閉關,所以他至今沒有伴侶,也是一位老老單身。
“但在很多年前,他從外面收了一個棄嬰托人養大,也就是司空得喜的爹……所以司空得喜的性格一點兒也不像司空貧宗師,大家都很頭疼呢。”
管尺在旁邊半腦門的黑線:“阿福,你別這么口無遮攔啊。”
東門有福:“我給秦關解釋一下嘛,我想說司空貧宗師人很好的,不想讓他對老前輩有誤解。”
秦關更是一頭懵:“……”
這都什么?我連誰是誰都沒搞清呢,怎么可能會有誤解?
說話間,來到了東跨院門口。
秦關抬頭,只見匾額上寫著,限有力人四個大字。
他念了一遍,奇道:“意思是只有大力士才能進這個院子?或者只能由力氣大的人擔任煉器師?”
東門有福哈哈笑道:“你念反了,倒過來念。”
“人力有限?”
“對。”
這算什么奇怪匾額?
秦關又看左右兩側的對聯:
法無邊,人無力,難熔星塵礫天有穹,地有坑,易吹穿堂風 對聯配上橫批匾額,便忽然有了意境與深度。
“意思是我們的能力有限,不是什么東西都能煉制的,也算自謙與自我鞭策。”管尺說:“另外,也提醒我們,當心風吹爐火,走了水。”
秦關:“……”
前半句很有深度,后半句忽然很實用?
三人走進東院的煉器室,剛進門,秦關眼前一亮,只見無比寬大的鑄煉臺上,放著一只即將完工的巨大盾牌。
盾牌通體黑色,泛著金屬式的光澤。
只是盾牌也太大了些,近兩米高,一米六寬,能把兩個東門有福都塞到后面,并且護得嚴嚴實實!
“這……是我訂制的盾劍?會不會太大了些?”
秦關心說,這是給巨人族用的吧!